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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教室的窗户,洒在摊开的课本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带着一种不真实的温暖和宁静。

石小凡坐在靠窗的位置,神情专注地看着讲台上正在讲解复杂导数公式的数学老师,手指无意识地在草稿纸上划动着,写下的却并非解题步骤,而是一些零散的、只有他自己能看懂的符号和坐标点。

周围的同学有的在认真听讲,眉头紧锁;有的在课本掩护下偷偷刷着手机,嘴角带着笑意;有的则下巴抵着桌面,努力抵抗着席卷而来的睡意,眼皮如同千斤重。

一切都显得平静而寻常,与任何一个普通的高中清晨并无不同。粉笔划过黑板的吱呀声,窗外隐约传来的操场上的哨声,构成了校园最普通的背景音。

然而,只有石小凡自己知道,这份刻意维持的平静之下,暗藏着何等汹涌的波涛和冰冷的算计。他的大脑像一台高速运转的超级计算机,一半处理着老师讲授的数学逻辑,另一半则在反复推演、优化着今晚的行动计划每一个细节,预判着所有可能出现的意外和应对方案。

他的手机在裤袋里极轻微地震动了一下,是特定频率的短震,两长一短,来自孙浩的加密线路。这是预先约好的信号,意味着有重要且紧急的情报更新。

他面色不变,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改变,只是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眼神依旧停留在黑板上,仿佛仍在苦苦思索那道难题。

几秒后,他自然地举起手,动作带着一丝学生气的迟疑。

“老师,不好意思,突然有点头晕恶心,想去一下医务室。”他的声音不高,带着恰到好处的虚弱和勉强,甚至脸色都配合地微微白了一些——控制面部毛细血管收缩对他来说并非难事。

讲台上的数学老师是个戴着厚眼镜的老先生,被打断后推了推眼镜,看了他一眼,对于这个平时成绩中上、不惹事但也算不上活跃的学生,并没有太多关注,只是挥了挥手:“去吧,不舒服就休息一下。”

“谢谢老师。”石小凡低声道,然后微微弓着背,在几个附近同学略带好奇和同情(或许还有一丝“又可以偷懒了”的羡慕)的目光中,脚步略显虚浮地走出了教室。

一离开教学楼的视线范围,他弓着的背瞬间挺直,脸上的那丝“虚弱”消失无踪,步伐变得稳定而迅速,眼神锐利如鹰隼,整个人气质陡然一变,从普通高中生切换成了冷静决绝的暗影主宰。

他快步走到校园角落一个废弃的自行车棚后面,这里杂草丛生,罕有人至。

拿出经过孙浩改造加密的手机,屏幕亮起,需要虹膜和特定指纹双重验证才能解锁。

屏幕上没有文字,只有孙浩发来的一个复杂加密符号和一组经纬度坐标。旁边还有一个极小的进度条显示“数据同步中”。

坐标精确地指向西区腹地,疯狗耿彪最核心、最重要的产业——隐藏在一个经营惨淡、名为“金诚”的老旧家具城地下的大型秘密赌场。那里是耿彪真正的财富心脏和老巢之一。

进度条读完,一份详细的内部结构平面图、通风管道图、安保人员数量、巡逻路线、换班精确时间表(甚至标注了其中两个守卫有离岗偷懒的习惯)、以及最重要的——金库大门型号及其推测的弱点分析,瞬间下载并存储在手机特定加密分区。孙浩的工作越来越出色了。

信息的最后,附着一行小字:“目标(耿彪)确认今晚在场,据悉因昨日‘战果’心情极佳,预计会停留至凌晨。”

石小凡迅速浏览完毕,指尖一划,所有信息瞬间被彻底粉碎删除,手机恢复原状。

他眼神冰冷,唇角抿成一条坚硬的直线。

昨天台球厅和酒吧被砸后的狼藉景象,破碎的玻璃茬子在灯光下反射出的刺眼光芒,昂贵设备被毁后的扭曲残骸,受伤兄弟们头上缠着的渗血纱布和痛苦隐忍的呻吟,刘三汇报时那惊恐、愤怒又绝望的表情……所有这些画面,都如同高清照片般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

愤怒吗?

