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字余音仿佛还在废墟上空回荡,那扭曲王座崩塌逸散的最后一粒尘埃尚未落定,异变已如雷霆般骤临!
并非来自天际,也非源于大地,而是源自……规则本身的剧烈震荡!
何雨柱与何雨水所在的这片四九城废墟上空,虚空如同被无形巨锤砸中的琉璃,陡然荡漾起无数细密而深刻的裂痕!这些裂痕并非空间破碎,而是某种更基础的、维系着现实存在的法则纤维正在被强行扭曲、绷断!
一股远比“次级清道夫”、远比“捕网”、甚至远比那扭曲王座更加恐怖、更加深邃、更加……非人格化的威压,如同宇宙本身睁开了冰冷的眼眸,骤然降临!这股威压没有愤怒,没有杀意,只有一种绝对零度般的、执行既定程序的漠然!它锁定的核心,正是刚刚以地皇权柄言出法随,否定了“痛苦王座”存在权限的——何雨柱!
与此同时,何雨柱手中那枚一直黯淡无光、仿佛陷入沉寂的“星耀”令牌,如同被投入炼狱之火的寒冰,猛地爆发出一种绝望般的、回光返照似的刺眼强光!这光芒不再是温润的蔚蓝,而是一种濒临崩溃的、不稳定的惨白!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心胆俱裂的声响,从令牌内部传出!一道清晰的、如同蜈蚣般的裂痕,赫然出现在了令牌那古朴的表面!裂痕之中,溢散出的不再是秩序的气息,而是……混乱与哀鸣!
“哥!” 何雨水惊呼,她能感觉到,“星耀”令牌正在发出最后的、绝望的警告,仿佛在恐惧那即将降临的存在!
何雨柱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无法抗拒、仿佛源自宇宙大爆炸之前就已存在的冰冷意念,如同亿万钧重担,狠狠压在了他的神魂、他的地皇本源、他存在的每一个粒子之上!
那不是攻击,而是一种……定义!一种 “否定” !
一个宏大、空洞、不含任何情感,仿佛由无数世界生灭之音混合而成的意念,直接响彻在他的意识最深处,也回荡在这片被锁定的空间之中:
【…检测到未授权‘区域性法则定义’行为…】
【…行为主体:‘地皇’权柄持有者(编号:???)…】
【…行为性质:干扰‘既定收割序列’,触及‘禁忌信息层级’…】
【…判定:高优先级‘异常变数’…】
【…依据‘根源协议’第七条…执行……‘存在性根源抹除’……】
存在性根源抹除!
不是杀死,不是毁灭,而是将“何雨柱”这个概念,从他存在的根源上,从时间、空间、因果、记忆……所有维度上,彻底、干净地 “擦除” !仿佛他从未诞生,从未存在过!
何雨柱周身澎湃的赤金地皇神力,在这股“抹除”意志的笼罩下,竟然如同阳光下的冰雪,开始自行消融、瓦解!不是被击溃,而是其存在的“合理性”正在被否定,其与宇宙基础规则的连接正在被强行切断!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记忆、自己的意识、自己与妹妹雨水之间的血脉联系,都在变得模糊、淡化!
这就是“观测者”背后,那真正恐怖的存在——“寂灭之影”或者说宇宙冰冷法则执行者的力量吗?!根本不是力量层面的对抗,而是权限层面的、降维打击般的 “格式化” !
“不!休想!” 何雨柱发出了源自灵魂本能的咆哮,他疯狂催动地皇本源,沟通脚下大地沉淀的文明意志,试图抵抗这股抹除之力!但那源自“根源”的否定,如同命运的宣判,他的抵抗显得如此苍白无力!赤金神力消散的速度更快了,他的身形甚至开始变得有些透明!
“哥!坚持住!” 何雨水泪流满面,不顾一切地将所有星火之力灌注到何雨柱体内,那温暖的生命之光与文明之火,勉强延缓着抹除的进程,但也如同狂风中的烛火,摇曳欲灭。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关头!
