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默低调地穿过江城电台那熟悉而又略显陈旧的走廊。
午后的阳光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里弥漫着纸张、灰尘以及电子设备混合的、独属于这里的气息。
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时光的回响上。
他的目光掠过墙壁上那些记录着电台往昔荣誉的宣传栏,脚步在不经意间放缓。
这里,是他穿越到这个世界后,真正踏足的第一个地方。
当时,他带着另一个世界的记忆与文娱宝库,如同一个迷航者,
是这间电台,这方小小的直播室,给了他最初的容身之所和发声的渠道。
他的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那略显青涩却充满故事感的旋律,那是他在这个世界发表的第一首歌
——《像我这样的人》。
就是在走廊尽头那间熟悉的直播室里,透过麦克风,将那份孤独、不甘与自嘲,
传递到了无数陌生人的耳中,也正式开启了他在这个世界的传奇之路。
这里,是他梦想开始的地方。
虽然离开已经一年,舞台变得越来越大,从直播间走到了容纳数万人的舞台,
但电台于他而言,始终有着特殊的意义。
台里也始终为他保留了那个每月一次的特别节目,
让他无论身在何方,都能通过电波,以一种更纯粹、更接近初衷的方式,与那些最初支持他的人交流。
这不仅仅是一份工作,更像是一种温柔的羁绊和无声的守护。
一种混合着怀念、感激与近乡情怯的复杂情绪,在他心底悄然弥漫开来。
他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回忆轻轻压下,走到了台长办公室门口,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
里面传来台长那熟悉而沉稳的声音。
凌默收敛心神,推门而入。
正伏案工作的台长抬起头,当看清来人是凌默时,
脸上瞬间写满了惊讶,随即化为巨大的惊喜和开心,
他立刻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热情地迎了上来:
“凌默?!
哎呀!你怎么来了?!
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说一声!”
台长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提高了些许,
“我看新闻不是说你在文旅局吗?
还搞出那么大动静!
我还想着你肯定忙得不可开交呢!
早知道你要来,我派车去接你啊!
你这孩子,总是这么突然袭击!”
台长的语气里充满了长辈般的关切和毫不掩饰的喜悦,
拉着凌默的胳膊,将他引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亲自给他倒了杯水。
“快坐快坐!
让我好好看看!
嗯,瘦了点,但精神头更足了!”
台长上下打量着凌默,眼里满是赞赏,
“你这一年的经历,我可是通过各种渠道都有关注哦!
了不起!真是了不起!
亚太诗词大会,满分夺冠!
现在又要开那么大规模的演唱会!
每一步都走得那么扎实,那么惊艳!
台里上下都以你为荣啊!”
台长的话语中充满了高度赞扬和一种“自家孩子有出息”的骄傲感。
“你能想着回来看看,到我这儿来坐坐,我真的很开心,真的很欣慰。”
台长语气真诚,
“这说明你没忘本,没忘记咱们这个你起步的地方。
我就知道,当初没看错人!”
凌默和台长简单聊了聊这一年的游历和见闻,语气平静,
台长听着凌默的讲述,眼中满是感慨,他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带着一种回忆往昔的唏嘘与自豪:
“凌默啊,你是不知道,
虽然你现在一个月只在电台播一次节目,
但每次节目预告一出,咱们的热线电话和网络平台就能提前好几天被打爆、挤爆!
听众们都在翘首以盼,就等着你那一个小时的声音。”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不可思议,
“就连平时,台里接到听众来电,十个里面至少有三四个,开口问的还是关于你的近况,
凌默老师什么时候再来电台?
凌默老师下个月会唱新歌吗?
……你这影响力,在咱们电台这块地盘上,可是独一份,经久不衰啊!”
他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呷了一口,眼神望向窗外,
仿佛在凝视着电台过去的辉煌:
“你留下的那个收听记录,”
他转回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凌默,
“就是你发布新歌的时候,每一次,峰值收听率都会破表,直接刷新了江城电台建台以来的历史最高纪录!
