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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营救计划,白砚情感流露

(一)精锐选死士,易容赴大都

腊月二十七的台州港,寒雾像湿棉絮般裹着码头。我站在演武场中央,望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群——李铁的骠骑营、赵时赏的客家刀队、方梅的女兵营,甚至连孙二娘的猎户们都扛着弓箭来了,每个人的甲胄上都凝着白霜,却没人肯往火堆边挪半步。

“此次赴大都,非比寻常。”我拔出归一剑,剑锋在雾里划出一道寒光,“元璟设了十八处埋伏,柴市口周围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稍有不慎就是全军覆没。我要选三百七十七名精锐,加上我们十三人,共三百九十人,扮成北方商人混进城。敢去的,往前一步!”

话音未落,人群像潮水般往前涌,铁靴踩在冻土上的闷响震得地面发颤。李铁第一个站出来,他的开山刀插在脚边,刀鞘上的红绸结了层薄冰:“神主,我骠骑营有一百弟兄,个个能在马背上睡觉,扮蒙古人最像!”赵时赏紧随其后,他的客家刀队齐刷刷拔刀,刀光在雾里连成一片:“赣州子弟从不怕死,文先生的恩情,该我们还了!”

方梅的女兵们突然举起绣着梅花的箭囊,箭囊里的毒针闪着幽蓝的光:“我们姐妹熟悉城里的宅院里巷,能爬房檐能钻狗洞,劫法场缺不了我们!”孙二娘吹了声口哨,她身后的猎户们举起弓箭,箭头都缠着红布——那是她们射猎物时的记号,说“见红布,就知是自家人”。

选人的标准严苛得近乎残酷:会说蒙古话的优先,懂大都街巷的优先,能在一炷香内换上商人服饰不被看出破绽的优先。周福带着斥候营的老兵当考官,他手里拿着蒙古贵族的画像,让参选的士兵模仿神态,稍有差池就被淘汰。

“这个眼神太凶,蒙古商人没这么杀气腾腾。”周福摆手让一个骠骑营的士兵退下,又指着另一个,“你这笑太假,得像偷了鸡的狐狸,又得意又心虚。”轮到林茂的头陀军时,一个光头大汉梗着脖子说:“俺不会装,俺只会抡禅杖!”周福却拍了拍他的肩膀:“就你了,扮成押送货物的护卫,你这凶样正好唬人。”

整整一天,三百七十七名精锐才选定。他们中有能在马背上文书的秀才兵,有能模仿十种方言的货郎,甚至还有个曾在大都酒楼当过大厨的老兵,说“连刑部大牢的伙夫都认识”。李铁把他们编成十队,每队配三个斥候当向导,连谁挑担子、谁牵马、谁跟蒙古兵搭话都排得明明白白。

出发前夜,郑龙让人赶制了三十辆马车,车厢里装满了从南洋运来的香料和丝绸——那是真正的商人货物,郑豹特意从潮州商号调过来的,连账本都做得天衣无缝。“这账本上的每笔交易都有根有据,”郑龙摸着账本上的朱砂印,“元军就算查,也只会当是走南闯北的大商号。”

我摸着车厢里的夹层,里面藏着玄鸟羽毛做的箭、能瞬间点燃的火折子,还有周铁新造的短铳——比突火枪小一半,藏在袖管里,一扣扳机就能打死五步内的敌人。“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许动兵器。”我对队长们叮嘱,“我们的第一要务是混进城,找到周福的斥候营。”

(二)灯下缝帕子,心语藏深意

我的营房里,牛油烛的火苗忽明忽暗。白砚正蹲在地上,往我的行囊里塞东西——防潮的油布、暖手的棉套、甚至还有一小袋梅州的炒米,说“路上饿了能垫垫”。她的发丝垂在脸颊边,沾着点灰尘,却衬得眉眼格外清亮。

“这件棉袍得改改,”她拿起我穿的藏青色棉袍,用剪刀剪掉下摆的开叉,“蒙古商人的袍子都是直筒的,这样才像。”针线在她手里飞转,银针穿过厚布发出“噗噗”的轻响,她的指尖被扎了个小口子,却只是往嘴里一吮,又继续缝。