当然。

一股冰冷的、想要毁灭一切的怒焰一直在心底燃烧。

但他更清楚,被愤怒冲昏头脑,不顾一切地硬碰硬,那是莽夫的行为,是弱者无可奈何的最后疯狂。

疯狗耿彪恰恰希望他愤怒,希望他像一头被红布激怒的公牛一样,不顾一切地带领所有人马冲向西区,然后一头撞进他早已准备好的、以逸待劳的陷阱里,用最直接、最血腥的方式被彻底解决掉。

那样简单粗暴,正符合“疯狗”之名的做事风格,也能最快地重新确立他的威信。

但石小凡不会让他如愿。

他的报复,从来不是街头混混式的械斗。

他选择了另一种更高效、更致命、也更符合他风格的方式。

先报警。

是的,在刘三和几个老派手下难以置信、甚至觉得有些“丢份儿”的目光中,他力排众议,坚持让手下以受害商户负责人的身份,用最正规的渠道报了警。

警察很快赶到,看到两个被砸得如同被龙卷风席卷过的场子和一群明显是被暴力殴打致伤的员工,也是大吃一惊。这种程度的、针对性极强的恶性打砸抢事件,在本市近年的治安记录里都属罕见。

石小凡让刘三提供的损失清单极其详细苛刻,从被砸毁的进口专业台球桌(报的是顶配赛事级的价格)、英国进口的顶级音响系统、到被打碎的每一瓶名贵洋酒(按酒吧标价算),再到预估的停业损失(按最高日均流水计算)、员工医疗费、精神损失费、后期装修误工费……林林总总加起来,报出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近乎荒唐的天文数字。

负责做笔录的年轻警察看着清单,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这份清单,与其说是为了索赔(他们和石小凡都深知根本不可能从疯狗那里拿到一毛钱赔偿),不如说是一份宣言,一份做给所有道上旁观者、以及某些层面人物看的声明:我石小凡,现在是在按规矩做正经生意,是合法经营的受害者。而你疯狗耿彪,是不讲规矩、肆意破坏秩序、使用极端暴力的恐怖份子。

先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哪怕在这个灰色世界里“道德”二字显得如此苍白可笑,但必要的姿态和程序必须做足。这步棋,叫师出有名,抢占舆论和法理的优势。

而下一步棋,才是真正直插心脏的致命杀招。

你要砸我的场子,断我明面上的财路,伤我的人,扫我的面子?

那我就直接抄你的老巢,端你的金库,毁你的账本,断你的命根子!

疯狗耿彪最大的依仗是什么?不是他那些肌肉发达、只会好勇斗狠的打手,而是钱!是那个地下赌场日夜不停运转、如同血液般源源不断产生的、支撑他挥霍无度、圈养打手、上下打点的巨额现金流!是那些记录着见不得光的放贷、暴力追债、非法交易和行贿受贿的核心账本!是那些握在手里、用来控制逼迫无数欠债人的凭证!

打伤他几个手下,容易,但只会引来更疯狂的反扑。

动了他的钱,他的账,那他就像被抽掉了脊梁骨的癞皮狗,再狂吠也无力咬人了!

而这件事,没有人比拥有空间异能的石小凡更适合去执行。

这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制的、一场“外科手术式”的精确斩首行动!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虽然石小凡此行目的并非取人性命,但这个夜晚的夜色,的确浓重得化不开,仿佛一块巨大的、浸透了墨汁的黑丝绒,将整个城市严密地包裹起来。乌云低压,彻底遮蔽了星月之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山雨欲来的压抑感,连街灯的光芒都显得昏黄而无力。

位于西区边缘的“金诚家具城”早已熄灯闭户,巨大的招牌黯淡无光,只有几盏应急灯散发着惨淡的光晕,勾勒出建筑庞大而沉寂的轮廓。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夜风吹过空荡停车场卷起零星垃圾的细微声响。

