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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根小小的、带着孩童特有圆润的手指,在即将触碰到玉佩的前一刹那,停住了。

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界限横亘在那里,约束着这份过于大胆的好奇。黄菡的小手悬在半空,指尖微微颤抖,显示出内心的挣扎。他歪着头,大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着那块在月光下泛着柔和光泽的玉佩,尤其是那个极其细微、几乎难以辨认的刻痕标记,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努力回忆或辨认着什么。

假寐中的李致贤,心弦绷得如同满弓。他的每一根神经都感知着那近在咫尺的、悬而未决的触碰。若这孩子真的认得这标记,哪怕只是模糊的印象,其背后可能牵扯出的意味,足以让他瞬间警醒。他甚至开始在脑中飞速盘算,若身份此刻意外暴露,该如何应对这意想不到的变故。

然而,黄菡最终只是极轻地、几乎是叹息般地“唔”了一声,小手缓缓收了回去。他并没有触碰那玉佩,只是又盯着看了几眼,那双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的眼睛里,充满了纯粹的、未能得到满足的好奇,却并无任何惊惧或了然的神色。

李致贤暗自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看来,这孩子或许只是被玉石的光泽和奇特的纹路所吸引,并非真的识得此物来历。自己或许是太过敏感了。

就在这时,或许是李致贤因为方才的紧张而呼吸节奏有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变化,又或许是他闭着的眼皮下眼珠的轻微转动露出了破绽,黄菡忽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将目光从玉佩上移开,有些惊慌地看向李致贤的脸。

四目相对——尽管李致贤是微睁眼缝。

“呀!”黄菡低低轻呼一声,像只受惊的小鹿,猛地向后缩了一下,脚下不小心踢到了一小捆散落的稻草,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他显然没料到这位“睡着”的叔叔竟然是醒着的,而且还看着自己。

事已至此,再装睡已无意义。李致贤索性缓缓睁开眼睛,脸上努力挤出一个尽可能温和、不带责备的笑容,以免吓到这个敏感的孩子。他压低声音,轻声问道:“菡儿?怎么还不睡?是叔叔在这里,让你睡不踏实么?”

黄菡见他已经醒来,先是一阵慌张,小脸涨得通红,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两只小手紧张地绞着破旧衣角。但看到李致贤脸上并无怒色,声音也很温和,他的害怕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抓住现行的羞涩和不安。他小声嗫嚅道:“没……没有……不关叔叔的事……是……是我自己睡不着。”

“哦?为何睡不着?”李致贤保持着侧卧的姿势,用手肘稍稍撑起身体,让自己看起来更随意一些,以减少孩子的压力。他刻意不去看那件放着玉佩的外袍,仿佛刚才什么都未曾发生。

黄菡偷偷抬眼瞅了瞅他,又飞快地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我……我听见爹爹咳嗽了,娘亲翻了好几次身……然后……然后我就醒了。看到这里有光……”他指了指屋顶的破洞和洒下的月光,“就……就想出来看看星星。”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也符合一个孩子的心性。李致贤心中的疑虑又消减了几分,温和道:“原来菡儿喜欢看星星?”

提到星星,黄菡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胆子也稍微大了些,他点了点头:“嗯!从那个洞里看出去,星星特别亮!有时候,还能看到月亮慢慢走过去呢!”他伸手指着屋顶的破洞,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仿佛那是独属于他的一个秘密窗口。

李致贤顺势抬头,望向那方被切割的夜空。今夜天气晴好,云层稀薄,几颗明亮的星子围绕着那缕月光,确实清晰可见。他心中微微一动,这是一个拉近与孩子距离、或许还能旁敲侧击了解些情况的好机会。

他笑了笑,道:“确实很亮。菡儿可知那最亮的一颗是什么星?”他随意指了一颗明亮的星辰,本是随口一问,并未期待一个乡野孩童能答上来。

不料,黄菡仰着小脸,认真地看着那颗星,眨了眨眼,竟脱口而出:“那是‘大火星’(心宿二,古人称大火星)吧?爹爹说过,这个时候,它晚上会在南边天上,看起来红红的,很亮。不过……不过从这里看,看不太出红色……”他的语气带着一点不确定,但说出的名称却让李致贤暗自惊讶。

“哦?你爹爹还教你这个?”李致贤是真的有些意外了。黄惜才一个穷困潦倒的老秀才,竟还有心思和学识教孩子星象?这并非蒙童常规的读物内容。

“嗯!”黄菡见李致贤感兴趣,似乎受到了鼓励,话也多了起来,“爹爹有时候晚上会指着星星跟我说一些。他说那是古人传下来的学问。还说……还说‘大火西流,秋风将至’什么的……我也记不太全。”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李致贤心中讶异更甚。黄惜才竟知《诗经·豳风·七月》中“七月流火”的典故?这绝非普通乡村塾师的水平。他对黄惜才的好奇心又加重了一层。

“菡儿真是聪明,记得这么多。”李致贤由衷赞了一句,然后又指向另一组稍微黯淡些、但排列形状有些特殊的星群,“那你看那边几颗星星,连起来像什么?”

那其实是昴星团,民间常称之为“七姐妹星”或“昴宿”。李致贤想看看这孩子是死记硬背,还是真有几分观察力和想象力。

黄菡顺着他的手指,眯起眼睛,努力地看了一会儿。那片星星并不如大火星明亮,需要仔细分辨。他看了好半晌,才犹豫着说:“好像……好像一群小鸡雏挤在一起……又有点像……像爹爹以前磨墨的那个砚台里剩下的几个墨点子,聚在一处……”

这个比喻虽稚嫩,却生动而富有童趣,并非书本上的标准答案。李致贤不禁莞尔,笑道:“说得有趣。古人说它们像一群珠玉,也有人说是司天之厉与五残的星官所在,菡儿却说像小鸡雏和墨点子,倒是新鲜。”

“星官?”黄菡捕捉到了这个陌生的词,好奇地问,“星星也有官吗?像县太爷那样的官吗?”

