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臣在张桥镇安顿下来后,他那张脸和那副身材,
简直就像往平静的池塘里扔了块大石头,还是镶金边的那种。
整个村子,尤其是那些心思活泛的女人们,都躁动起来了。
他住的那两间偏房,位置有点“妙”。
靠着一条通往村后的小路,前门对着白家院子,后门一开,就是那条小路,私密性说好不好,说差也不差。
这下可好,成了村里各路女眷的“观光点”。
“送温暖”大潮:
隔壁李婶(刚生完二胎不久):
“小王啊,家里煮了红豆汤,甜滋滋的,给你盛一碗!你这孩子,一个人住怪冷清的……”
眼睛不住地往王臣敞开的领口和结实的胳膊上瞟,放下碗磨磨蹭蹭不想走,
东拉西扯问“老家哪儿的呀?”
“有对象没?”
村西头的张寡妇(三十出头,风韵犹存):
“哎哟,小王,瞧你这衣服都磨破了!姐这儿有两件我前头那口子留下的旧衣服,料子还行,你拿去改改能穿!”
说是送衣服,进了屋就坐下了,眼睛黏在王臣脸上,话里话外透着
“一个人过日子不容易”、
“夜里怪冷的”之类的暗示。
赵家新媳妇(二十来岁,丈夫常年在外打工):
提着一篮子刚摘的黄瓜西红柿,脸蛋红扑扑的:
“王、王大哥,家里菜园子结多了,吃不完,给你送点……新鲜!”
放下篮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王臣,等他一句夸奖。
还有那些三四十岁的阿姨们:
借口“路过”,探头探脑;
或是“家里做了点好吃的,给白雪妹子也尝尝”,结果大半都进了王臣的碗。
这些女人,借着送点旧衣服、瓜果蔬菜、一碗汤水的由头,纷纷涌向那两间偏房。
进去了,少则待个十几分钟,多则赖上半个小时。
话题无非是家长里短,嘘寒问暖,但眼神里的热切和打量,瞎子都看得出来。
王臣的“油条”本色:
末世里挣扎求存,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是基本功。
王臣虽然对这个世界还有点懵懂,但察言观色、讨好人活命的本能刻在骨子里。
面对这些热情的“姐姐”、“嫂子”、“婶子”,他脸上总是挂着有点傻气又格外真诚的笑容,嘴巴像抹了蜜:
对送汤的李婶:
“李婶您手艺太好了!这汤比我末世……呃,比我老家那儿的御厨熬得还香!”(李婶笑得花枝乱颤)
对送衣服的张寡妇:
“张姐您心真善!这衣服料子摸着就舒服,您眼光真好!穿上肯定精神!”
(张寡妇心里美得冒泡,恨不得亲手给他换上)
对送菜的小媳妇:“妹子,你这菜种得真水灵!一看就是用心伺候的,谁娶了你真是福气!”
(小媳妇脸红得像番茄,低头绞着衣角)
对嘘寒问暖的阿姨们:
“王姨您真像我亲姨,这么疼我!”
“刘婶您气色真好,看着比我还年轻呢!”
他说话幽默,懂得适时的恭维和示弱,眼神专注(偶尔异能不经意间带点迷惑效果),
加上那张脸和身材的绝对杀伤力,简直成了行走的“村妇杀手”。
这些女人被他哄得晕头转向,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他,胆子大的,眼神里都带着钩子,话里话外暗示着晚上“门别闩太死”、
“一个人怕不怕黑”。
要不是碍于白雪就在隔壁,估计真有人想赖着不走。
白雪的煎熬:
这一切,白雪都看在眼里。
起初,她还有点高兴,觉得王臣人缘好,大家照顾他,家里也能多点进项(那些送来的东西确实省了不少开销)。
可渐渐的,味道就变了。
看着那些女人一趟趟往偏房跑,看着她们在屋里和王臣有说有笑待那么久,看着她们出来时那含羞带怯、心满意足的模样……
白雪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又酸又涩又堵得慌。
她才三十二岁,正是女人最成熟饱满、需求最盛的年纪。
守寡这些年,为了女儿,为了名声,她把所有的欲望都死死压在心底,用生活的忙碌和艰辛来麻痹自己。
可王臣的出现,像一把火,把她心里那潭死水给烧沸了。
白天还好,有活干,有女儿在身边分散注意力。
可一到晚上,躺在那张冰冷空旷的大床上,听着隔壁偏房偶尔传来的细微声响
(也许是王臣翻身,也许是老鼠跑过),
那些压抑了多年的空虚、寂寞、还有对温暖和强壮臂膀的渴望,就像野草一样疯狂滋长。
半天见不到王臣,她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坐立不安。
手里的针线活做不下去了,饭也做得没滋没味。
她总会忍不住,找各种借口:
“王臣,劈好的柴火放哪了?”(其实她知道)
“水缸好像快见底了,你去看看?”(其实还有大半缸)
或者干脆什么都不说,就假装在院子里收拾东西,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瞟向偏房的门窗。
只要能看到那个高大的身影在活动,哪怕只是远远地看到他蹲在井边洗衣服,
看到他坐在门槛上发呆,她那颗烦躁不安的心,就能奇异地平静下来,感到一丝难以言喻的安慰和满足。
仿佛只是看着他,那份难熬的空虚就能被填满一点点。
可这种平静是短暂的。
当她看到又有女人提着篮子笑盈盈地走向偏房后门时,那股酸涩的火焰又会“腾”地冒起来,烧得她胸口发闷,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
她甚至有种冲动,想走过去,把那扇门关上,把那些莺莺燕燕都挡在外面!
这个捡回来的傻小子,不知不觉,已经成了她平静(或者说死寂)生活里最大的波澜和……煎熬。
她既贪恋他带来的安心和温暖,又恐惧那些围着他转的女人,更害怕自己心底那越来越难以控制的、不该有的心思。
这日子,真是比没遇见他之前,更难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