“我来吧。”我想接过针线,她却往旁边躲了躲,眼里闪过一丝执拗:“让我弄完,不然心里不踏实。”她从怀里掏出块白绢,上面绣着双回纹,回纹中间是个小小的“正气”二字,针脚细密,像是绣了很久。

“这帕子你带着,”她把绢帕往我手里塞,指尖微微发颤,“客家老话说,双回纹能保平安,盼着人能去能回。”烛光落在她脸上,能看见她睫毛上的细泪,“等你救回文先生,我们就去油山,我在那里种了片茶苗,到时候炒新茶给你喝。”

我捏着帕子,布料上还留着她的体温。突然想起刚认识她时,她也是这样,捧着药罐跟在队伍后面,说“我虽不能打仗,却能给弟兄们治伤”。这一路从梅州到台州,她的药篓换了三个,缝补的衣裳能堆成小山,可眼里的光从未暗过。

“对了,”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枕下摸出个泛黄的纸卷,打开来是幅墨画,画的是只展翅的白鹤,“这是我爹留下的,他说这画里藏着个秘密,能让人去想去的地方。”她的声音低了下去,“若是……若是你想回你的家乡,我就把这画给你,我帮你找懂法术的人,看看能不能……”

我的心猛地一揪。白砚早就知道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那天在油山,我喝醉了说漏了嘴,说“我的家乡没有战乱,人人都能吃饱饭”。她当时没说话,只是默默给我添酒,原来都记在了心里。

“傻丫头,”我摸了摸她的头,她的发丝软软的,像梅州的春雨,“我说过要带你去油山种茶,就一定会回来。这画你收着,等将来我们的孩子长大了,让他看看,他娘有多厉害,连会飞的鹤都能画出来。”

她的脸“腾”地红了,把画往我怀里一塞,转身往门外跑,跑到门口又停下,背对着我说:“我在台州等你,等你带着文先生回来,我们一起去油山。”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夜色里,只留下一阵淡淡的药香。

我展开那幅墨鹤图,月光透过窗棂照在画上,白鹤的翅膀仿佛在动。帕子上的“正气”二字被烛火映得发亮,突然觉得这趟大都之行,肩上不仅扛着救文天祥的使命,还扛着一个姑娘的期盼,沉甸甸的,却暖得让人踏实。

(三)巧备易容药,丹香送平安

第二日清晨,王婉婉挎着个药箱来了。她穿了身湖蓝色的襦裙,裙摆绣着金银花,手里还牵着个小药童,药童的篮子里装着十几个小瓷瓶,瓶身上贴着不同的标签——“黑脸膏”“黄发粉”“假胡须胶”。

“这是用乌梅和皂角做的易容膏,”她打开一个黑瓷瓶,里面是黏稠的膏体,散着点酸味,“涂在脸上,半个时辰就能变成蒙古人的肤色,用甘草水一洗就掉。”又拿起个装着淡黄色粉末的瓶子,“这是海娜花粉,混着芝麻油抹在头发上,黑头发能变成黄毛,连头皮都能染透。”

她的小药童突然举起一个假胡须,那胡须做得跟真的一样,根根分明。“这是用马鬃做的,”王婉婉笑着说,“先用糯米胶粘在下巴上,再用眉笔勾出胡根,保证元军的巡逻兵都看不出来。”她边说边给我示范,指尖沾着黑粉,在我脸颊上画了几笔,镜子里的人顿时多了几分蒙古人的粗犷。

“还有这个,”她从药箱底层掏出个小巧的银盒子,里面是几粒黑褐色的药丸,“这是变声丸,含在嘴里,声音能变粗变哑,像常年骑马的蒙古汉子。不过不能多含,一个时辰就得吐出来,不然伤嗓子。”

我拿起一粒药丸,放在鼻尖闻了闻,有股淡淡的薄荷味。“你怎么懂这些?”王婉婉眨了眨眼,指了指自己的发髻,“我爹曾是江湖上的郎中,走南闯北见多了,这些都是他教我的。他说‘医能救人,也能帮人藏住身份’。”

