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那晚的战斗细节：
“我和血老鬼那家伙一样，都是‘大武师’境界。只不过，那个老鬼当时用了《血煞经》里一个阴损的保命能力——‘血傀替身’。这玩意儿能临时制造一个拥有本体大部分实力的血傀儡，代价就是本体实力会被大幅度压制。那天晚上跟我打的，严格来说只是他七成实力左右的血傀。不然，一个大武师巅峰的魔头全力拼命，就算是我，想拿下他也没那么容易，至少不可能那么快结束战斗。”
雷风明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真诚的认可：
“不过话说回来，真要感谢你小子。要不是你最后关头丢出那个驱散人群的信号弹法器，给我创造了放手一搏的空间，说不定真就让那狡猾的老鬼金蝉脱壳，带着‘地雷’溜了！你那一下，功劳不小！”
一直沉默开车的唐墨渊，此刻忽然透过后视镜看向王海鸣，眼神依旧锐利，但少了些之前的冰冷，多了几分探究：
“你突破大武者时，主修的功法是什么路数？侧重武技还是身法？” 这似乎是他对这位新队友能力的第一次主动询问。
王海鸣正填着表格，闻言抬起头，迎上后视镜里唐墨渊的目光。
想到对方之前在病房里的态度，他心头那点小脾气又上来了，故意用带着点挑衅的语气反问：“这有什么好问的？怎么，唐大高手，你该不会…还没突破大武者吧？”
“哼！”唐墨渊被呛得气息一滞，随即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下巴微扬，带着属于强者的傲然。
“开什么玩笑！我是武师。” 他刻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强调着境界的碾压，“捏你这种大武者完全没问题。”
雷风明听着两人火药味渐浓却又暗含一丝较劲意味的对话，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勾起，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这俩小子，有点意思。
王海鸣没有立刻回答唐墨渊的问题，他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填写表格的手指上，眼底深处，一抹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金光悄然流转。
他像是在组织语言，缓缓说道：“说实话，我自己也不太确定我主修的这功法，具体该算哪一类。”
他抬起头，目光变得有些奇异：“它叫《破妄瞳》。除了能让我…嗯，大概感觉到人心善恶，更关键的是，它能‘看破虚妄’。那天晚上，我能侥幸反杀那名大武师，靠的就是这能力，堪破了他藏匿的方位…”
王海鸣谨慎地没有说出自己知道这属于“瞳术”分类，出门在外，尤其是刚加入一个神秘组织，保留一点底牌总是好的。
然而，“看破虚妄”四个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雷风明心中激起了滔天巨浪！
“我靠！！！”雷风明的反应比预想中激烈得多！他猛地一脚踩下刹车，车子微微一顿，他整个人几乎要转过身来，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后视镜里的王海鸣，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了好几度。
“瞳术？！你小子…你修炼的是瞳术？！”
王海鸣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剧烈反应吓了一跳，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但他立刻意识到——雷风明不仅知道瞳术，而且非常清楚它的分量！这简直是送上门的解惑机会！
他立刻摆出一副茫然又好奇的样子，追问道：“那个…雷叔，‘瞳术’是什么东西啊？功法不是只分为攻击用的‘武技’和移动闪避的‘身法’两大类吗？瞳术…算哪一类？很特别吗？”
雷风明激动得几乎要从驾驶座上蹦起来，他深吸几口气才勉强平复一点，但声音依旧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和羡慕：“特别？何止是特别！简直是稀世珍宝！”
他快速解释道：“正常情况下，功法确实只分武技和身法，但那是对普通武者而言！在功法体系中，还有一个极其罕见、凌驾于两者之上的特殊分类，那就是——瞳术！”
他指着自己：“就拿我来说，我主修的武技是《雷霆剑法》，属于雷属性功法。那么我选择身法时，就只能挑选同样蕴含雷霆真意或者与雷元力契合的身法，比如《惊雷步》，这样才能让武技和身法相互配合，发挥出最大威力。如果强行修炼属性冲突的身法，效果会大打折扣，甚至可能反噬自身。”
“但是瞳术不一样！”雷风明的语气充满了惊叹，“瞳术是独立于武技和身法体系之外的！它更像是一种源自精神、作用于双眼的天赋神通！无论你修炼的是何种属性的武技，或者多么诡异的身法，都不会影响你瞳术的修行和威力！它自成体系！”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无比郑重，仿佛在揭示一个重大的秘密：“而且，瞳术最珍贵、最核心的地方在于——每一种瞳术，都必然自带至少一种强大的精神类特殊能力！这种能力可能诡异莫测，是直击灵魂的杀伐手段；也可能是玄妙无比，关键时刻能保命脱困的底牌！这才是瞳术让所有武者梦寐以求的根本原因！”
王海鸣听得心潮澎湃，但随即想到自己修炼《破妄瞳》至今，除了看东西清楚点、能模糊感知点情绪，似乎没发觉什么特殊能力，不禁疑惑道：
“能力？可是…我练到现在，除了眼睛感觉好点，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能力啊？”
“这不是废话吗？！”雷风明一副“你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表情。
“瞳术自带的核心能力，是它最本源的力量体现！这种力量怎么可能轻易觉醒？通常都需要你将瞳术本身，或者说将自身的精神力、元力境界，修行到‘武师’层次，才有可能初步激发出来！”
“武师啊…”王海鸣下意识地看向只有他自己能看到的系统面板，上面清晰地显示着元能的进度：160\/1000。
那看似不远的1000点经验值，在现实中却如同天堑。
他喃喃道：“那还早着呢…” 鬼知道下次晋升需要多久的苦修和机缘。
不过，他转念一想，眼神又亮了起来。
如今加入了SIb，这个专门处理武者事件和超自然现象的国家机构，以后接触的高手、遭遇的奇事、获取的资源，肯定远非在洛城当个赏金猎人可比。
也许…晋升武师，获取瞳术能力的日子，并不会如想象中那么遥远？一丝期待悄然在他心中生根发芽。
车子重新发动，引擎的低吼在短暂的寂静后再度响起。
王海鸣消化着雷风明关于瞳术那震撼性的描述，心中波澜起伏。
他犹豫了一下，带着强烈的好奇和一丝试探，望向驾驶座的后脑勺问道：“雷叔，那…你有修炼瞳术吗？”
这个问题像根小针，精准地刺中了雷风明的某个痛点，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几不可察地一紧，脸上瞬间掠过一丝混杂着尴尬、羡慕和“你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复杂神情，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沉。
他干咳一声，声音带着点没好气：“我刚刚的话你听进去多少？瞳术！那是可遇不可求的珍宝级功法！别说我了…”
他重重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现实的无奈，“就算把整个东华区的SIb分局翻个底朝天，登记在册的瞳术功法，也仅仅只有三本！当然，这并没有算那些可能藏在某些隐世家族手里、秘不外传的孤本，但那些更是凤毛麟角，跟没有也差不多。”
“三本？！”
王海鸣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身体下意识地前倾。
他知道瞳术稀有，但从雷风明那郑重其事的语气里，他预想的“稀少”至少也该是两位数起步，现实这“三本”的数字，像块巨石砸进他心湖，激起的不仅是惊讶，更是一种触及灵魂的震撼——
他拥有的《破妄瞳》，其价值远超他之前的想象，这已经不是中彩票，简直像是在废品堆里捡到了传国玉玺！
就在王海鸣心神激荡，思绪在“三本瞳术”和自身功法的巨大价值间飘忽不定时，雷风明双手在方向盘上无意识地摩挲了几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商量的、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歉意的口吻打破了沉默：“海鸣啊，跟你商量个事儿，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