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窟深处的墨气顺着盒缝蜿蜒,像蛰伏的毒蛇缠上玄袍人袖角时,竟凝出细碎冰碴——他指尖碎玉转得更快,桃花纹路在幽暗中泛冷光,与双澈掌心那块隔空相引的瞬间,石窟顶钟乳石突然滴下水珠,砸在黑木盒上的“嗒”声,竟让所有盒缝里的“簌簌”声骤停半拍。
“急什么。”玄袍人低笑,指腹擦过盒面“墨”字,那字褪尽黑沉,露出底下浅粉桃花印,竟和阿澈转世掌心纹路分毫不差,“等灵泉墨气渗进归墟脉眼,等双澈把碎玉灵气耗得差不多,再让这些‘老朋友’出去,才有意思。”
话音未落,灵泉方向的光盾震颤声顺着石壁撞来,混着布偶修士的急喊。玄袍人侧耳听了片刻,屈指弹向最外侧的盒——盒盖弹开条缝,通体赤红的灵虫爬出来,虫背“尘”字在幽光里刺眼,正是从泉眼钻进来的那只。它蜷在玄袍人指尖,吐出墨气凝成小字:灵泉结界已破三成,双澈灵力耗损过半。
“很好。”玄袍人用墨气裹住赤虫送回盒中,目光扫向石窟深处暗门,那里锁链晃着微光,“凌霜还在守着?她以为护住归墟入口,就能拦我?”他起身时,玄袍扫过黑木盒,所有盒子突然齐震,盒缝里的灵虫嘶鸣起来,像极了当年困死酒壶修士时,墨阵里的绝望声响。
灵泉边,双澈指节已泛青白。他撑着光盾,看糖纸纹路一点点变淡,桃林花瓣沾到盾上,竟被墨气缠成黑灰落下。阿澈转世攥着他手腕,掌心微光渐弱,后背贴住双澈时,能清晰摸到对方灵力波动越来越乱——刚才为逼退丈高“墨”字,双澈把碎玉灵气全灌进了光盾,此刻那玉凉得像冰,再无暖意。
“哥哥,别硬撑。”阿澈转世声音发颤,想把微光渡过去,却被暗劲弹开——他腕间突然泛起红痕,正是灵虫爬过的地方,竟顺着血管往心口缠,“这……这是什么?”
酒壶修士踉跄扑来,壶身木纹里的黑疤烫得惊人,指尖按在红痕上“滋啦”冒白烟,红痕却丝毫不退,反而游得更快。“是尘丝!”他声音发抖,酒液滴在红痕上被瞬间吸干,“当年墨尘就是用这东西缠我灵脉,让我看着墨阵吞了桃树!这丝有阿澈灵气,能顺着你血脉钻!”
凌霜的光镯爆发出强光,青光缠上阿澈转世手腕,可墨气与青光相撞的瞬间,红痕突然分裂,化作数缕墨线,顺着他指尖往双澈掌心爬——那里正是碎玉所在,墨线一碰玉,竟猛地加速,像要钻进去。
“别碰!”沈砚的玉剑劈来,青光斩断墨线,可断口处又冒新丝,缠上剑身往剑柄爬。苏清瑶的双帕及时裹住剑柄,银线织网勉强困住,可帕面转眼被墨气蚀出细孔。
布偶修士的银针全扎在桃树干上,四色丝线绷得笔直,可桃枝已枯得厉害,被墨气缠过的地方裂开口子,露出发黑的木质。“撑不住了!”他指尖发抖,一根银针突然折断,光盾瞬间凹陷,丈高“墨”字趁机压近,灵虫嘶鸣着从裂缝里钻进来,直扑双澈的碎玉。
双澈突然浑身一震——玄袍人在石窟里的低语不是幻听,是碎玉在传声!他猛地攥紧碎玉,按在阿澈转世掌心,两块玉终于合璧,完整的桃花纹路在幽光里炸开,粉色灵气顺着两人相贴的掌心蔓延,瞬间裹住所有墨丝。
可这灵气刚起,石窟里的玄袍人就感应到了。他攥紧拳,碎玉泛出刺目红光,“终于合璧了?”他快步走向暗门,玄袍扫过黑木盒,所有盒盖同时弹开,数不清的灵虫涌出来,墨气裹着它们往灵泉爬,“那就让你们看看,用阿澈灵气养的东西,有多‘听话’。”
暗门后的锁链剧烈晃动,凌霜的声音带着喘息传来:“墨尘!你敢动归墟脉眼,我绝不饶你!”
玄袍人指尖墨气凝成锁匙,插进锁孔:“饶我?当年你们把我困在墨阵里,看我被灵虫啃噬时,怎么没想过饶我?”锁芯转动的“咔嗒”声,混着灵虫嘶鸣与灵泉边的灵气炸响,在归墟深处织成密网——没人看见,双澈后背的光弧里,悄悄缠上了一缕极细的墨丝,而丝的另一端,正攥在玄袍人指尖。
更没人察觉,阿澈转世掌心的合璧碎玉,桃花纹路边缘正慢慢发黑,像被墨气啃噬的伤口,一点点往中心渗;酒壶修士壶身的黑疤突然裂开,一滴墨色的酒液滴在地上,竟瞬间凝成一只迷你的赤虫,往双澈的方向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