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站在星神遗骸前，手还举着麦克风法杖。水晶碎了，光点飘在空中，像刚开播时观众刷的第一波火箭。
他没动，也没说话，只是盯着那三个字——“回家吧”。
汐月靠在一块浮石边，呼吸有点乱。她刚才用歌声稳住了秦放的精神，现在嗓子发紧，连哼个调都费劲。
铁幕的机械臂还在抖，显示屏上断断续续跳着字：“解析……中……系统……卡了。”
秦放忽然把法杖往地上一杵，“行了，别装死。”
话音刚落，系统界面猛地闪了一下，背景不再是那只柴犬，而是密密麻麻的观众Id，层层叠叠转成漩涡。
提示音响了，这次不像机器，倒像是有人在耳边说话：
“骚操作 detected……检测到宇宙终极秘密，是否启动疯批解析模式？”
秦放咧了下嘴，“我都站这儿了，你说呢？”
他抬手拍了下法杖顶端，那里原本镶着荧光水晶，现在空了。他把掌心贴上去，低声说：“第一笔打赏是我妈刷的，五毛钱电子冰棍。她说，儿子，我看了，挺乐。”
声音不大，但整个空间安静得能听见他吞口水的声音。
“我不是来抢东西的，也不是来当什么救世主。”他抬头看着遗骸胸口的刻字，“我是来找答案的。你们搞这么大阵仗，留字留言的，总得让我知道为啥是我。”
空气开始震。
那些“哈哈哈”弹幕虚影从他掌心冒出来，顺着法杖往上爬，最后炸成一片数据流，直冲遗骸胸口。
“启动！”秦放吼了一嗓子。
系统界面瞬间爆亮。
“疯批解析模式，启动。”
一股力道从遗骸里冲出来，撞得秦放往后退了三步。他脚跟踩空，差点摔下去，硬是靠着法杖撑住。
汐月想上前，被一股无形力量拦住。她张嘴想唱，却发现声音传不出去。
铁幕的机体发出警报声，所有关节咔咔作响，但它没停，反而抬起腿，开始跳——还是那个滑稽舞。
齿轮转得冒烟，动作越来越快。
秦放闭上眼，脑子里一下子塞满了东西。
他看见星神掉下来，砸进深海；看见一群黑雾围着尸体念咒；看见羽蛇族在祭坛上刻符文；看见鱼人族抬着发光水母游过峡谷；还看见自己第一天直播，穿着荧光绿背心啃盾牌，弹幕全是“这人疯了吧”。
画面越塞越多，快要把他脑子撑爆。
就在意识要散的时候，他突然笑了一声。
“你们真敢信啊，我还以为没人看呢。”
这一笑，信息流断了一下。
他抓住机会，把这些年干过的蠢事全翻出来：马桶搋子舞、对着敌方首领喊“家人们谁懂啊”、让石敢当穿荧光裤跳绳、直播卖惨说“兄弟们给口饭吃”……
每一段记忆都带着弹幕回放，笑声、吐槽、火箭、嘉年华，全被他打包塞进系统，反向灌进遗骸。
“你要真相？我给你整活大全！”
遗骸猛地一颤。
胸口那三个字开始分解，光粒重组，变成新的句子：
“继承者认证通过。”
秦放额头中间，原本只有一道竖纹的地方，忽然裂开一道缝。
一只眼睛睁开了。
没有瞳孔，里面是旋转的星河，还有不断闪过的画面——有些是他经历过的，有些他不认识，像是别人的过去和还没发生的未来。
汐月瞪大了眼，“他……多了个眼？”
铁幕的舞蹈程序还在跑，但它已经不动了，就那么僵着，屏幕显示：“视觉模块……无法处理。”
秦放睁开第三只眼，看了一眼汐月。
汐月感觉整个人被看透了。她小时候偷偷藏糖的事，昨天晚上梦到跳舞的事，全被那道目光扫了一遍。
他又看向铁幕。
铁幕的后台日志自动弹出，所有隐藏文件全打开了，连它偷偷保存的《极乐净土》教学视频都被翻了出来。
“哦，你还学这个？”秦放说了句。
铁幕的喇叭发出一声短促的“嘀”，像是脸红了。
秦放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再抬头看遗骸。
这一眼，不一样了。
他看到的空间不是实的，是一张网，节点在闪，线在动。时间也不再是一条直线，而是好几条缠在一起的绳子，有的往前，有的往后，有的打着结。
他试着看远处一块漂浮的石头。
石头突然自己转了个圈，然后慢悠悠飞过来，停在他面前。
“牛啊。”他说。
他再看铁幕刚才跳舞的地方，那里有个能量残留点。
他念头一动，那点光直接炸开，变成一场小型烟花秀，颜色还是荧光绿。
“这算不算节目效果？”他自言自语。
可当他把目光投向遗骸心脏位置时，整个人顿住了。
那里不是空的。
有一点暗光，很小，但一直在跳，像心跳。
他看得更清楚了——那是个印记，形状像一群水母聚在一起，正缓缓收缩又舒张。
“永夜观测者？”他认出来了。
系统提示音这时候响起：
“力量觉醒成功，奖励宇宙本源操控权。”
下一秒，整个空间静了。
风没了，光稳定了，连时间流动都变得顺滑。
秦放站在原地，两只普通眼闭着，宇宙之瞳独睁。
他抬起手，指尖轻轻一勾。
空间像布一样被扯动，一道裂缝出现，里面是无数重叠的画面——有他在地球直播的房间，有墨鳞在族地看录像，有石敢当在岛上拍征婚视频，还有星耀大帝拿着权杖发呆。
他松手，裂缝合上。
汐月终于能动了，她扶着石头站起来，“你……现在能看到什么？”
秦放没回答。
他睁开双眼，三只眼同时盯着遗骸心脏处的印记。
“它在等我。”他说。
铁幕突然发出一声异响，机械臂不受控地抬起来，指向那颗跳动的光点。
屏幕跳出一行字：
“检测到同步信号……来源……直播间。”
秦放愣了一下。
他低头看自己手里的法杖，杖身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道裂痕，从顶端一直延伸到握柄。
他记得这东西从没坏过，连被洛基·x的键盘侠机枪扫过都没事。
现在它自己裂了。
“不对。”他说。
他再次开启宇宙之瞳，这次不看空间，不看时间，直接锁定那道裂痕。
裂痕内部，有细小的黑色线条在爬，像是某种代码，正在一点点改写法杖的结构。
他猛地抬头，看向遗骸胸口。
“继承者认证通过”这几个字，边缘开始发黑。
像被什么东西，从内部腐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