耿大壮与蛮牛那两个巨汉如同失控的史前巨兽,在废铁道中央疯狂扭打撕扯,每一次沉重的撞击和闷哼都让人心惊肉跳。那片区域几乎成了生命的禁区,碎石飞溅,泥土翻腾,血腥味浓得化不开。
但整个战场并未因这核心处的恐怖对决而停滞。石灰粉造成的混乱效果正在迅速消退!四爷派来的这些打手毕竟不是乌合之众,最初的惊慌过后,剩下七八个还能战斗的人开始凭借经验和狠辣,试图重新组织起来!他们背靠背,挥舞着砍刀和匕首,逼退了那些只凭一股血勇、却缺乏章法的青年!惨叫声中,又有一个青年被砍中了肩膀,惨叫着倒地翻滚!
战局正在迅速恶化!一旦让对方彻底稳住阵脚,等待陈山河他们的将是彻底的屠杀!
“卫东!!”陈山河目眦欲裂,一边用滴血的螺纹钢格开劈来的砍刀,手臂被震得发麻,一边朝着刚才刘卫东扑倒的方向嘶吼。他知道,必须立刻重新制造混乱!
刘卫东刚从地上爬起来,惊魂未定,蛮牛那劈死同伴的一斧和耿大壮疯狂的拦截还让他心胆俱裂。听到陈山河的吼声,他一个激灵,看到正在试图结阵的反扑的打手,瞬间明白了局势的危险!
他猛地扭头,朝着西侧信号塔废墟后面那几个跟着他撒石灰粉、此刻也有些吓呆了的青年厉声吼道:“别他妈愣着!砖头!捡砖头砸他们!快!!”
那几个青年被他一吼,回过神来,看着步步紧逼、刀光闪闪的专业打手,恐惧再次压倒了一切,但他们也知道现在逃跑死得更快!几个人手忙脚乱地弯腰,从废墟里抠出半截砖头、冻硬的土块,甚至是之前准备的、没扔完的石灰粉包,胡乱地朝着那伙结阵的打手扔了过去!
“噼里啪啦——!”
砖头土块砸在打手们举起格挡的胳膊上、后背上,虽然造不成致命伤害,但骚扰和疼痛感十足!更重要的是,一两包残留的石灰粉再次扬起,虽然浓度大不如前,依旧让对方下意识地躲闪闭眼,刚刚试图凝聚的阵型再次出现了瞬间的松动和混乱!
“就是现在!冲散他们!”陈山河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咆哮着,不顾身后一道刀锋划破肋下的火辣疼痛,如同尖刀般率先朝着对方阵型的缝隙猛插过去!他手中的螺纹钢不再追求一击毙命,而是疯狂地朝着对方的下盘、手臂猛扫猛戳,纯粹是为了破坏对方的平衡和节奏!
其他还能动的青年见状,也鼓起最后的勇气,发一声喊,跟着陈山河一起亡命冲击!
正面压力陡然增大!
与此同时,刘卫东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的狡黠。他没有跟着冲击正面,而是猫着腰,如同泥鳅般沿着战场的边缘快速移动,从一个倒地的打手腰间猛地抽出一把原本用来制造噪音、吓唬人的铁皮哨子,塞进嘴里,鼓起腮帮子,用尽全身力气吹响!
“哔——哔哔——!!!”
尖锐刺耳的哨音毫无节奏地炸响!在这混乱的战场上显得极其突兀和诡异!
这声音不仅进一步干扰了打手们的听觉和心神,更是传向了更远处的黑暗!
“妈的!还有埋伏?!”一个打手下意识地惊疑回头,动作慢了半拍,顿时被侧面冲来的一个青年用扳手砸中了手腕,砍刀“当啷”落地!
侧翼的骚扰和噪音干扰,虽然简陋,却在此刻起到了奇效!它放大了对方的疑虑,打断了对方反击的节奏,为正面亡命冲击的陈山河等人创造了宝贵的、血淋淋的机会!
混战再次升级!变得更加惨烈和胶着!
every man for himself! (各自为战!)
而就在这全面混战的喧嚣掩盖下,谁也没有注意到,远处更高的煤渣堆后面,几个瘦小的黑影(胡小军和他的小兄弟们)正按照事先的约定,拼命地将一堆不知道从哪找来的、过年剩下的劣质鞭炮用香点燃,然后手忙脚乱地扔向战场侧后方更远处的空地!
“噼里啪啦——砰砰!!”
鞭炮炸响的声音虽然远不如砍杀声震撼,但那连续不断的、来自意料之外方向的爆响,却像最后一根稻草,进一步加剧了打手们“是否已被包围”的误判和心理压力!
侧翼突击,用最原始、最混乱的方式,硬生生拖住了专业打手反击的脚步!
为这场实力悬殊的死斗,搏得了一线残存的生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