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石室顶部的裂缝漏进来,落在破碎的玄阴鼎上,青铜碎片泛着冷光,却掩不住空气里残留的子丝腥气。
我瘫坐在地上,手腕上被子丝勒出的红痕还在发烫,怀里的三枚文心印微微震动,像是在提醒我危机未散。赵莽靠在石壁上,嘴角的血迹已经凝固,他爷爷留下的半块厌胜木盾裂了道新缝,却仍被他紧紧抱在怀里;沈青梧蹲在平安身边,正用槐树叶膏涂抹它背上的灼伤,平安的红毛被毒粉烧得焦黑,却仍用脑袋轻轻蹭着她的手背,发出低低的呜咽。
“没想到阴老这么狠,居然用十二邪残核养子丝。” 沈青梧的声音带着疲惫,指尖划过平安背上的伤,眼圈泛红,“幸好我们……”
她的话还没说完,石室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地面裂开一道道缝隙,无数黑色的碎片从裂缝里钻出来 —— 是玄阴鼎上的残核碎片!这些碎片在空中盘旋,渐渐凝聚成十二道模糊的黑影,每道黑影都泛着青黑的光,嘴里发出凄厉的嘶吼,像是十二邪的残魂在咆哮。
“不好!是残核的力量没散干净!” 我猛地站起来,文心尺从地上弹起,稳稳落在手里。
指尖的煞血还没干,滴在尺身上,却只泛出微弱的光 —— 刚才与阴老对战时,体内的文心术法已经快耗尽了。
赵莽挣扎着站起来,举起厌胜木盾挡在我们身前,盾面的镇魂纹泛着淡光,却比之前暗了许多:“我爷爷说过,十二邪残核只要有一丝力量,就能重组…… 这些黑影是残魂凝聚的,一旦被它们缠上,就会被吸走生魂!”
一道黑影突然扑过来,对着沈青梧抓去。平安立刻窜起来,对着黑影喷出醒神雾,雾里的煞血将黑影裹住,黑影发出一声嘶吼,却没有消散,反而变得更凝实,爪子对着平安的胸口抓去。“小心!” 我挥着文心尺冲过去,“破邪刃” 对着黑影劈去,光刃刚碰到黑影,就被黑影吞噬,黑影的力量反而更强了。
“它们不怕普通的破邪术!” 沈青梧掏出黄符,扔向黑影,符纸燃着的金光刚碰到黑影,就化为黑灰,“得用三印的力量!可我们现在……”
她的话没说完,又有三道黑影扑过来,对着赵莽和平安抓去。赵莽用盾挡住黑影的攻击,盾面发出 “滋滋” 的声响,镇魂纹被黑影腐蚀出细小的坑;平安对着黑影喷出醒神雾,却被黑影的爪子划伤了腿,黑色的血从伤口里流出来,滴在地上,发出 “滋滋” 的声响。
我看着受伤的平安,还有苦苦支撑的赵莽,心里像被刀割一样 —— 明明已经赢了,为什么还要面对这些?难道守护文气的路,就永远没有尽头吗?
就在这时,怀里的三枚文心印突然发出强烈的光芒,天枢印的 “守正”、拘灵印的 “镇水”、镇魂印的 “辟邪”,三道光芒交织在一起,在空中织成一张金色的符网,将十二道黑影困在中间。符网的光芒里,渐渐浮现出三道人影 —— 是青竹的残魂、拘灵司老犬的虚影,还有镇魂司初代守司人的轮廓!
“文心守护者,需守正,需承情,需护人间。” 青竹的声音从符网里传来,带着释然的笑意,“这是我当年入玄阴会时,张九锁先生教我的话,现在传给你们。”
拘灵司老犬的虚影对着平安叫了一声,声音里带着鼓励,平安突然站起来,对着符网喷出醒神雾,雾里的煞血与符网的光芒融合在一起,形成一道淡红的光,对着黑影射去。
镇魂司初代守司人的轮廓举起手,对着三枚文心印指了指,三印的光芒瞬间变得更强,符网收缩,将十二道黑影紧紧裹住,黑影发出凄厉的嘶吼,渐渐变得透明。
我突然明白过来 —— 这些守护者的残魂,一直在陪着我们。青竹用一生坚守卧底使命,老犬为了保护拘灵印牺牲,初代守司人用生命镇压邪祟,他们的信念,都藏在三印里,藏在我们每个人的心里。
“用文心归一术!” 我对着赵莽和沈青梧喊道,“把你们的文气传给我,我们一起用三印的力量,彻底驱散残魂!”
赵莽和沈青梧点点头,将手放在我的肩上,他们的文气顺着我的手臂流进来,与我体内残留的文气融合在一起,再顺着文心尺,传到三枚文心印上。三印的光芒变得越来越强,符网收缩得越来越紧,十二道黑影发出最后一声嘶吼,化为黑灰,散在石室里。
石室的震动渐渐平息,地面的裂缝慢慢合上,阳光从顶部的裂缝漏进来,落在我们身上,温暖而明亮。平安凑过来,用脑袋蹭了蹭我的手,腿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却对着我摇了摇尾巴;赵莽靠在石壁上,嘴角露出了笑容,手里的厌胜木盾虽然裂了,却仍泛着淡光;沈青梧蹲在地上,收拾着散落的黄符和古籍,眼圈泛红,却带着释然的笑意。
我摸了摸怀里的三枚文心印,它们的光芒渐渐变得柔和,贴在掌心,像三颗温暖的心脏。青竹的残魂、老犬的虚影、初代守司人的轮廓,渐渐从符网里消失,却留下了三道淡蓝的光,分别融入三枚文心里 —— 这是他们的信念,是文心传承的微光。
“我们…… 真的赢了。” 沈青梧的声音带着哽咽,却充满了喜悦。
赵莽点点头,举起手里的厌胜木盾,对着阳光晃了晃:“爷爷,你看到了吗?我们毁掉了玄阴鼎,粉碎了十二邪的计划,你可以安息了。”
平安对着阳光叫了一声,声音里充满了喜悦,像是在回应老犬的鼓励。
我们慢慢走出地宫,朝阳已经升到了半空,把黄土高原染成了金色。远处的兵马俑景区传来游客的笑声,清脆而明亮,像是在庆祝这场胜利。我回头看了一眼地宫入口,心里清楚,这场持续了三十年的较量,终于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车驶过一片酸枣林,林子里的鸟儿在唱歌,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车里,温暖而明亮。
我握紧手里的文心尺,摸了摸怀里的三枚文心印,心里充满了坚定 —— 这是属于我们的使命,是属于文心守护者的传承,我们会一直走下去,直到人间再也没有邪祟,直到文气的光芒照亮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