正说着,阿黎提着个竹篮进来了。篮子里铺着红色的绒布,上面放着个白瓷瓶,瓶身刻着莲花纹。“这是我连夜炼的解毒丹,”她把瓷瓶递给我,声音软软的,“里面加了雪山雪莲和牛黄,不管是被毒箭射了,还是中了蒙药,吃一粒能保半个时辰没事,足够找解药了。”

她又从篮子里拿出个小小的锦囊,里面装着晒干的艾草和菖蒲:“这是驱蚊的,大都的冬天虽然冷,但牢里潮湿,肯定有蚊虫。最重要的是,这味道能盖住我们身上的药味,蒙古人不喜欢这味儿,反而不会怀疑。”

我捏着锦囊,艾草的清香混着阿黎身上的药香,让人心里安定。“你们放心,”我把解毒丹塞进怀里,“我会小心的。”阿黎却突然拉住我的衣袖,她的眼里蒙着层雾:“文先生是好人,你也是好人,你们都要平安回来。我在营里炼了好多丹药,等你们回来给你们补身子。”

王婉婉拍了拍她的肩膀,转头对我说:“我已经把易容的法子教给了各队的队长,他们都学会了。这是配方,你收着,万一药膏不够,能就地取材自己做。”她递过来一张油纸,上面用毛笔写着各种药材的配比,字迹娟秀,跟她的人一样利落。

她们走后,我把易容膏、解毒丹和锦囊都放进白砚缝的棉套里。棉套软软的,刚好护住这些东西,像个小小的保险箱。窗外的阳光照进来,落在瓷瓶上,反射出细碎的光,突然觉得这些瓶瓶罐罐里装的不仅是药,更是弟兄们的心意,是能在刀光剑影里托底的温暖。

(四)玄鸟探路径,特训备突袭

演武场的另一侧,吴燕殊正带着玄鸟队训练。八百只玄鸟在天上盘旋,翅膀拍打着寒风,发出“呼啦啦”的声响。她穿着一身紧身的黑衣,裙摆绣着银色的鸟纹,手里举着面小旗,红旗一挥,玄鸟群就俯冲下来,精准地落在指定的木桩上。

“神主,这两队是新练的,”她指着东边的两百六十只玄鸟,鸟背上坐着的都是马来青壮,他们穿着藤甲,手里的吹管闪着幽光,“阿明带的一队,擅长在树上潜伏;阿武那队虽然年纪小,却能在玄鸟背上射箭,百发百中。”

我望着那些马来青壮,他们正跟着老队员练习在鸟背上换姿势,有的单膝跪地,有的倒挂在鸟腹下,动作虽然生涩,却透着股狠劲。阿武坐在最大的那只玄鸟背上,手里的弹弓瞄准远处的靶心,“啪”的一声,石子正中靶心的红圈,引来一阵欢呼。

“我们勘察了从悯忠寺到柴市口的路线,”吴燕殊铺开一张地图,上面用鸟爪形状的标记画出三条路线,“这条最宽的是大街,元军肯定会走这里,两边都是商铺,便于埋伏;这条小巷能抄近路,但太窄,玄鸟飞不进去;还有这条水道,从寺庙后门通到柴市口的水井,只是水流太急,不好走。”

她指着大街的标记说:“我们计划在押送途中突袭。玄鸟队分成三波,第一波从东边的酒楼飞出来,用毒箭射马;第二波从西边的茶馆俯冲,扔烟雾弹;第三波负责接应,只要能把文先生抢到玄鸟背上,就能直接飞出城。”

我皱起眉:“元璟肯定会想到玄鸟队,他会不会在沿途设网?”吴燕殊笑了,从怀里掏出个铁爪:“我们早备着这个了,玄鸟的爪子上都绑着锋利的铁爪,能撕破渔网。而且我让鸟群在夜间练习,元军的网都是白色的,夜里看不清,我们正好趁黑动手。”