到现在,一年过去了,
台里大大小小的节目,换了多少新花样,请了多少当红嘉宾,愣是没有一个能破,连接近的都少!
那记录,现在在台里的荣誉墙上,
简直像个传奇丰碑一样立在那里,后面跟着一串望尘莫及的数字。”
说到这里,台长的脸上露出了复杂而又欣慰的笑容:
“不瞒你说,就因为你,咱们电台这两年招聘,吸引力都大了不少。
来了很多新人,尤其是那些有才华、有想法的年轻人,
面试的时候直言不讳,说就是因为听了你的节目,向往你曾经战斗过的地方,才选择来我们电台的!
你人虽然不常在这里,但你的影子,你的精神,好像已经留下来了,
成了咱们台里一块无形的金字招牌,还在不断地吸引着新鲜血液。”
他拍了拍凌默的肩膀,语气无比真诚:
“所以说,凌默,你不仅仅是走出去的骄傲,
你留下的东西,也一直在滋养着这个地方。
这里永远是你的家,你的根。”
凌默安静地听着台长这番情真意切的感慨,内心深处那根最柔软的弦被轻轻拨动了。
他并非情感外露之人,但此刻,一种温热而厚重的感动如同暖流,缓缓充盈着他的胸腔。
他清晰地记得,在他刚刚崭露头角,却也因此引来无数质疑与非议,
甚至被所谓“乐评大V”带头网暴,身处舆论漩涡最艰难的那段时期,
是江城电台,是眼前的台长,顶住了来自各方的压力,
没有丝毫犹豫,第一时间通过官方渠道发声,坚定地站在了他这一边。
那份雪中送炭的情谊,那份毫无保留的信任,远比锦上添花的赞美更为珍贵,他一直铭记于心。
凌默抬起眼,目光沉静而真诚地望向台长,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清晰可辨的郑重:
“台长,您和电台对我的支持和维护,我一直都记得。”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斟酌最恰当的词句,
“尤其是在我最难的时候,电台毫不犹豫地站在我身后,那份情谊,凌默从未敢忘。”
他端起面前那杯已经微凉的水,双手捧着,如同捧着一份沉甸甸的心意:
“这份知遇之恩,这份守护之情,不是一句简单的谢谢就能承载的。
但我还是想郑重地对您,对电台所有的同仁,再说一次
——谢谢。”
他的话语没有过多的华丽辞藻,却因为那份发自内心的真诚和郑重,显得格外有分量。
台长听着,眼眶也不由得微微发热,连连摆手:
“不说这些,不说这些,都是一家人!
看到你现在这么好,我们就最高兴了!”
这一刻,办公室内的气氛温馨而厚重。
过往的扶持与当下的成就交织在一起,化作了彼此心中无需言说的默契与温暖。
凌默知道,无论他飞得多高多远,江城电台,始终是他可以回望的灯塔,是他梦想起航时,那片最温暖的海港。
凌默微微俯身,从随身带着的一个简易画筒中,小心地取出了一卷宣纸。
他神色郑重,双手将宣纸在台长面前的茶几上缓缓展开。
墨香犹存,铁画银钩赫然映入眼帘——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正是那首在文旅局直播间石破天惊、引发全网轰动的《赋菊》!
是凌默亲笔所书的第一幅原件!
台长的动作瞬间僵住,脸上的笑容凝固,眼睛猛地瞪大,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他刚才可是全程看了直播的!
亲眼目睹了这首诗是如何横空出世,如何震撼全场,如何让平台服务器几度崩溃!
他自然也偷偷参与了那场疯狂的抽奖,深知这幅墨宝所蕴含的惊天价值和文化分量!
这不仅仅是凌默的亲笔,这更是注定要载入当代诗词史册的杰作的原稿!
“这……这……”
台长的嘴唇哆嗦着,手指微微颤抖地指向那幅字,声音都变了调,
“凌默……这……
这不是你在文旅局写的那……
那首……
这太珍贵了!
