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以沉敲着键盘,边回复着信息边道:“不可能。”
简意叹气,好在现在入冬了,可以佩戴围巾或者穿高领的薄毛衣,不然她都不方便光着脖子出门。
手机突然“叮咚”响了一声。她拿过手机一看,却发现是qq群里的消息,有人想趁着冬至那一天组织同学聚会。她点出日历一看,发现冬至那一天,刚好是周日。
她的高中在老家,所念高中算是老家县城的一所市重点。
脑海里闪现高中同学的脸庞,一个又一个,像幻灯片一样。
她高中成绩算是中上,与前后左右同桌的同学关系都处得不错。想起那些人,一起为考试拼搏的日子还历历在目。
像是一起进战场打仗的兄弟。
不过有些人冲锋阵亡,有些人则封侯拜将。
四年过去,大家大学毕业,都是刚进入社会不久的雏鸟,她很想去看看,大家现在都怎么样了。
群里已经有人在报名,除了已经出国的或者是没空来的,同学基本都报了名。她不由感叹,这次是一场认真而隆重的同学聚会啊!
怎么能少得了她?
她高中的好友叫杨可美,还有许焉,是一起上厕所外加跑食堂吃饭的搭子,可惜她到Z城念大学后,他们三个人渐渐就失了联系。见这两人竟然都报了名,简意也在群里回复道:“我也来。”
发现她一直在对着手机点点点,吴以沉从百忙之中抽神出来,好奇问她:“在聊什么?”
简意发完一条对话,道:“同学聚会。”
“你要去参加同学聚会?”
“不错。”
“那我也去。”
这就有点为难了。
吴以沉的知名度在网上算是属于一个小网红,还有粉丝,爱上网的朋友都知道他和许泽音高调的订婚。
她怎么可能无所顾忌地将他带到自己的同学会呢?
而且她看吴以沉平时似乎很忙的样子,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耽搁他的时间了。
但是,以她对他的了解程度,她知道既然他说了要去,那她说什么拒绝的话,他估计都会当耳边风。
她思考着,打算将她顾虑的细稍末节都一一陈述给他听。
于是,她坐正身子,面向他。
见她如此严肃的姿态,吴以沉放下手中的公事,一副洗耳恭听,抱臂看着她的姿态。
“以沉,”简意将自己的手机搜到吴以沉在网上的各种偷拍图:“你的样子已经在网上曝光了。”
吴以沉对这些东西自然是不知道的,见简意手机上的东西,不由睁大了眼睛,拿过她的手机,一条条细细翻看着。
边看,边笑道:“我竟然这么帅吗?”
“一般吧。”简意语气平淡。
她从他手里拿过自己手机,又搜到他和许泽音订婚的页面,展示给他看。
吴以沉看着那些画面皱了眉头。
简意还专门将屏幕停在他的手放在许泽音的手上,两人一起切蛋糕的手的特写上。
他朝她挑挑眉。
“在外呢,你是许泽音的订婚对象,也就是未婚夫。”
“综合下来说就是,你,吴以沉,现在这张脸,”简意伸出食指,在他脸畔勾勒一圈:“基本上全国上网的人都知道了。”
“我的高中同学,很显然,也都是爱上网的人。”
“所以,他们一定知道。”
“你,就是吴以沉。”
“你,也是许泽音的未婚夫。”
“所以,为了我的清誉,以及不被好事者将我们的事po在网上,我认为,我的同学会,你不能去。”
吴以沉握住她的食指,拉向自己,眼眸带笑,像一泓黑沉沉的水湾。
只简单三个字——
“我就要去。”
......
周日那天,简意天不亮就走出了小区,并且戴了宽沿帽和宽大的围巾,将半张脸都覆盖住,穿了一件从来没有在吴以沉面前穿过的浅咖色毛呢大衣,急匆匆地走向高铁站,等了20分钟左右就上了高铁。
坐在高铁上,她将遮住脸的围巾朝下掖了掖,舒了一口气。
眼看着高铁渐渐启动,窗外的风景飞逝变化,她忍不住微微笑了。
吴以沉扬言非要跟着她去同学聚会,她怎么劝阻都不听,没办法,她只有乘坐早一点的高铁出发,避免吴以沉在小区外蹲到她。
他不知道自己同学聚会的地址,也不知道自己的老家在哪个城市,所以她一旦上了高铁,那就是一粒掉入大海的米,他怎么可能找到她呢?
简意舒服地喝了一口热腾腾的豆浆,豆浆滑入胃里,暖洋洋的感觉滋润了全身上下。
关于她的老家,其实她自从高中毕业后,就再没有回去过。
她最开始的家,是位于小镇上的一处小房子,不过后来为了方便她在县里念初中,所以老爸将那个小房子卖了,在县里租了一个房子。
后来她念大学,老爸和她又举家搬到了Z城,他们开始在Z城租房子住。
其实如果没有遇到吴以沉和夏辰心,简意和老爸现在应该还住在Z城的房子里,是不会来J城的。
结果来了J城也没有逃过......
先是吴以白出现,然后是吴以沉,再然后,夏辰心竟然也来了......
真是奇怪的缘分。
......
与此同时,远在Z城的林尽显,正在看着电脑上一个女孩的音容相貌。照片下,还显示着一些黑色的文字,他戴着眼镜,一句句认真看着。
女孩姓简,名意。
简意。
言意。
有意思。
照片里还有一个中年男人的样貌。
看着那个男人,他眉头微蹙,细眯的眼眸里闪现着危险的光。
简辛,原是言家的管家,初见他时,还恪守本分站在言意不远处,等着小姐呼唤吩咐。
言意嫁到林家之后,简辛也跟着到了林家,依旧是作为管家的身份存在。
他在见到这个管家的第一眼,就很不喜欢,非常不喜欢。
因为——男人的直觉。
林尽显在意言意,所以当他在简辛眼里看见同样的偏执的眼神时,某些事情仿佛不言而喻。
那年,言意怀孕,连他都不知道,她肚子里怀的,究竟是他的孩子,还是大哥的孩子。
言意生孩子时难产,她身体又差,情绪也十分不好,相当于是往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她在家里坐月子,身子很虚,日日在床上躺着,需要人贴身照顾。大哥林尽爻需要忙他的工作。而他作为男子也不能靠近,只能由宅里的阿姨照顾她。
他闭了闭眼睛,想起那日言意突然大出血,家里急急忙忙将她送往医院,他也一并跟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