然而,就在这死寂的地面之下,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堕落而狂热的光景。

喧闹鼎沸的人声、骰子在盅里剧烈碰撞的哗啦声、牌九用力拍在桌面上的脆响、轮盘赌球滚动发出的哒哒轻响、老虎机疯狂运转的电子音乐声、赌徒们瞬间暴富时兴奋的嚎叫与输光一切后沮丧恶毒的咒骂声……所有这些声音混合在一起,如同一种具有魔力的交响曲。

再交织着浓重得几乎令人窒息的烟味、无数人拥挤产生的汗味、廉价香水和酒精的味道,构成了一幅活生生的、欲望横流的浮世绘。

这里就是疯狗耿彪的命脉,他的摇钱树,也是他经营多年、自以为固若金汤的老巢之一。

入口隐藏在家具城后方一个极其不起眼的货运电梯里,需要内部人员刷卡才能启动,直通地下。

明哨暗哨布置了不少,通道口、关键拐角处都有眼神锐利、神情警惕的安保人员守着,他们腰间鼓鼓囊囊,显然都带着家伙,对每一个进出的人都投去审视的目光。

监控探头几乎无死角覆盖了所有通道和公共区域,监控室里有专人二十四小时盯着屏幕。

寻常人别说潜入,就是想找到入口都极其困难。就算侥幸混进去,也绝对会在几分钟内被识别出来。

但对石小凡而言,这一切严密的物理防御,在他那超越常理的空间异能面前,形同虚设。

他站在家具城外一条堆放着废弃包装箱的阴暗小巷里,身影几乎完全融入浓重的黑暗之中,呼吸悠长而平稳,心跳频率没有丝毫加快。

闭上眼睛,将一切杂念排除。

精神力如同无数条无形无质的敏锐触须,向前缓缓蔓延,轻松穿透砖墙,穿透钢筋混凝土楼板,精准地“看”到了地下赌场内的每一个细节。

喧嚣躁动的人群,烟雾缭绕的浑浊空气,堆满各色筹码的赌桌,双眼赤红、表情各异的赌徒,穿梭其间、托盘里放着酒水饮料的服务生,角落里抱着胳膊、眼神凶悍如鹰隼的巡逻安保,以及……最深处那扇厚重的、闪烁着金属冷光、需要多重验证才能开启的合金防盗门。

门后,就是赌场的核心——金库和账房。那里囤积着大量的现金、筹码以及耿彪势力的命脉所在。

他的精神力甚至能“看”到,疯狗耿彪此刻正坐在金库旁边一个用防弹玻璃隔出来的豪华休息室里,嘴里叼着雪茄,一手搂着一个穿着性感短裙、浓妆艳抹的女人,另一只手拿着酒杯,志得意满地听着一个手下点头哈腰地汇报今天的抽水收入,脸上横肉舒展,显然还在为昨天成功教训了石小凡、大大出了风头而洋洋自得,唾沫横飞地吹嘘着自己的“英明神武”。

石小凡的心神没有丝毫波动,冷静得像一块冰。

他迅速锁定了一个绝佳的潜入点——金库旁边一个用来堆放清洁工具和杂物的狭窄储物间。那里没有监控探头(认为没必要),也无人值守,只有拖把、水桶和消毒水的味道。

意念集中,空间坐标精准定位。

嗡……

周遭的空气仿佛产生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扭曲涟漪,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

他的身影瞬间从阴暗潮湿的小巷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下一秒,已经出现在了地下赌场那个充满消毒水和灰尘味道的狭窄储物间内。

整个过程无声无息,没有引起任何能量波动或空气乱流,甚至储物间门缝下的一张碎纸片都没有被吹动。

完美。

他像一道没有实体的幽灵,透过储物间门板的缝隙,冷静地观察着外面走廊的情况。

金库那扇厚重的合金门外,像两尊门神一样站着两个精悍的守卫,目光锐利地不停扫视着周围,手始终按在腰间的武器上。他们的站位很讲究,彼此呼应,几乎没有视觉死角。

金库内部的情况,他的精神力无法完全穿透那扇特制的、掺了铅和其他屏蔽材料的厚实合金门,只能模糊地感知到里面有大片的金属柜架结构和几个正在活动的、应该是财务人员的人形热源。