这怎么能……”
他语无伦次,巨大的震惊和难以置信让他一时失语。
他看看诗,又看看凌默,眼中充满了极度的震撼和不知所措。
凌默的目光依旧平静而真诚,他看着台长,语气温和却坚定:
“台长,这份礼物,希望您和电台能够收下。
比起电台和我之间这份情谊,再珍贵的墨宝,也显得轻了。
这是我的一份心意,感谢电台一直以来的守护。”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击,彻底击碎了台长强撑的镇定。
这位在广播行业摸爬滚打几十年,见惯风浪、一向沉稳持重的老台长,
此刻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澎湃情感。
眼眶迅速泛红、湿润,大颗大颗的泪珠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划过他饱经风霜的脸颊。
他伸出双手,那双手因为激动而颤抖得厉害,
极其小心翼翼,如同捧起一件绝世易碎的稀世珍宝,
又像是在进行一场无比神圣的仪式,
郑重万分地从凌默手中,接过了那幅沉甸甸的《赋菊》墨宝。
他将诗卷紧紧抱在胸前,仿佛拥抱着电台与凌默之间所有的过往与情谊,
老泪纵横,声音哽咽,几乎泣不成声:
“好……好……
凌默……这份心意……
太重了……我……
我代表电台……谢谢您!
这份厚礼……我们一定……
一定好好珍藏!
这是咱们电台……最大的荣耀!”
他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但那份发自内心的狂喜、感动与无上的荣耀感,却表露无遗。
这幅字,对于电台而言,其意义早已超越了物质价值,成为了一种精神象征和无价的镇台之宝。
就在台长情绪激动、老泪纵横之际,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了两下,
随即,
不等台长回应,门便被推开了。
一位女子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
她约莫二十三四岁的年纪,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米白色职业套裙,身姿挺拔,气质温婉。
她有一张极为清丽的脸庞,眉眼如画,琼鼻秀挺,唇色淡粉,未施过多粉黛,
却自然流露出一种书香门第蕴养出的温文尔雅与知书达理。
长发在脑后挽了一个简约而优雅的发髻,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整个人像一幅淡雅的水墨画,赏心悦目。
“台长叔叔,关于下午节目流程的调整,我想……”
她话音未落,目光便落在了办公室内的另一个人身上。
当她的视线触及那个戴着帽子、侧身对着她的身影时,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脚步也瞬间顿住。
那双沉静如秋水的眸子瞬间睁大,里面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
“凌……凌默老师?!”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低声惊呼出来,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显然是认出了眼前之人正是刚刚在直播中掀起惊天波澜的主角。
台长见状,连忙擦了擦眼角的泪痕,调整了一下情绪,笑着介绍道:
“哎呀,清漪你来了。
来得正好,这位就是凌默。”
他又转向凌默,语气带着长辈对晚辈的熟稔和一丝无奈,
“凌默,这是沈清漪,我们台里新来的策划,
也是我一位老朋友的女儿,从小我看着长大的。
这不,仗着这层关系,来我这儿就随便了点,没规矩。”
沈清漪此刻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尤其是未经允许就进来。
她白皙的脸颊瞬间飞上两抹红晕,更添几分娇艳。
她连忙微微躬身,向凌默致意:
“凌默老师,对不起,打扰了。
我……我不知道您在这里。”
她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温婉,但那份激动依旧难以完全掩饰。
然而,她的目光下一刻便被台长手中那幅尚未完全收起的宣纸吸引了过去。
当“我花开后百花杀”那熟悉的、力透纸背的字迹映入眼帘时,
她再次忍不住掩住了因惊讶而微张的唇,眼中充满了更深的震撼!
她刚刚才在直播中亲眼见证了这首神作的诞生,自然清楚这幅原稿意味着什么!
