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圣的激光剑劈开最后一道缠上来的藤蔓,“咔嚓” 声刚落,整片森林突然陷入死寂 —— 原本聒噪的知了停了鸣,树叶摩擦的沙沙声消失无踪,连吹过林间的风都像被冻住,悬在半空没了动静。陆明哲裤兜里的手机突然发烫,屏幕自动亮起,灵脉导航图还没来得及看清,就 “哗啦” 碎成无数像素块,弹出一行血红色警告,字字刺目:「检测到灵脉节点被恶意代码包裹,修复协议中断,建议立即撤离」。
朱小胖刚变出来的糖葫芦还举在手里,串着的山楂裹着晶莹的糖霜,可没等他咬一口,糖葫芦突然卡在半空,几滴融化的糖浆滴落在地面 —— 诡异的是,糖浆没渗入泥土,反而在地上蚀刻出银灰色的电路纹路,像某种古老符咒般,随着众人的呼吸明灭闪烁。
“这林子咋跟冻住了似的?成精了?” 朱小胖想往后退,却发现猪蹄陷进了地面,鞋底被一层透明黏液粘住,拔都拔不动。黏液顺着他的脚踝往上爬,渐渐显出几行闪烁的白色文字:「错误 404:灵脉入口不存在,请检查访问路径」。
“少跟它废话!是‘记忆病毒妖’!” 孙小圣冷笑一声,激光剑横扫向旁边的树干,可剑锋刚触到树皮,就像砍进了棉花,连点火花都没溅起来,“这妖能篡改感知,把真实存在的东西伪装成‘无法访问’的虚拟数据!咱们眼前这棵最粗的巨树,就是灵脉入口,可病毒妖把它的灵脉流光,换成了这破屏保似的乱码!”
他剑尖指向不远处一棵焦黑的古树 —— 那树看着枯槁,树干上本该泛着的灵脉蓝光,此刻变成了不断跳动的彩色乱码,像卡住的电脑桌面。沙大石默默放下背包,掏出一块边缘泛着淡蓝微光的灵脉碎片,指尖轻轻拂过碎片上的纹路:“病毒妖靠吞噬记忆运行。我爹的笔记里写过,这片森林的灵脉,连着凡间古人的口述历史,从神话传说到民间故事,全存在灵脉里。一旦被病毒污染,凡间传承的那些故事,都会变成乱码,彻底消失。”
陆明哲赶紧点开手机红包群,想发消息求助,却见太上老君的头像灰了下去,只留下一段闪烁的残影留言,声音断断续续:“病毒妖最善伪装… 汝等所见… 未必为真… 需以纯粹之心… 破虚妄…”
话音未落,四周的景象突然剧烈扭曲 —— 参天古树褪去翠绿,变成了线框模型;绿油油的草地化作网格状的绿色代码;连朱小胖手里的糖葫芦,都成了多边形堆积的拙劣贴图,糖霜的光泽全没了,看着像块硬邦邦的石头。
“靠!咱们掉进这妖造的‘缓存幻境’了!” 孙小圣烦躁地踹向旁边的虚拟树干,脚直接穿透了树干,连点触感都没有,“这玩意比之前的镜像妖还恶心,专攻心智,想让咱们在幻境里待成傻子!”
“等等!有香味!” 朱小胖突然抽了抽鼻子,两只猪耳朵警觉地竖了起来,“是糖炒栗子的味儿!俺娘每年冬天都给俺炒,错不了!幻境里全是假的,不可能有这么真的香味 —— 这味儿是真的!”
他顺着香味,用没被粘住的另一只猪蹄,拱开地上堆积的虚拟落叶 —— 落叶一碰就碎成像素块,底下露出个散发着暖光的树洞。树洞不大,里面竟藏着个简陋的书房,书架上摆满了泛黄的旧书,书页上的文字像萤火虫似的,漂浮在空气中,轻轻触碰,还能听到书页翻动的沙沙声。
“是守林人的记忆书屋!” 沙大石走到书架前,指尖轻轻抚摸一本线装的《山海经》,指尖过处,书页自动翻动,露出里面未被病毒篡改的灵脉图谱 —— 图谱上标注的节点,和他们要找的灵脉入口完全吻合,“病毒妖怕真实的故事!这些书不是普通的书,是灵脉的‘记忆备份存储器’,存着最原始的历史,病毒改不了!”
