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清盯着屏幕里主帐周边的景象,眉头越皱越紧:“主帐边上连半顶空余营帐都没有,全是巡逻的亲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连只苍蝇都难靠近——没法近距离监听,根本弄不清他们到底在商议什么。”
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银镯,忽然抬头看向齐禹,眼里闪过一丝期待:“你……能在瞬息之间解决主帐外那五十个亲兵吗?要是能清掉这层守卫,说不定能趁机摸进去。”
齐禹闻言,像看傻子似的看了她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又好笑:“你觉得你家夫君是什么三头六臂的神人不成?瞬息解决五十个精锐亲兵,别说我做不到,就是当年以勇猛闻名的布日固德,也未必能办到。”
他伸手敲了敲怀清的额头:“那些亲兵都是八都鲁的死忠,个个带刀持弓,警惕性极高,别说靠近了,稍有动静他们就会喊人——你这想法也太不切实际了。”
怀清被敲得缩了缩脖子,摸着额头呵呵傻笑两声,又凑过来小声提议:“那……下毒呢?要是把蒙汗药之类的下到他们的水囊里什么,说不定能悄无声息解决掉。”
“下毒倒是能试试。”齐禹点头,话锋却一转,语气里满是顾虑,“可你想过没有?主帐外的亲兵分散在不同位置,水囊也各带各的,我得一个个去下,根本不可能同时动手。而且一旦现身,哪怕只是一瞬,只要被一个人看到,我不仅会暴露,说不定还会被他们的箭射成筛子——到时候别说是下毒,我自己都得把命搭在这儿。”
怀清盯着屏幕里主帐外密不透风的守卫,先前冒出来的几分期待瞬间被浇灭,整个人都蔫了下去,连肩膀都垮了几分。
那些亲兵手持长刀、腰挎弓箭,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四周,连风吹动毡布的细微声响,都会引来他们警惕的目光,这主帐简直像一块无缝可钻的铜墙铁壁,让她连一丝靠近的念头都觉得渺茫。
就在这时,齐禹的指尖在大屏幕上轻轻划过,画出一道简易的路线图,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一丝笃定:“别慌,咱们找找别的路子。你看主帐西侧——”
怀清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屏幕里,一队穿着简陋盔甲的士兵正提着水桶、扛着粮袋往主帐方向走,步伐略显松散。
“这些是后勤兵,每隔半个时辰就会来送水送粮。”齐禹的目光落在那些士兵身上,语气里多了几分把握,“他们大多是小部落临时抽调来的人,不是八都鲁的嫡系,盔甲不整不说,警惕性也低,眼里只想着赶紧送完东西回去歇着,正是咱们的机会。”
他顿了顿,指尖指向后勤队来时的方向,那里有一片低矮的沙丘:“等下一轮换岗,咱们用空间瞬移到那片沙丘后面——那里是后勤队必经之路,肯定有落单的士兵。我去打晕一个,换上他们的衣服混进队伍里,你待在空间里别出来,等我确认安全了,再让你出来。”
“后勤队能靠近主帐外围的补给点,离得近了,就算听不到主帐里的完整对话,也能从士兵的闲聊、或者首领们偶尔传出的指令里,摸清楚他们的联盟情况。”齐禹补充道,眼神里带着一丝安抚。
怀清眼前一亮,先前的颓丧一扫而空,用力点头:“行!咱们要的就是一个能靠近主帐的落脚点,只要混进去,总能找到机会。”
她又看了眼屏幕里的后勤补给点,心里更有底了——那补给点离主帐不过数十步远,正好在空间大屏幕的监测范围内,就算自己待在空间里,也能清楚看到外面的动静,随时能给齐禹搭把手。
风卷着枯草掠过沙丘,齐禹盯着屏幕里逐渐靠近的后勤队,指尖按在腰间短刀上,对怀清低声道:“我先出去,你在空间里盯紧外围。”
怀清点头,一道微光将齐禹包裹——下一秒,他已出现在沙丘后侧的阴影里。
此时后勤队正沿着土道前行,队伍末尾两个士兵 走了几步,一边走一边抱怨着“这鬼天气冻死个人”,正好落在齐禹的视线里。
齐禹屏气凝神,等两人走到沙丘下,猛地从阴影里窜出。
左手捂住左侧士兵的嘴,右手肘狠狠撞向他的后颈,那士兵连哼都没哼一声,便软倒在地。
右侧士兵刚要拔刀,齐禹已转身扣住他的手腕,顺势将他往沙丘上一按,掌心劈在他的颈动脉处,士兵瞬间失去意识。
整个过程不过两息,齐禹迅速将两人拖进沙丘深处,扒下他们沾着油污的灰色布衣换上。
这布衣又宽又大,裹在他身上略显臃肿,却正好遮住了他腰间的佩剑。
他还特意抓了把沙土抹在脸上,遮住原本白皙的肤色,再戴上士兵的毡帽,低头时活脱脱就是个疲惫的后勤兵。
远处传来后勤队领队的吆喝:“磨蹭什么!再慢就赶不上换岗了!”
齐禹扛起地上的粮袋,故意佝偻着背,趿拉着鞋子往队伍方向走,嘴里还含糊用他们的话地应着:“来了来了。”
领队瞥了他一眼,见他穿着同队的布衣,脸上满是风霜,也没多问,只催着:“赶紧跟上,主帐那边催得紧!”
齐禹低着头,混进队伍末尾。
走在他身边的士兵还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子刚才跑哪儿去了?再晚一步就得被队长骂了。”
齐禹含糊了一声,目光却悄悄扫过四周——队伍正朝着主帐方向移动,离那顶绣着玄鹰旗的帐篷越来越近,外围巡逻的亲兵虽依旧警惕,却对后勤队没多设防,只粗略扫了一眼便放行。
他悄悄抬眼,借着毡帽的阴影看向主帐门口,只见几个穿着铠甲的将领正站在帐外说话,隐约能听到“拂晓攻城”的字眼。
齐禹心头一紧,联军这是打算到达怀远府外直接拂晓攻城。
队伍很快抵达主帐西侧的补给点,齐禹跟着其他人放下粮袋、水桶,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盯着主帐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