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远连忙停下脚步,满脸歉意地说道。
“大娘,实在不好意思,是我没注意。”
老太太皱着眉头,一脸不悦,手里紧紧攥着丝袜。
“你这冒冒失失的,我这袜子都差点给弄坏了。”
陆明远定睛一看,发现老太太手里的尼龙丝袜正是他们售卖的那种。
他正愁公园太大,找不着那两人,于是就问道。
“大姨,问一下你这袜子是从哪买的?”
大姨上下打量着陆明远,眼神里满是警惕,反问道。
“你问这干啥?你是工商局的人吧,想来抓倒买倒卖的?我可不知道啥情况。”
说着,她把袜子往身后藏了藏。
陆明远赶紧解释:“大姨,您误会了,我也是来买袜子的,听说这袜子质量好又便宜,我也想买点回去。”
大姨听了,眼神里的警惕稍微松懈了些,但还是没有立刻回答。
她又仔细端详着陆明远,歪着头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好几遍。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就在公园东边那棵大柳树底下,有个小男孩儿在卖呢,不过你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啊。”
说完,大姨又紧紧地盯了陆明远一眼,才转身快步离开了。
走出去几步之后还不忘回头,又看了好几眼,看的陆明远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
根据大姨的指引。
陆明远果然没有找到那两人。
看来这大姨的警惕性不是一般二般的高,好不容易给他指了条路还是错的。
陆明远沿着湖边走,找了足足有一个多小时才找到了这两人。
他把刚才的事儿跟着两人一说,两人都笑的不行。
王福生说道:“傻了吧?这些阿姨的警惕性都特别的高,而且还特别护着我们,嘴都很严的。”
刘栓柱嘿嘿笑了两声,然后就说道。
“这不是废话吗?她们怕以后再也买不着咱们便宜的丝袜了,刚才那阿姨还买了一条牛仔裤,是不是?”
“是啊,肯定是她女儿托她过来买的。”
三人从公园里溜达出去,碰到一个冷饮摊三人就一人买了一根冰棍,齐刷刷的蹲在门口的大树下吃。
烈日炎炎。
树阴底下吹过一些温热的风,不过很快就消散了。
陆明远吃完了冰棍,就说起了被罚款的事儿。
刘拴柱嘴里叼着吃剩下的木头棍,很可惜的说道。
“15块钱,这老小子还真敢要,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已经很不错了,我要是记得没错的话,确实是要5倍的罚款。”
刘拴柱往陆明远身旁凑了凑,小声说道。
“你有没有记下这个人叫什么?实在不行给他送点礼,万一以后再出了这样的事儿,还可以再找他捞一捞。”
陆明远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诶?你说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事儿呢,我当时还想着怎么收拾他呢,你这么一说,确实有点道理啊。”
“你收拾他干嘛呀?把他给收拾了,换上一个铁面无私的,到时候你就真得交5倍的罚款了,是不是傻呀?”
“对对对,对对对,我脑子糊涂了。”
陆明远用手使劲儿的拍了几下脑门儿。
“这两天事儿太多了,我这脑子也像生了锈一样,动都不动了,幸好你给我提了个醒。”
然后陆明远就从兜里掏出了20块钱,放在了刘拴柱手里。
“你买点礼物给那个人送去,看看能不能打点打点关系,那个人好像叫赵强,小矮个有点胖,说话有点瞧不起人。”
“你去的时候多捧捧他,多说点好话,我感觉他这个人应该挺贪的,如果20块钱不够的话,你先垫上。”
陆明远就把这件事情交给刘栓柱了。
在这么多朋友当中,他最信任的就是刘栓柱,而且刘栓柱这个人办事仔细,心眼又活泛,交给他准没错。
把这段时间的事儿吩咐完了之后,陆明远就去了一趟医院。
那70多块钱只是他垫付的,并不是捐款,他还准备要回来呢。
结果没有想到。
不光大人没见着,连孩子都不见了。
问了护士小姐才知道这孩子烧伤太严重,需要植皮,上午情况一稳定之后,他家里人就带着他去往省城医院了。
陆明远得知情况之后也表示了理解,然后就赶紧回村了。
这段时间他的心中一直惦记个大事儿。
那就是陆红旗的事儿!
他这段时间打听了好几个关系很好的村里人,得知这两天陆红旗和他家里那几个人又要回村,说是要回来给他爷爷迁坟。
不过有知情人士说,陆红旗的爹最近这两年身体不好。
好像有什么大仙给他指点过,说是路红旗的爷爷埋的地方不太好,要想家里人没病没灾的就要迁坟。
对此,坐在炕里头打盹的陆建国哼了一声。
“这就叫愚昧,无知。”
一旁的王桂芝把黄瓜削了皮儿递到小麦手里,然后就小声说道。
“别说这样的话,万一是真事儿呢?前几天还有人问我,咱家老二现在这么有出息,是不是因为给他爷选的地好啊。”
对此,陆建国表达了强烈的鄙视。
“头发长见识短的老娘们儿,天天净瞎琢磨这些玩意儿。”
陆建国这话一说,王桂芝就不乐意了。
“你懂个什么,这里面真有些说道。”
“有什么说道?当年我们在坟堆里睡觉的时候,一个个还咋的了,不照样活到这么大岁数?”
“你们那个能一样吗?”
“咋不一样?”
眼看两位老人家又要吵吵起来,陆明远赶紧挤在中间做和事佬。
“行了行了,这是人家家的事儿,你俩跟着着啥急啊?人家愿意迁坟就迁坟呗,又不花咱家的钱。”
说完,陆明远就对着老娘挤了挤眼睛。
王桂芝看见儿子的眼神,也就不说话了,只是撇了撇嘴。
陆建国抿了抿嘴唇,又问了陆明远几句话。
陆明远能说的都说了,只是心中在暗暗盘算着,一定要好好的整治整治这个陆红旗!
另一边。
陆红旗下午的时候就带着爹娘和媳妇儿冯丽,还有三岁的儿子陆向前,回到了村子的老屋里。
冯丽是个土生土长的城里人,一直看不起乡下人,更受不了这里的环境,所以也几乎不回来。
但这次涉及到迁坟这样的大事,她就算再不乐意也得回来。
只是少不了嘴上多说几句。
“诶呀,前两天是不是刚下过雨啊?这地怎么回事?把我鞋都给蹭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