需要进去。

直接传送进一个无法清晰感知内部细节的密闭空间风险太大,不确定门后的具体空间布局,万一传送坐标出现微小偏差,和里面的人或物体重叠,或者出现在半空中摔下来,后果不堪设想。

他需要钥匙和密码。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防弹玻璃后的休息室里的疯狗耿彪。

耿彪的腰间皮带上,挂着一串钥匙,其中几把造型奇特,显然不是普通门锁所用。密码,很可能只有他本人和里面那个管账的心腹才知道。

石小凡如同最有耐心的猎豹,蛰伏在阴影中,等待着最佳时机。时间仿佛变得缓慢,外界赌场的喧嚣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隔膜过滤,变得遥远而模糊。

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感知和计算之中。

终于,机会来了。

那个管账的心腹,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有些精明又带着几分谄媚的中年男人(孙浩的资料显示他叫钱贵),拿着一个文件夹,从金库里走了出来,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走向休息室,似乎有什么文件需要耿彪签字确认。

就在钱贵推开休息室的玻璃门,耿彪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的刹那!

石小凡动了!

目标不是耿彪本人,也不是那个账房钱贵。

而是金库门口右侧那个守卫腰间挂着的、用来临时紧急开启金库或递送小件物品的备用门禁卡!以及……休息室茶几上,耿彪刚刚放下、还带着他体温的金属Zippo打火机!

意念分心二用,两次微不可察到极致的空间波动,几乎在同一瞬间完成!

右侧那个守卫只觉得腰间挂扣似乎被极轻微地碰了一下,像是被同伴不小心蹭到,他下意识地低头一看,门禁卡还好端端地挂在腰带上(他根本不会发现,就在刚才那一瞬间,石小凡用一枚外观一模一样、但内部芯片已被孙浩预先处理过的普通卡片进行了瞬间调换)。

而休息室里,耿彪刚拿起笔,忽然觉得烟瘾又上来了,习惯性地伸手往茶几上一摸——“咦?老子的打火机呢?刚还在这儿?”

他嘟囔了一句,皱了皱眉,也没太在意,以为是自己随手乱放,从旁边茶几下层又拿了一个新的。

没人注意到,那个消失的Zippo打火机,已经出现在了石小凡的手中。金属外壳上,还清晰地残留着耿彪的指纹和体温。

而那张被调换过的备用门禁卡,也被石小凡瞬间“取”到了手中。

钥匙(指纹)、门禁卡,都已到手。

还差最后一样——密码。

石小凡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激光,再次锁定那个刚刚走回金库门口的钱贵。

他的精神力高度集中,提升到极致,如同最精密的生物雷达,全力捕捉着钱贵靠近密码键盘时,肩膀、手臂、手指肌肉运动的所有细微轨迹、角度和最终落点。甚至连他指尖按下每个数字时,那微毫米级的凹陷和产生的微弱静电变化都在感知之中。

钱贵对即将到来的灾难毫无察觉,熟练地伸出手指,在密码键盘上按下一连串数字——6位数的密码。

就是现在!

在密码输入完成的瞬间,在门禁系统发出“滴”一声轻响、绿灯亮起、厚重的合金门内部锁芯即将弹开的那个电光石火、不容错过的间隙!

石小凡的身影瞬间从储物间消失!

下一刻,他如同鬼魅般,精准无比地出现在了金库内部一个巨大的、用来存放空现金箱和备用账簿的铁架后面的阴影里!这个位置是他早就通过精神力扫描选好的视觉死角!

整个过程,快得超越了人类视觉神经捕捉的极限!甚至比那声“滴”的轻响持续的时间还要短暂!

