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荣荣低下头，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恐惧：“最开始……我求助的确实是治安官。但就在那天晚上，我就收到了一条短信。”
“恐慌信？”
“对……一张照片，和一条信息。”白荣荣闭上眼，仿佛不愿回忆那恐怖的画面，“照片上的人，就是那天接了我报告的治安官……他在家中被残忍杀害了，连同他的家人一起。下面的信息写着：若你再敢试图报警，我们不介意将你一起杀了。”
说到这里，她的泪水再次涌出：“自从那天起，我感觉我身边无时无刻都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我想试图寻求SIb的庇护，但华东区的SIb根本无迹可寻……到了最近，我甚至想要离开西川市，都会被莫名的意外阻拦。我真的……真的感觉我快坚持不下去了……”
王海鸣沉默地听完，面色凝重。
这事……有点大条啊。
这种牵扯深广、对手凶残的案子，单凭他和唐墨渊两人，根本不可能搞定，必须向分部申请支援才行——但前提是，得有确凿证据表明长生生物有限公司确实有问题。
长生生物……等等。
王海鸣眼神一凛。
现在不就有个非常好的突破口吗？昨晚抓的那个萧盛天，他身为星神会成员，居然还是长生生物的董事会成员——这本身，就足以让人怀疑长生生物内部，早已被星神会的阴影渗透。
王海鸣推开房门，沉重的脚步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
李响早已在外面等得心焦，一见他出来，立刻迎上前，压低声音问道：“黑哥，咋样？”
王海鸣揉了揉眉心，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他停下脚步，目光沉沉地看向李响，语气不容置疑：“你的报告重新写，里面不要出现白荣荣的名字。”
李响一愣，还没来得及追问，王海鸣已经继续开口：“她的问题，比我朋友还严重。接下来这段时间，她必须留在治安局，不能随意让人接触，并且要有人24小时保护。”
李响瞬间睁大眼睛，几乎是脱口而出：“不是，黑哥，你把我们治安局当避难所了？”他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为难：“这种命令我下不了，得向局长请示。”
“那就快去。”王海鸣语气不变，从怀中取出SIb的令牌，递了过去，“对了，用我的身份去。就说这个女孩可能牵扯到一个规模较大的案件，我需要向分部申请支援，在此期间，必须确保她的绝对安全。”
李响神色一凛，接过那枚触手冰凉的令牌，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上面凹凸的纹路，已经到了需要向SIb分部申请支援的地步了吗？
他心头一震，原本以为只是一起普通的威胁案件，现在看来，水远比想象的要深。
他深吸一口气，郑重道：“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去向局长申请。”
“嗯。”王海鸣点了点头，没再多言，转身朝治安局外走去。
推开治安局厚重的玻璃大门，冬日的冷风瞬间扑面而来，让他精神微微一振。
街道上车流穿梭，行人匆匆，一派寻常的都市景象，与他刚刚接触到的黑暗旋涡仿佛是两个世界。
他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地址后便靠在座椅上，闭上双眼，脑海中却不断回响着白荣荣那充满恐惧的声音和萧盛天那张看似斯文却暗藏疯狂的脸。
回到略显冷清的家中，径直走到阳台，望着楼下清晨的繁荣。
静立片刻，他摸出手机，找到那个备注为“陈彬”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那头传来陈彬略带笑意的声音：“喂，海鸣？你主动打电话给我还挺少见的。昨晚的事你和唐墨渊干得漂亮，主动与治安局联手，有效降低了伤亡率。”听起来，陈彬的心情似乎不错。
“陈叔，”王海鸣没有寒暄，直接切入主题，“我想问一下，我们SIb和长生生物公司，有什么商业上的往来吗？”
“嗯？”陈彬的语气透出几分意外，“没有。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是这样的……”王海鸣当下将今早从白荣荣那里得到的信息，以及自己关于星神会可能已深度渗透长生生物的推测，简洁而清晰地报告给了陈彬。
“星神会的渗透……”陈彬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气中的轻松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凝重。
他沉默了几秒，再次开口时，已经带上了决策者的果断：“海鸣，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了。性质不同，危险性也远超常规。我会立刻派遣‘独当者’级别的调查员专门负责调查此事。你先安心过个好年吧。”
“那……”王海鸣刚想顺势答应，眼前却毫无征兆地弹出一个半透明的幽蓝色系统面板，冰冷的机械文字一行行浮现：
【触发特殊任务】
【任务内容：调查，营救】
【长生生物身为华东区最大的生物公司，即将推出一种新药，据说可以强化人体基因，让普通人也拥有和武者一般的实力。但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宿主需要潜入长生生物公司，调查这种药品的真实来源和制作方法。】
【任务奖励：未知】
【提示：若不接受此任务，系统将会收回宿主目前所拥有的一切，并将其抹杀】
‘淦！威胁！这简直是赤裸裸的威胁！’王海鸣在心中暗骂，一股无名火窜起，偏偏对着这蛮不讲理的系统又毫无办法。
“不，陈叔，”王海鸣紧急改口，声音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这次任务，我要参加。”
“嗯？”陈彬明显愣了一下，语气带着不解和劝阻，“为什么？海鸣，如果这个长生生物真如你推测的那样有问题，背后牵扯的可能是星神会的高层力量。以你目前武师境的实力，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反而可能陷入险境。”
“不，陈叔，”王海鸣大脑飞速运转，迅速组织着理由，“如果您光明正大地派遣‘独当者’级别的调查员介入，目标太大，对方肯定会有所警觉，一旦他们提前销毁证据或转入更深的地下，我们多半会无功而返。”
电话那头的陈彬沉吟了片刻：“那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在没有确定他们确实与星神会有实质性合作之前，我们SIb进行大范围的公开行动，有些出师无名。若对方确实与星神会勾结，那倒也没事，铲除奸邪本就是我们的职责。但万一……万一这只是我们的一个误会，或者证据不足，贸然行动引发的连锁反应和舆论压力，会很麻烦。”
陈彬道出了自己的担忧。他身处的位置，需要考虑的远比王海鸣要复杂和全面。
王海鸣沉默了一会，一个大胆的计划在脑海中逐渐成型。
他深吸一口气，说道：“陈叔，你有没有办法，帮我和唐墨渊搞两个身份……能够不引起怀疑，潜入长生生物内部进行调查的身份？”
……
放下电话，王海鸣长长地吁出一口气，那气息在寒冷的室内凝结成一团白雾，又迅速消散。他抬手用力按了按太阳穴，低声自语：“想过个好年都不行啊。”
“分部有什么安排？”唐墨渊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边，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王海鸣转过身，看向自己这位可靠的搭档，摇了摇头：“行动还没最终确认，具体情况，暂时先不透露。”
他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系统任务带来的压力，以及完善那个刚刚诞生的、风险极高的潜入计划。
他重新走回客厅，目光落在墙上的日历。红色的数字清晰地标示着当下的日期，以及旁边一行醒目的提示：
距离元旦还有：5天。
五天……这个年，恐怕是没法安稳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