训练到晌午时,玄鸟队进行了一次演练。扮演囚车的木笼刚出现在街口,第一波玄鸟就俯冲下来,毒箭精准地射向拉车的马匹,马受惊跳起;第二波玄鸟扔下烟雾弹,白色的烟雾瞬间笼罩了街道;第三波玄鸟趁机俯冲,马来青壮们像猴子般跳下车,用砍刀劈开木笼的锁——整个过程不到一炷香,干净利落。

“唯一的问题是,”吴燕殊的眉头微微皱起,“悯忠寺周围有元军的神射手,他们专门射飞鸟,我们已经损失了三只玄鸟。”阿明突然开口,用不太流利的汉语说:“我们有办法,在鸟背上盖伪装,像树枝一样,他们看不出来。”

我望着天上的玄鸟群,它们正排成“人”字形飞行,翅膀上的红绸在阳光下像一串流动的火。“记住,”我对吴燕殊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硬拼。如果能在押送前找到机会救人,就尽量避免在街上动手,那里百姓太多,容易误伤。”

吴燕殊用力点头,举起小旗一挥,玄鸟群再次冲上天空,影子在地上连成一片,像一道黑色的闪电。我知道,这些玄鸟和它们的骑手,将是营救文天祥的最后希望,他们的翅膀上,驮着的不仅是一个人的性命,更是无数人心里的光。

(五)潜入待时机,暗探寻生机

腊月三十的黄昏,我们的商队终于出发了。三十辆马车在寒风中行进,车轮碾过冻土发出“咯吱”的声响,林茂的头陀军扮成护卫,扛着铁棍跟在车旁,故意把脚步踏得很重,像一群粗鲁的武夫。

我穿着蒙古商人的袍子,脸上涂着易容膏,连眉毛都画得粗粗的。李铁跟在我身边,他的鼻子下粘了撮大胡子,说话时故意卷着舌头:“神主,您这扮相,连俺都快认不出来了。”赵时赏则扮成账房先生,算盘打得噼啪响,时不时跟“蒙古兵”讨价还价,演得像模像样。

进大都城门时,元军果然盘查得很严。一个络腮胡军官用弯刀挑起我的车帘,鼻子凑过来闻了闻:“香料是好东西,就是你们这商队,怎么看着像当兵的?”林茂立刻凑上去,塞给他一块银子:“长官说笑了,我们走南闯北,没点力气护不住货物不是?”那军官掂了掂银子,挥挥手放我们过去了。

城里的街道上,到处都是过年的景象,蒙古贵族的府邸挂着红灯笼,汉人商铺却大多关着门,只有零星几家在卖春联,纸墨的香气混着马粪味,透着股说不出的压抑。我们按照周福约定的信号,在城隍庙门口挂了盏蓝灯笼——那是告诉斥候营,我们到了。

深夜,一个穿黑袍的人悄悄溜进我们住的客栈。是周福,他的脸上沾着灰,像个乞丐,手里却捧着个热乎乎的烤红薯:“神主,可算等来了!”他把红薯往我手里塞,压低声音说:“文先生被关在悯忠寺的后院,那里住着八思巴的弟子,守卫都是会些法术的僧兵,硬闯根本不行。”

“押送路线定了吗?”我剥开红薯皮,热气模糊了眼睛。周福点头:“正月初九辰时,从寺庙出发,走南大街到柴市口,元璟亲自带队,三千怯薛军前后护卫,连屋顶上都安排了弓箭手。”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张草图,“不过我发现个秘密,悯忠寺的后院有个地窖,连着城外的水道,只是出口被块大石头堵着,得用炸药。”

李铁眼睛一亮:“那正好,我们半夜炸开石头,从地窖把文先生救出来!”周福却摇头:“地窖门口有僧兵守着,他们会念咒语,据说能让靠近的人浑身发软。而且那水道窄得很,只能容一个人爬,救出来也不好脱身。”

我望着草图上的地窖位置,又看了看南大街的路线,突然觉得头皮发麻——元璟把能想到的漏洞都堵死了,不管是硬闯还是偷袭,都像是在钻他设好的圈套。“再探,”我对周福说,“尤其是那个八思巴的弟子,看看他有什么弱点,还有那些僧兵的咒语,能不能破解。”