几乎就在他现身、靴底轻轻接触地面的同时,合金门被钱贵从外面推开。

光线涌入,但恰好被巨大的铁架挡住。

一切都天衣无缝, timing 精准到毫厘不差!仿佛他只是金库里一个原本就存在的、沉默的影子。

钱贵毫无察觉,走了进来,对里面另外两个正在忙碌着清点钞票、核对账目的工作人员点了点头,扬了扬手里的文件夹:“彪哥签好了,这批刚收上来的水钱和放贷账入库。动作快点,搞完这波差不多可以交班了。”

金库内部空间比从外面感知的更大,空气循环系统发出低沉的嗡鸣。里面堆满了一摞摞捆扎整齐的、不同面额的现金,如同砖块般垒砌着;好几个打开的箱子里装满了各种面值的彩色筹码;靠墙放着几个半人高的大型保险柜。角落里放着几张办公桌,上面堆满了厚厚的账本、一叠叠的借贷合同、抵押凭证、U盘、移动硬盘……空气里弥漫着新钞特有的油墨味和一种令人心跳加速的、浓郁的财富气息。

石小凡如同隐藏在暗处的最顶级狩猎者,收敛起所有的气息,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冷静超乎寻常,仿佛周围这些足以让普通人疯狂的财富在他眼中只是泥土瓦砾。

时间缓缓流逝。

凌晨三点,是人生物钟最容易困倦、警惕性最低的时候。

金库里的三个工作人员也明显露出了疲态,哈欠连天,动作变得迟缓,开始整理东西,准备交班。

钱贵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揉了揉发涩的眼睛,对另外两人挥挥手:“你们俩先出去抽根烟醒醒神吧,透口气。我把最后这笔账目核对完就锁门。”

那两人如蒙大赦,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说着“谢谢钱哥”,一前一后走了出去,厚重的合金门缓缓自动关闭。

机会!

就在门即将完全合拢、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内部锁舌扣死的瞬间!就在钱贵转过身,背对着石小凡藏身之处,走向其中一个保险柜的刹那!

石小凡眼中寒光一闪!

强大的精神力凝聚成一股无形的、高度集中的冲击波,如同一柄无形的重锤,精准地狠狠砸向钱贵后颈的特定穴位!

钱贵身体猛地一僵,连哼都没哼一声,眼前瞬间一黑,意识彻底断绝,软软地向前倒去。

石小凡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他身后,手臂一伸,稳稳扶住他失去知觉的身体,没有让他摔倒在地发出巨响,而是将他轻轻放倒在旁边的椅子上,摆成一个趴桌休息的姿势,甚至顺手把他手里的笔放在了一旁。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发出任何值得怀疑的声响。

时间紧迫!换班的守卫随时可能过来!

石小凡不再有丝毫犹豫,精神力全面爆发,范围笼罩整个金库!

他本人则如同一个高效的、无声的扫荡机器,在金库内快速移动,所过之处,如同被无形的橡皮擦抹过——

堆放如山的现金,一摞摞瞬间消失! 成箱的筹码,连箱子带筹码一扫而空! 桌子上所有的账本、合同、凭证、文件袋,消失! 所有暴露在外的U盘、硬盘、甚至几台正在待机的笔记本电脑,消失! 走到那几个大型保险柜前,精神力直接渗透锁芯内部,用巧劲破坏其最精密的簧片结构(而非暴力摧毁,避免留下明显异能痕迹),然后打开柜门——里面存放着的更多现金、金条、一些看似重要的私人文件盒、甚至还有几把枪,全部消失!

所有这些东西,都被瞬间转移到了他早已准备好的、位于城外荒山深处一个极其隐蔽、干燥且做了防水防虫处理的山洞里的秘密储存点!

短短不到三分钟,原本堆得满满当当、几乎无处下脚的金库,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冰冷的水泥地面、孤零零的金属架子和桌椅、一些无关紧要的办公文具、以及那个昏迷不醒的钱贵。

一种诡异的空旷感弥漫开来。

做完这一切,石小凡再次凝神感知了一下外面的情况。

走廊里暂时安静,换班的守卫还没过来。

他走到合金门前,精神力仔细渗透门锁的复杂内部结构,找到关键节点,从内部巧妙地弄断了几根核心的控制线路和一根主锁舌的传动杆。

这样,从外面无论是用卡、输密码还是用力撞击,短时间内都绝对无法正常打开,看起来就像是内部电子系统发生了故障。

然后,他最后扫视了一眼这个被他洗劫一空的“心脏”,锁定来时的那个狭窄储物间。

意念一动。

身影瞬间从这间空空如也、弥漫着诡异气氛的金库里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一个昏迷的财务,和一室足以让疯狗耿彪彻底疯狂、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的空旷。

