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倾是被饥饿感生生拽醒的。
意识尚未完全回笼,身体先一步发出了抗议。
她下意识地想翻身去寻找手机,查看时间,刚一动弹,一股强烈的、仿佛被拆解重组过的酸疼感便从四肢百骸,尤其是后腰处席卷而来。
“哎呦……我的腰……”
她不受控制地哀嚎出声,嗓音带着刚醒时的沙哑。
这声痛呼像是一把钥匙,瞬间开启了昨夜那些被翻红浪、颠鸾倒凤的记忆闸门。
黑暗中,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一帧帧在脑海里回放——她如何像一尾离水的咸鱼,被翻过来翻过去……
“枭哥哥怎么可以这样……”她把滚烫的脸颊埋进柔软的枕头里,小声地埋怨,声音糯糯的,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娇嗔,“真是老房子着火,要命了……”
谁能想到,平日里冷峻自持、仿佛对一切都不感兴趣的傅枭,在褪去那层禁欲的外衣后,竟是这般……狂野难驯。
“老婆?怎么了?”
浴室的门“咔哒”一声被打开,氤氲的水汽率先弥漫出来,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傅枭显然是刚冲完澡,甚至连浴巾都没来得及围,就这么毫无遮掩地走了出来。
细小的水珠顺着他肌理分明的胸膛往下滑落,划过紧实的腹肌,没入那引人遐想的人鱼线……
四目相对。
沈倾倾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大脑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视线不受控制地往下,再往下……随即,她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一般,猛地倒吸一口气,嘴巴不自觉地张大,心里有个小人儿在疯狂尖叫:天哪!这也……!
昨晚……呸呸呸!不能再想了!
“枭、枭哥哥!你怎么不穿衣服!”反应过来后,沈倾倾整张脸爆红,几乎能滴出血来。
她手忙脚乱地扯过旁边的羽绒被,一股脑地把自己的脑袋蒙了起来,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掉眼前那具充满强烈男性荷尔蒙的躯体带来的视觉冲击。
被子外面传来傅枭低沉而愉悦的笑声,脚步声渐近,床垫因他的重量而微微下陷。他有力的大手轻轻拉下蒙住她头的被子,露出了她那双湿漉漉、写满了羞窘的大眼睛。
“昨晚倾倾还用过呢,怎么天一亮就不认账了?”他俯下身,俊脸在她眼前放大,语调带着戏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廓。
“枭哥哥!!!”沈倾倾彻底炸毛,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咪。
这人怎么回事?
一夜之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变得这么……这么不要脸!这种浑话也能面不改色地说出口!
看着她羞愤欲绝的模样,傅枭眼中的笑意更深。
他不再逗她,就这么当着她的面擦干,泰然自若地拿起放在床头柜上叠放整齐的家居服,慢条斯理地开始穿着。
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从容与优雅,与昨夜那个失控的、在她身上烙下无数印记的男人判若两人。
沈倾倾看得脸颊发烫,却又忍不住从指缝里偷偷窥视。
这男人,真是有让人疯狂的资本。
“我的老婆大人,”他系好最后一颗纽扣,转过身,恢复了那副人前矜贵的模样,只是眼神里的温柔藏不住,“想吃什么?”
“都可以,我快饿死了……”沈倾倾有气无力地回答,尝试着挪动一下身体,那熟悉的酸疼感再次袭来,让她小脸皱成了一团,“哎呦……我的腰要废了……都怪你!”
听着她软绵绵的控诉,傅枭眸色微暗,闪过一丝心疼。
他坐回床边,温热干燥的大掌精准地覆上她酸痛的腰眼,不轻不重地揉按起来。
“我的错。”他从善如流地认错,手下力道恰到好处,“一会我找阿冶要瓶特效药油,他家的祖传方子,活血化瘀效果很好。”
“别!千万别!”沈倾倾一听,惊得差点从床上弹起来,又被酸疼逼得跌了回去,龇牙咧嘴地阻止,“这种事怎么能去找别人要药!傅枭,你……你还让我见不见人了?!”
这种闺房秘事,要是传出去,她沈倾倾的脸还要不要了!
看着她激动得快要跳脚的模样,傅枭无奈又好笑,只得保证:“好,听你的,不去啊。”
沈倾倾这才松了口气,眼角余光瞥到床头柜上的电子时钟,赫然显示着——12:27!
“什么?!十二点多了?!”她惊呼出声,因为激动,身体再次传来抗议的酸疼,让她又是一声哀嚎,“完了完了,第一天就这样,爸妈他们会怎么想我啊……”
新婚头一天,新媳妇就睡到日上三竿还不起床……这印象分怕是直接跌穿地心了吧!
“你慢些,别激动!”傅枭连忙稳住她,手下按摩的动作不停,温声安抚,“放心,家里就我们两个人。爸妈一早就都出门了,特意交代不用等我们,让我们……好好休息。”
最后四个字,他刻意放缓了语速,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沈倾倾的脸更红了,感受着后腰上那源源不断传来的、恰到好处的温热和力道,心头的羞窘和慌乱奇迹般地被他抚平了些许。她推了推他结实的手臂,小声嘟囔:“快……快去拿饭,我是真的、真的要饿死了……”
再不吃点东西,她恐怕要成为第一个在新婚夜后因饥饿而昏厥的新娘了。
“好,”傅枭从善如流地站起身,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等着,老公去给你拿吃的。”
说完,他转身,迈着稳健的步伐打开卧室门走了出去。
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沈倾倾一个人,和他残留的、清冽好闻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