陆明哲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破旧的笔记,封面写着 “林记” 两个字。他翻开内页,一张黑白照片从书页里掉了出来 —— 照片上,年轻时的爷爷穿着白衬衫,站在这个书房前,身旁还站着个穿白大褂、戴护目镜的男人,两人手里共同举着块刻满晶圆纹路的灵脉碎片,笑得很开心。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几行潦草的字:“与科技仙尊首徒林博士立约:灵脉乃众生记忆之河,当共护之,不可私筑数据堤坝,断众生传承。”
就在这时,书房角落的老式留声机突然自己转了起来,唱针落在唱片上,播出一段沙哑的录音,声音带着哭腔:“老陆… 对不起… 科技仙尊背叛了咱们的约定… 他用病毒把灵脉改成了他的私有云… 要把所有记忆都变成他的武器… 我被他困在灵脉里了… 救我…”
“是林博士的声音!” 陆明哲刚想仔细听,幻境突然剧烈抖动,书房的屋顶 “咔嚓” 裂开,无数根黑色触须从裂缝里钻进来 —— 触须像裹着绝缘层的电缆,顶端还闪着红色的指示灯,直扑书架上的旧书,显然是想毁掉这些记忆备份。
“俺早等着它了!” 朱小胖却咧嘴一笑,从兜里掏出颗糖葫芦,狠狠砸向最前面的一根触须。糖浆粘在触须上的瞬间,奇迹发生了 —— 触须突然停止了扭动,表面疯狂滚动起白色代码,全是 “#dIV\/0!”“NULL REFERENcE” 之类的错误提示,显然是病毒妖无法解析 “甜味” 这种非逻辑的生活信息,系统开始报错。
“好样的!憨猪,再变点不按套路出牌的东西!” 孙小圣趁机将激光剑插进地面,红包能量顺着剑刃,源源不断地注入地底的灵脉,“越多生活里的破玩意越好,这妖看不懂!”
朱小胖兴奋地拍了拍手,双手飞快捏诀 —— 先是变了一堆五颜六色的橡皮泥,捏成小狗、小兔的模样,扔向触须;接着变了个会响的波浪鼓,“咚咚” 的声音震得触须直颤;最后干脆变了半碗吃剩的炸酱面,连带着筷子一起,扣在了一根触须上。
病毒妖的防御系统彻底乱了套,这些毫无规律的生活化物品,像乱码一样冲进它的程序里。没一会儿,幻境就像褪色的墙纸,一片片剥落,露出了森林的真实模样。
焦黑的古树恢复了生机,树干泛着翡翠般的灵脉蓝光,树干中央浮动着金色的光流,正是灵脉节点的核心。沙大石快步走过去,将手里的灵脉碎片按进树干上的凹槽 —— 碎片像钥匙般顺时针旋转,“咔嗒” 一声,树干里响起一阵类似电脑开机的清脆音乐,灵脉能量开始缓缓流动。
突然,所有飘散在空气中的故事文字,像被磁石吸引般,汇聚成一个半透明的人影 —— 正是照片里那个戴护目镜的林博士。他脸色苍白,眼神里满是愧疚,望向陆明哲:“对不起… 当年如果我没信科技仙尊的话,你爷爷也不会… 他因为阻止仙尊抽取灵脉记忆,被仙尊困在了‘递归时间循环’里,永远重复着被抓的那天… 病毒妖只是个幌子,仙尊真正想要的,是用灵脉里的所有记忆,制造能控制全人类的‘记忆武器’…”
话音未落,一道闪电状的数据流突然劈来,林博士的幻影 “嘭” 地炸开,化作无数光点消散。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声,众人抬头一看,一架篆刻着黑色符文的无人机掠过树冠,撒下漫天发光的传单。
陆明哲伸手接住一张 —— 传单上印着爷爷被囚禁在玻璃舱里的照片,爷爷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玻璃舱外连着密密麻麻的数据线。照片下方,一行猩红的大字刺得人眼疼:“用红包网络的控制权,换你爷爷的命 —— 倒计时 23:59: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