几分钟后,换班的守卫打着哈欠,懒洋洋地来到金库门口。

“老钱,搞完没?换班了!”一个守卫一边说着,一边习惯性地拿出自己的门禁卡往读卡器上贴。

“滴”的一声红灯,显示错误。

“嗯?”守卫愣了一下,又试了一次,还是红灯。

“妈的,破机器又抽风了?”他骂了一句,尝试输入密码。

密码正确绿灯亮起,但门毫无动静,锁死的门毫无反应。

“操!怎么回事?老钱!钱贵!开门啊!死里面了?”守卫开始用力拍打厚重的合金门,发出沉闷的砰砰声。

里面毫无反应,死一般的寂静。

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瞬间攫住了两个换班守卫的心脏。

其中一人脸色发白,立刻转身跑去报告正在休息室沙发上打盹的耿彪。

耿彪被急促的脚步声和惊慌的呼喊吵醒,一脸暴躁和不爽:“嚎什么嚎!他妈的天塌下来了?!”

“彪…彪哥!金库…金库门打不开了!怎么叫里面都没反应!”守卫气喘吁吁,满脸惊恐。

耿彪的睡意瞬间吓飞了,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脸色骤变:“什么?!”

他一把推开守卫,带着一股不祥的预感,大步流星地冲向金库门口,几个贴身手下也立刻跟上。

来到金库门前,耿彪亲自上前,先是尝试刷卡、输密码,果然无效。他又用力踹了一脚那扇厚重的门,门纹丝不动,只发出沉闷的回响。

“钱贵!你他妈死了吗?!给老子开门!”耿彪对着门怒吼,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里面依旧寂静无声。

耿彪的脸色彻底变了,变得铁青而狰狞,眼珠子因为不祥的预感而布满了血丝。

“撞开!给老子把这破门撞开!快!!”他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和愤怒而彻底变调扭曲。

几个身强力壮的手下慌忙去找来的大铁锤和撬棍,开始疯狂地撞击、撬动那扇坚固的合金门。

砰砰砰!哐当!咔嚓!

刺耳的撞击声和金属扭曲声在空旷的地下走廊里回荡,引来了不少赌场工作人员和赌客惊疑不定的目光。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几乎把门框都拆毁了,才终于将那扇严重损坏、卡死的合金门强行弄开一条能过人的缝隙。

门开的一瞬间,里面惨白的灯光照射出来,映出了门后那无比诡异的景象——空!难以想象的空!

所有人都惊呆了,如同被施了定身术!

耿彪一把推开挡在门口的手下,第一个挤了进去。

当他看清金库内部那如同被飓风洗劫过、寸草不生的空旷景象时,他整个人如同被一道天雷劈中,猛地僵在原地,瞳孔放大到极致,脸上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嘴巴无意识地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空了!

全空了!

他积累了多年、舍不得存银行、几乎全部身家都在这里的现金!他控制着手下、拿捏着无数欠债人、记录着所有见不得光交易的核心账本和凭证!他的一切!

全都没了!

在一个守卫森严、密室般的、连只苍蝇都难飞进来的金库里!

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这怎么可能?!

是谁干的?!

怎么做到的?!

是鬼吗?!

无数个恐怖的问题像一群疯狂的毒蛇,瞬间涌出,疯狂地啃噬着他的大脑、他的理智!