周福点头要走,又被我叫住:“等等,悯忠寺的香火如何?有没有百姓去上香?”周福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每日辰时会开寺门半个时辰,让信众进去上香。只是僧兵盘查得紧,连香烛都要仔细检查。”

我捏着烤红薯的手猛地收紧,烫意透过掌心传来,却让思路愈发清晰:“有了。我们扮成香客混进去,先摸清地窖入口的具体位置,再想办法引开僧兵。”李铁立刻接话:“我带十个弟兄扮成香客,手里提着供品,供品里藏着短铳和匕首。”赵时赏则皱眉:“僧兵认得我们怎么办?”王婉婉的易容膏突然浮现在我脑海里:“让弟兄们都涂上易容膏,换上年迈的装扮,元军总不会怀疑一群老头老太。”

周福眼睛一亮:“我这就去安排,让斥候营的弟兄们先去寺庙附近的茶馆蹲点,看看哪些香客是常客,我们就模仿他们的样子。”他揣好草图,像狸猫般蹿出窗户,黑袍在月光下划出一道残影。

客栈外的打更人敲了三下梆子,三更天了。李铁和赵时赏去给弟兄们分配任务,我独自站在窗边,望着大都的夜空。这里的星星比台州少,被城墙和炊烟遮得朦朦胧胧,像蒙着层灰。怀里的帕子被体温焐得温热,白砚绣的“正气”二字仿佛在发烫,让我想起她在油灯下缝补时的样子——原来最柔软的丝线,也能织出最坚韧的铠甲。

(六)暗探显机变,细节藏生机

正月初二的清晨,大都的街道还覆着层薄雪。我带着扮成老夫妻的李铁和方梅,提着食盒往悯忠寺走。李铁的胡须白了大半,佝偻着背,咳嗽声学得惟妙惟肖;方梅则裹着灰布头巾,手里拄着根拐杖,脚步蹒跚,活脱脱一个病弱的老妇人。

寺庙门口的僧兵果然盘查严格,他们穿着明黄色的僧袍,手里却握着钢刀,眼神像鹰隼般锐利。一个络腮胡僧兵拦住我们,用生硬的汉语问:“你们是哪里来的?拜佛还是还愿?”

我佝偻着腰,故意让声音发颤:“小老儿是通州来的,给观音菩萨还愿,我家老婆子常年咳疾,求菩萨保佑呢。”说着打开食盒,里面是几样素点心和一捆香烛,香烛底下藏着用油纸包好的短铳——周铁特意做的,枪身裹着棉布,摸着像根粗香。

僧兵翻了翻食盒,又盯着我们的脸看了半晌,方梅适时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眼泪都出来了。那僧兵嫌恶地皱皱眉,挥挥手让我们进去:“快点拜,别耽误时辰。”

进了寺庙,香火缭绕中,隐约能闻到酥油的味道。前殿的佛像前跪着几个香客,大多是汉人,脸上带着小心翼翼的虔诚。我一边假意拜佛,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四周——东西两侧的厢房门口站着僧兵,后院的月亮门被两个持矛的僧兵守着,门楣上挂着块“静修处”的木牌,想来就是关押文天祥的地方。

“那边的厢房里有动静,”方梅用极低的声音说,她的拐杖轻轻敲了敲地面,“我听见铁链声了。”李铁则盯着后院的僧兵:“他们的僧袍底下鼓鼓囊囊的,肯定藏着兵器,而且站姿挺拔,不像是常年念经的和尚,倒像是当兵的。”

拜完佛,我们往偏殿走,那里摆着些功德箱。我假装投钱,手指悄悄在箱壁上敲了敲——这是跟周福约定的暗号,代表“已确认后院为目标”。刚转身,就见一个穿红袍的僧人从后院走出来,约莫三十岁年纪,眉目间带着股倨傲,僧兵见了他都躬身行礼,想来就是八思巴的弟子。

那红袍僧人似乎察觉到什么,目光扫过来,落在我们身上时停顿了片刻。我心里一紧,拉着方梅就走,背后却传来他的声音:“这几位施主面生得很,是第一次来?”

