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漫过窗台，3601和3602的门几乎同时打开。胡一菲手里抱着卷彩带，张伟拎着两个气球，两人在走廊里撞了个正着。
“你抢我台词！”胡一菲皱眉，把彩带往身后藏了藏。
“明明是我先出门的。”张伟举了举气球，“展博说今天要搞个‘老友重逢派对’，让咱们把公寓布置得热闹点。”
两人对视一眼，突然笑了。这些天为了筹备派对，3601和3602的人几乎天天碰面，从最初的“抢装饰品”到现在的“分工合作”，连曾小贤都学会了用胶水粘彩带而不是用钉子钉——虽然他粘歪的彩带比粘正的还多。
“客厅交给你，我去厨房弄气球链。”胡一菲把半卷彩带塞给张伟，转身往厨房走。她的围裙上别着个卡通徽章，是悠悠送的“派对女王”勋章，据说戴上能让厨艺翻倍。
张伟拿着彩带走进客厅，墙上已经贴了几张照片：有子乔和美嘉在酒吧的合照，有展博和宛瑜在机场的拥抱，还有曾小贤抱着奖杯傻笑的样子。他踮起脚尖，把彩带往照片上方绕，结果脚下一滑，彩带撒了一地，还带倒了旁边的落地灯。
“张伟你行不行啊？”胡一菲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拿着个气球，“不行就让开，我来弄。”
“谁说不行！”张伟捡起彩带，把落地灯扶起来，“我这是‘艺术创作’，懂不懂抽象派？”他把彩带在墙上绕出个歪歪扭扭的爱心，得意地拍了拍手，“怎么样？比规规矩矩的好看吧？”
胡一菲盯着那个“爱心”看了三秒，突然笑出声：“确实挺抽象，像被猫抓过的毛线球。”她走过来，从张伟手里拿过彩带，指尖灵巧地一绕一系，原本乱糟糟的彩带瞬间变成了螺旋状的装饰，缠绕在照片周围，像给回忆镶了圈流动的金边。
“还是你厉害。”张伟挠挠头，从口袋里掏出包星星贴纸，“这个是我特意买的荧光款，晚上关灯也能发光。”
厨房里，美嘉正踩着凳子往橱柜上挂气球。子乔站在下面扶着她的腿，嘴里不停念叨：“往左点，再往左……哎呀，气球蹭到油烟机了！”
“都怪你晃！”美嘉低头瞪他，手里的气球没抓稳，“啪”地掉在地上，粉色的气球皮瘪了下去。
“我的错我的错。”子乔赶紧捡起来，吹了口气想把气球复原，结果腮帮子鼓得像青蛙，气球还是软塌塌的。“这破气球质量太差了。”
“让开。”胡一菲走过来，接过气球，用打气筒三下五除二就充好了气，还在气球绳上系了个蝴蝶结。“用手吹能吹起来才怪，展博买的都是加厚款，专门防子乔这种‘大力士’的。”
子乔不服气地哼了声，转身从冰箱里拿出罐可乐，突然眼睛一亮：“有了！”他把可乐倒在几个空玻璃杯里，往每个杯子里放了颗话梅，气泡瞬间涌了上来，“这叫‘简易香槟’，仪式感不就来了？”
美嘉拍着手笑：“子乔你总算干了件靠谱的事！”
客厅里，曾小贤正把音响往茶几上搬。他手里拿着张黑胶唱片，是从电台仓库翻出来的老货，封面都泛黄了。“这张唱片可是绝版的，放出来绝对有格调。”他把唱针放上去，沙沙的电流声后，舒缓的爵士乐流淌出来，瞬间给整个客厅镀上了层暖融融的光晕。
“可以啊曾老师。”张伟凑过去，指着唱片封面，“这女歌手长得挺像胡一菲年轻时的样子。”
“胡说！”曾小贤赶紧把唱片往怀里抱了抱，“一菲哪有这么温柔？”话虽如此，嘴角却忍不住上扬——他记得这张唱片是胡一菲当年在电台做嘉宾时落下的，她总说“听这玩意儿能治失眠”。
胡一菲端着水果盘从厨房出来，听到这话，故意把盘子往曾小贤面前一放：“治失眠？我看是治傻气吧。”但她的目光落在唱片上时，脚步却慢了半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盘沿的樱桃，那是她最喜欢的水果。