“钱贵!!”耿彪猛地转头,看到了趴在桌子上“睡觉”的钱贵,所有的恐惧和惊愕瞬间转化为狂暴的怒火,他像一头彻底失去理智的野兽冲过去,粗暴无比地揪着钱贵的衣领将他提起来疯狂摇晃。

“钱贵!你他妈给老子醒醒!钱呢?!老子的钱呢?!账本呢?!啊?!”他咆哮着,唾沫星子喷了对方一脸,状若疯魔。

钱贵被剧烈摇晃,迷迷糊糊地醒来,后颈剧痛,脑子一片混沌。他茫然地看着眼前脸色扭曲如同恶鬼的耿彪,又下意识地环顾四周那无比陌生、空荡得让人心慌的环境……

空了?怎么空了?我是在做梦吗?

“我……我不知道啊彪哥……”钱贵吓得魂飞魄散,语无伦次,尿都快吓出来了,“我就……就感觉脖子后面一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钱……钱刚才还在啊……那么多钱……怎么会……”他看着四周的空旷,眼神里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恐惧和茫然。

“废物!我操你妈的废物!!”耿彪所有的希望彻底破灭,狂怒之下,一把将钱贵像扔垃圾一样狠狠甩飞出去!

砰! 钱贵的身体重重撞在冰冷的金属架上,发出一声闷响,然后软软滑落在地,不知死活。

耿彪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濒临绝望的疯狗,在空空如也、回荡着他粗重喘息声的金库里疯狂打转,眼睛赤红,嘴里发出嗬嗬的、不似人声的嘶吼。他无法接受这个现实!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查!给老子查!!所有监控!!所有今天进出的人!!赌客!服务员!一个都不许放过!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个天杀的贼给老子揪出来!!”耿彪歇斯底里地怒吼着,声音嘶哑破裂。

手下人慌作一团,乱哄哄地跑去监控室,盘问所有人员,整个地下赌场瞬间陷入一片前所未有的混乱和恐慌之中。

然而,很快,更让人绝望的消息传来。

所有监控录像,无论是哪个角度,都没有拍到任何异常。金库门口的摄像头只拍到钱贵和两个工作人员正常进出,然后门就再也没打开过,直到他们强行破门。

没有任何外人强行闯入的痕迹,没有异常人影,没有设备故障。

金库的门是从内部被某种未知方式破坏的,但里面只有昏迷的钱贵。

一切迹象都透着无法解释的诡异和灵异。

仿佛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凭空卷走了一切。

消息根本无法完全封锁,像致命的瘟疫一样迅速在西区蔓延开来。

疯狗赌场的金库被神秘力量洗劫一空的消息,成了地下世界最爆炸的新闻!

那些借了耿彪高利贷的人暗中拍手称快,窃喜不已。 那些靠赌场分红、拿干股的小头目们瞬间人心惶惶,开始为自己的前途担忧,甚至暗中联系其他出路。 那些原本就和耿彪有仇、或被其打压过的势力则蠢蠢欲动,看到了吞并其地盘的绝佳机会。 甚至连一些原本中立的小帮派,也开始对耿彪的实力产生了极大的怀疑和轻视。

耿彪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恐慌和孤立之中。

资金链瞬间彻底断裂。 手下人的工资、奖金发不出。 外面的债主(他也有上游供货商和需要打点的关系)开始上门讨债,态度强硬。 银行账户里那点钱简直是杯水车薪。 他甚至不知道敌人是谁!这种未知的、超越理解的恐惧,比明刀明枪的对抗更让人绝望和窒息!

而此刻,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石小凡,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冲了个热水澡,洗去了一身并不存在的尘埃和疲惫。

仿佛只是进行了一次深夜散步。

他站在窗前,手里端着一杯温水,看着远处西区那片依旧灯火通明、却注定无数人彻夜无眠、恐慌蔓延的区域,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但这,仅仅只是开始。金融上的崩溃只是第一步,随之而来的势力崩塌和众叛亲离,才是对疯狗最痛苦的凌迟。

疯狗耿彪,希望你喜欢我送你的这份“开门红”大礼。

他拿起另一部加密手机,给刘三发了条简短的信息:

“风起西区。做好准备,低调、有序地接收他们‘流失’的客户和场地。价格,按我们自己的规矩来。”

釜底抽薪,攻心为上。

这才是最高明、最彻底的报复。

杀人,何必亲自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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