我硬着头皮转过身,弯腰行礼:“回法师,小老儿是第一次来大都,特地来拜菩萨。”他走到方梅面前,突然伸手要去揭她的头巾:“这天寒地冻的,裹这么严实做什么?”

千钧一发之际,李铁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故意撞了红袍僧人一下:“对不住对不住,老毛病犯了。”方梅趁机往旁边躲了躲,手里的拐杖“不小心”掉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周围的香客都看过来,红袍僧人不好再纠缠,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走出寺庙时,我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李铁抹了把脸:“这红袍僧人不简单,刚才他看我的眼神,像是能看穿易容膏似的。”方梅捡起拐杖,杖底的铁头闪了闪:“我刚才摸到后院的墙是夯土做的,不厚,用炸药能炸开。”

回到客栈,我们立刻召集队长们议事。周福带来了新消息:“那红袍僧人法号‘智光’,据说懂些密宗法术,能隔空伤人,元璟特意请他来镇场子。而且他每晚亥时会去前殿打坐,那是后院防卫最松的时候。”

我在地图上圈出前殿的位置:“那就选在亥时动手。周福,你带斥候营去水道出口等着,只要我们把文先生送出去,你们就立刻炸开石头接应;李铁带二十人扮成僧兵,去后院引开守卫;赵时赏带三十人埋伏在前殿,等智光打坐时制住他,不能让他念咒语;方梅的女兵负责炸开后墙,接应文先生。”

林茂突然站起来:“我头陀军愿当先锋,那智光要是敢耍花样,我一禅杖砸扁他!”我摇摇头:“智光会法术,硬拼讨不到好。赵时赏,你带几个会点穴的弟兄,趁他打坐时偷袭,点了他的穴道,让他动不了也说不出。”

赵时赏抱拳应下:“放心,客家刀队里有几个弟兄是点穴高手,保证一指点中。”我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预感——这次行动或许比想象中更凶险,但只要想到白砚的帕子、阿黎的解毒丹、吴燕殊的玄鸟队,就觉得有了底气。

(七)夜探显锋芒,暗布连环计

正月初五的亥时,大都的雪又下了起来。我和李铁带着扮成僧兵的弟兄,借着夜色往悯忠寺摸去。雪片落在头盔上,发出簌簌的轻响,刚好掩盖了脚步声。

寺庙的侧门果然只有两个僧兵守着,李铁模仿着蒙古话低声喊:“换岗了!”那两个僧兵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我们的人捂住嘴拖到暗处,用布带捆了个结实。

后院的月亮门果然防卫松懈了些,只有四个僧兵在巡逻。赵时赏带着人从前殿方向放了把火,火光冲天而起,巡逻的僧兵立刻往那边跑。我们趁机溜进后院,借着厢房的阴影往铁链声传来的方向摸去。

一间低矮的厢房里亮着灯,窗纸上映着个消瘦的身影,正背着手踱步。我用匕首撬开房门的锁,推门进去——正是文天祥!他穿着破旧的囚服,头发胡子都白了,却依旧腰杆笔直,看见我们时,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平静。

“文先生,我们来救您了!”我低声说,李铁已经去解他脚上的铁链,铁链锁得很紧,用匕首撬了半天都没动静。文天祥却摆了摆手:“不必了。我受宋室厚恩,不能苟活。你们能来,我已心领,但这囚牢,我是不会走的。”

“先生!”我急得抓住他的胳膊,“忽必烈要在柴市口杀您,您不能死!”他笑了,笑得从容坦荡:“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我死了,还有你们,还有千千万万不愿屈服的汉人。这比活着更有意义。”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智光的怒喝:“哪里来的贼子,敢闯佛门净地!”李铁骂了句脏话,将短铳塞给我:“神主,你们先走,我来挡住他们!”话音未落,房门就被一脚踹开,智光带着十几个僧兵冲了进来,手里的钢刀闪着寒光。