何雨柱眉心中,那枚融合了“心锚”之力的青色印记,骤然爆发出一股不同于地皇神力、也不同于星火之力的、更加古老、更加隐晦、仿佛与这方宇宙某些被遗忘的底层规则相连的波动!
这波动,并非对抗那股“抹除”意志,而是……混淆!干扰!
它仿佛在向那冰冷的“根源”意志传递着混乱而矛盾的信息:
【…目标信息紊乱…存在状态重新评估…】
【…检测到未知‘纪元烙印’…与‘火种协议’产生逻辑冲突…】
【…‘抹除’指令…优先级…需重新判定…】
那宏大的、冰冷的“抹除”意志,竟然因为这“心锚”印记散发出的混乱信息,出现了一瞬间的……停滞与逻辑紊乱!
就是这一瞬间!
何雨柱福至心灵,他不是去硬抗那“抹除”,而是借着“心锚”争取到的这微不足道的一隙之机,做了一件超出常理的事情!
他猛地将手中那枚已然开裂、散发着绝望强光的“星耀”令牌,狠狠按向了自己的眉心,按向了那“心锚”印记!
“你不是要指引吗?不是要‘星灵之耀’吗?”
“我把‘坐标’还给你!”
“连同这份‘变数’,一起……拿去吧!”
他竟是要以自身地皇本源和“心锚”之力为祭,强行激发“星耀”令牌最后的力量,将那所谓的“星灵之耀”坐标,以及自身这份被“根源”判定为“异常变数”的存在信息,如同打包一个危险的炸弹,反向……输送回去!输送给那冰冷的“根源”,输送给……“星灵之耀”!
是疯狂,也是绝境中唯一的、两败俱伤的反击!
“嗡——!!!”
“星耀”令牌发出了前所未有的、仿佛濒临解体的剧烈震颤!其内部的蔚蓝核心与惨白光芒疯狂冲突、湮灭,最终化作一道扭曲的、混合了秩序与混乱、希望与绝望的混沌光柱,以何雨柱的眉心为起点,悍然射向那法则裂痕密布的虚空深处!光柱之中,隐约包裹着何雨柱的一缕本源气息与那清晰的坐标信息!
这道混沌光柱,仿佛触动了某个更深层次的禁忌开关。
那宏大的冰冷意志猛地从逻辑紊乱中“清醒”过来,变得更加……暴怒?(如果漠然可以称之为暴怒的话)
【…警告!检测到高维信息污染性逆流!目标:‘星灵之耀’节点!…】
【…逆流携带‘异常变数’标识…可能引发协议连锁崩溃…】
【…最高紧急预案启动!中断‘抹除’进程!优先拦截逆流!…】
那笼罩何雨柱的“抹除”之力瞬间如潮水般退去,转而全力去拦截、消弭那道射向未知深处的混沌光柱。
何雨柱浑身一软,几乎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周身神力溃散,脸色苍白如纸,眉心处的“心锚”印记也黯淡了许多。方才那一刻,他真正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甚至触摸到了“不存在”的恐怖边缘。
何雨水连忙扶住他,星火之力温养着他近乎枯竭的本源。
天空中的法则裂痕开始缓缓修复,那恐怖的“根源”威压也如同它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去,显然是去处理那道危险的“逆流”了。
危机,似乎暂时解除了。
但何雨柱手中那枚“星耀”令牌,已然彻底碎裂,化作了凡铁般的碎片,从他指缝间簌簌滑落。
他抬起头,望着那片恢复平静、却仿佛隐藏着更多未知恐怖的虚空,眼神中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有一片冰冷的深邃。
他知道了,自己触碰到的,是什么样的层面。
他也知道了,“星灵之耀”对于那背后的存在,是何等重要,甚至……忌惮?
“根源抹除……” 他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决绝的弧度。
“这个‘变数’,你们……抹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