展博和宛瑜拎着个大蛋糕走进来，蛋糕上用奶油画了栋迷你公寓，3601和3602的窗户里插着小旗子，旗子上写着每个人的名字。“蛋糕店的师傅说，这叫‘我们的家’。”展博把蛋糕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揭开盖子，“我特意让他多加了层芒果酱，美嘉肯定喜欢。”
“还是展博懂我！”美嘉冲过去，偷偷挖了勺奶油塞进嘴里，眯着眼满足地叹气，“比子乔买的劣质巧克力好吃一百倍。”
子乔刚想反驳，手机突然响了，是关谷打来的视频电话。屏幕里，关谷正举着个画架，背景是东京的夜景：“我把‘爱情三脚猫’的最终稿带来了！本来想给你们个惊喜，结果飞机延误了……”
“没事没事，”胡一菲凑到屏幕前，指了指客厅的布置，“你看，我们都给你留了块蛋糕呢，等你回来补吃。”
“哇，张伟的彩带居然没缠成一团！”关谷惊讶地说，“看来他这几年进步很大嘛。”
张伟在旁边跳起来：“关谷你别老揭我短！我这次的爱心可是获了胡一菲‘勉强及格’的！”
视频里传来悠悠的笑声：“我们已经在机场了，最多两小时就到，你们先别切蛋糕啊！”
爵士乐还在流淌，水果盘里的樱桃红得发亮，蛋糕上的公寓模型在灯光下像块剔透的蜜糖。曾小贤把唱针复位，爵士乐重新响起，胡一菲拿起颗樱桃抛向他，他慌忙伸手去接，结果樱桃掉在唱片上，滚到了胡一菲脚边。
“笨蛋。”胡一菲弯腰捡起樱桃，擦了擦递给他，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他的手背，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
曾小贤接过樱桃，塞进嘴里，甜丝丝的汁水混着爵士乐的节奏，在舌尖漫开。他看着眼前的一切：张伟正和展博研究怎么把星星贴纸贴成星座的样子，子乔和美嘉在抢最后一颗草莓，蛋糕上的小旗子被风吹得轻轻摇晃，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连爵士乐里的萨克斯都像是在哼着开心的调子。
“其实这样挺好的。”他轻声说，没人听到，但他知道，胡一菲放在水果盘边的手顿了顿，嘴角弯起个温柔的弧度。
窗外的阳光越发明媚，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像无数跳跃的金色音符。客厅里的彩带在风里轻轻摆动，气球的影子落在蛋糕上，和奶油公寓的窗户重叠在一起，仿佛真的有人在里面过着热热闹闹的日子。
两小时后，关谷和悠悠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唱片机还在转，蛋糕上的小旗子飘得正欢，每个人的脸上都沾着点奶油，连胡一菲的鼻尖上都蹭到了一点白色，却没像平时那样立刻擦掉，只是笑着听曾小贤讲他在电台的糗事。
“我们回来了！”关谷举起画架，“‘爱情三脚猫’的结局，送给大家！”
画纸上，3601和3602的窗户里亮着灯，所有人都挤在阳台上，对着夜空比耶，连天上的星星都画成了每个人的样子。
曾小贤把唱针再次放下，爵士乐的旋律里，有人开始切蛋糕，有人在抢最后一颗樱桃，有人举着画纸拍照，笑声和唱片的沙沙声混在一起，像首唱不完的歌。
胡一菲咬了口蛋糕，芒果酱的甜混着奶油的香在嘴里化开。她瞥了眼旁边的曾小贤，他正忙着给关谷递叉子，鼻尖的奶油还没擦，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她突然觉得，所谓的“热闹温馨”，或许就是这样——不用刻意布置，不用费心讨好，只要身边是这些人，连空气里都飘着甜。
曾小贤像是感觉到她的目光，转过头来，正好对上她的视线。两人都没说话，但唱片里的萨克斯突然拔高了个音调，像在替他们喊出那句没说出口的话：
“这样，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