“拿下他们!”智光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我突然觉得头晕目眩,浑身发软——是他的咒语!李铁反应快,一把将我推开,举着开山刀冲上去:“狗和尚,看刀!”他的刀劈在智光面前的空气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危急关头,窗外突然飞进十几支毒箭,精准地射向僧兵的咽喉——是方梅的女兵!智光分神的瞬间,赵时赏从房梁上跳下来,手指快如闪电,点中了他的胸口大穴。智光的咒语戛然而止,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文先生,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我架起文天祥往外冲,他却依旧不肯动:“你们听我说,元璟设了圈套,柴市口周围都是伏兵,你们救不出我,反而会白白送死。把我的《正气歌》带走,传给后人,让他们知道,汉人有骨气!”

厢房外传来元军的呐喊声,火把的光越来越近。李铁急得眼睛都红了,背起文天祥就往外跑:“先生,您不走也得走!”我们冲出后院,方梅已经炸开了后墙,周福带着斥候营在墙外接应,玄鸟队的马来青壮们骑着玄鸟在天上盘旋,随时准备接应。

智光躺在地上,用尽力气喊:“放箭!放箭!”无数支箭从寺庙的各个角落射过来,李铁背着文天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箭雨,后背已经中了好几箭,却依旧不肯停下。我和赵时赏在旁边护着,短铳和客家刀齐发,杀得僧兵不敢靠近。

冲到水道入口时,周福已经炸开了石头,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先生,您先下去!”我推了文天祥一把,他却看着李铁流血的后背,突然叹了口气:“罢了,我跟你们走。但不是为了苟活,是为了看看,你们能把这正气,传多远。”

李铁先跳进水道,我把文天祥递给他,正要跟着下去,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智光从地上爬了起来,厢房里的灯光好像影着一个人影,有点像文天祥——赵时赏的点穴被他冲开了!他手里拿着个青铜铃铛,摇得叮当作响,天上的玄鸟突然躁动起来,纷纷坠向地面。

“不好!”吴燕殊的声音从天上传来,她骑着最大的那只玄鸟俯冲下来,将一面铜镜扔给我,“用这个照他!这是能破邪术的铜镜!”我接住铜镜,对准智光,月光透过镜面反射过去,他发出一声惨叫,青铜铃铛掉在地上,玄鸟们又重新稳住了身形。

“快走!”我把铜镜塞给周福,纵身跳进水道。水道里又黑又冷,水流湍急,我们摸着岩壁往前爬,身后传来元军的呐喊和箭射入水中的声音。文天祥的呼吸很平稳,在黑暗中说:“刘云,你记住,正气不是刀枪,是心里的光。只要这光不灭,宋就不算亡。”

我点点头,泪水混着水道里的泥水往下流。原来我们费尽心机想救的,不只是一个人,更是这乱世里永不熄灭的光。而这光,早已刻在每个不愿屈服的汉人骨血里,就算柴市口的刀落下,也永远不会熄灭。

水道的尽头透出微光,周福的声音传来:“神主,我们出来了!”我扶着文天祥爬出洞口,外面是白茫茫的雪地,玄鸟队已经备好玄鸟,李铁被弟兄们扶着,后背的箭已经拔了,脸色苍白却依旧笑着:“神主,文先生,我们……我们出来了!”

身后追击的元军和僧兵,好像得到了什么命令,突然撤退了。并没有继续进行拼命的阻击和追杀,我联系刚刚看到在厢房里的身影。正思忖间听到文天祥,大笑声。

回头只见,文天祥望着天上的玄鸟,又看了看我们满身的泥水和血迹,突然笑了,笑得像个孩子。赶紧让他爬上玄鸟,由吴燕殊护送回台州,交给阿黎带入蓝月谷进行治疗和保护。

我知道,这趟大都之行,我们或许没能改变结局,却接住了那束从柴市口传来的光,而这束光,终将照亮往后的漫漫长夜。为了查实刚刚的疑惑,令潜入的各部继续潜伏,查实文天祥被劫走的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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