李致贤被这孩子气的联想逗乐了,耐心解释道:“可以这么理解。古人相信天上的星星也对应着人间的万事万物,有主刑杀的,有主丰收的,有代表帝王的,也有代表臣子的。所以看星星的变化,有时也被看作是人世间变化的预兆。”

他本是随口解释,并未深思。然而,黄菡听完,却再次仰起头,望着那片星空,小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喃喃道:“所以……星星乱了,人间也会乱吗?”

李致贤微微一怔,没想到这孩子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近乎谶语的话来。他收敛了笑容,问道:“为何这么说?”

黄菡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伸手指着星空,语气带着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认真:“我有时候看星星,觉得它们好像……好像没有爹爹说的那么规矩。有的亮,有的暗,有的好像还在慢慢挪位置……而且,从我们这个洞看出去,每次看到的好像都不太一样……是因为洞在动,还是星星在动呢?如果星星真的在动,那它们代表的官儿,是不是也会打架?人间是不是就会不太平?”

这一连串的发问,看似童稚,却隐隐触及了天象观测与人事关联的核心矛盾——规律与变易,稳定与动荡。这绝非一个普通农家孩子能有的思维角度。

李致贤凝视着眼前这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却有一双清澈而充满探究欲望的眼睛的孩子,心中的波澜再次掀起。黄菡的聪慧,远超他的想象。这种观察力、联想力和提问的能力,放在世家大族的子弟中,也堪称早慧。

黄惜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自己怀才不遇,却将这样的见识和思考方式,潜移默化地传递给了儿子。他教孩子星象,仅仅是出于学问的传授,还是另有什么深意?那句“神妖论”,配上黄菡此刻“星星乱了人间会乱”的疑问,让李致贤觉得这对父子身上,笼罩着一层愈发神秘的色彩。

他按下心头的惊异,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回答道:“星星的运行,自有其法度规律,看似变动不居,实则亘古有常。只是我们身处之地亦在转动,观测角度不同,故而会有视觉上的差异。古人观星定历,辅政修德,便是试图知晓并顺应这种天地规律。至于人间是否太平,归根结底,在于人心,在于治国者是否贤明,倒不能全怪到星星头上。”

他试图用尽量浅显的方式解释,既不过度神秘化,也不完全否定传统的天人感应观念。

黄菡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眼睛却依然亮晶晶的,显然对这些话题充满了兴趣。他又问道:“那叔叔你知道那么多星星的事情,你也是很大的官吗?比县太爷还大?”

这个问题如此直接,又回到了最初的危险边缘。李致贤心中警铃微作,面上却不动声色,含糊道:“叔叔只是读过几本书,走过些地方,见识得多一些罢了,并非什么大官。你看叔叔这样子,像大官吗?”他笑着指了指自己身下这简陋无比的稻草铺。

黄菡看了看那铺盖,又看了看李致贤温和的笑容,似乎觉得有理,点了点头,但眼神里还残留着一丝好奇。他忽然又压低声音,像是分享一个秘密般说道:“叔叔,我告诉你哦,有时候晚上,我还能看到有星星‘唰’的一下从那个洞前面飞过去呢!爹爹说那是贼星,是不好的兆头。可是我觉得它亮亮的样子,很好看……”

是流星。李致贤心想。在这破屋中,透过破洞观星,竟能看到流星,也不知是这孩子的幸运还是不幸。

“那是流星,”李致贤道,“只是一些小的星体落入我们这片天地,摩擦燃烧发出的光亮,很快便烧尽了。古人确有一些说法,但也不必全然尽信。”

就在这时,隔壁卧房传来了黄李氏翻身和略带睡意的含糊嘟囔:“菡儿……吵什么……还不快睡……”声音虽模糊,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催促。

黄菡立刻像是被抓住了般,缩了缩脖子,脸上露出怯意,慌忙对李致贤小声道:“娘亲醒了!我……我该回去睡了!叔叔你也快睡吧!”说着,不等李致贤回答,便像来时一样,踮着脚尖,慌慌张张、却又极其灵巧地钻回了布帘之后。

布帘轻轻晃动,隔绝了视线。

堂屋里重新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月光依旧,以及稻草铺散发出的复杂气味。

李致贤却再也无法平静。

身上的瘙痒和寒冷似乎都被暂时忘却了。他的脑海里反复回响着与黄菡这番短暂的夜谈。

孩子的聪慧与观察力,对星象出人意料的兴趣和理解,尤其是那句“星星乱了,人间也会乱吗”的疑问,以及他对自己玉佩那瞬间的专注……这些碎片交织在一起,在他心中勾勒出一个越来越清晰的信号:这黄家父子,绝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黄惜才的“神妖论”是惊世骇俗的哲思,而黄菡展现的,则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对天地秩序的好奇与敏锐。这种特质,绝非仅仅依靠死读书本能获得。

他们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仅仅是怀才不遇的愤懑,还是另有隐情?黄惜才那些被追问起来便含糊其辞的“往事”,是否与这些不寻常之处有关?

李致贤隐隐感觉到,自己偶然在这市集遇到的这个说书人,其背后牵扯的,或许远比他最初想象的更为复杂。这趟静水县的微服私访,似乎正将他引向一个始料未及的方向。

他重新躺下,睁着眼睛,望着屋顶那方寸星空。

今夜,注定无眠。而悬念,已悄然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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