它竟然出现在了台长叔叔的办公室里!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台长叔叔,这……这是……”
她看看那幅字,又看看凌默,最后看向台长,美眸中充满了询问与极度的惊讶。
台长看着沈清漪震惊的模样,脸上不由得露出了骄傲而又感慨的神色,
他小心翼翼地展示了一下手中的墨宝,语气带着无比的珍视:
“是啊,清漪,你没看错。
这就是凌默刚才在文旅局写的那首《赋菊》原稿。
凌默……他是专门过来,把这幅字送给咱们电台的。”
沈清漪闻言,彻底怔在了原地。
她看向凌默的眼神,在最初的惊讶和崇拜之外,更添了一份深深的动容。
她正是因为深受凌默诗词歌赋的影响,向往他所创造的那个充满文化魅力的世界,才最终选择来到江城电台工作。
她从未想过,竟然会在这样一个平常的午后,以这样一种方式,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到偶像,
更是亲眼目睹了他将如此珍贵的礼物赠予电台。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的选择是如此的正确,心中对凌默的钦佩,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台长的话语如同惊雷,在沈清漪心中炸开。
亲眼见证神作诞生的震撼,
与此刻亲眼见到神作原稿、乃至创作它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的冲击感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她那双原本沉静如秋水的眸子,此刻亮得惊人,
里面翻涌着难以抑制的激动、难以置信的狂喜,以及一种近乎虔诚的崇拜。
目光紧紧锁定在凌默身上,仿佛他是这世间唯一的光源。
下一秒,几乎是出于一种本能,沈清漪做出了一个连她自己都未曾预料的举动。
她快步上前,在凌默和台长都有些错愕的目光中,伸出双手,紧紧地、牢牢地握住了凌默的右手。
她的手型极美,手指纤细修长,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精心雕琢而成,
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透着健康的粉色光泽。
肌肤温润细腻,触手之处,仿佛带着一丝微凉的滑腻,手感好得不可思议。
她握得很用力,指尖甚至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白,
仿佛生怕一松手,眼前的人和这场梦境般的相遇就会消失不见。
她仰着头,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凌默,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却清晰无比:
“凌默老师……真的是您!
我……我看了直播,
您的诗……太震撼了!
我真的……真的好佩服您!”
她的举动超出了寻常粉丝见偶像的范畴,
更透着一股深沉的、源自灵魂共鸣的执念与钦佩。
这不仅仅是对才华的欣赏,更像是一个在文学荒漠中行走已久的旅人,
终于找到了那片梦寐以求的绿洲时,那种不顾一切的确认与激动。
台长在一旁看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又理解地笑了笑,
他知道沈清漪对凌默的推崇到了何种地步,此刻的失态也在情理之中。
他并没有立刻出声制止。
凌默能清晰地感受到握住自己手掌的那双柔荑传来的微凉温度、细腻触感以及那不容忽视的、微微的颤抖。
他低头,对上沈清漪那双充满了纯粹崇拜与激动光芒的眼睛,
微微一怔,但并没有立刻抽回手,只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份过于热烈的表达。
沈清漪似乎也意识到自己举动的大胆,脸颊绯红,但她依然没有松开手,
仿佛这短暂的接触,能让她真切地感受到那份支撑她来到这里的、磅礴才华的温度。
凌默能清晰地感受到沈清漪双手传来的、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力度和那丝微凉的细腻触感。
她眼中的光芒过于炽热,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执着。
他并没有用力抽回手,只是微微动了动被紧握的右手,
然后用左手轻轻地、带着安抚意味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个动作很轻,却像带着某种魔力。
沈清漪只觉得被凌默手掌触碰到的肩头传来一阵微妙的暖意,
这暖意瞬间窜遍全身,让她如同过电般微微一颤。
她猛地从那种极度兴奋和失态的状态中惊醒,意识到自己竟然紧紧抓着偶像的手不放!
“啊!”
她低呼一声,像被烫到一般,猛地松开了手。
几乎是同时,一股汹涌的热血“轰”地一下全部涌上了她的脸颊和脖颈,
整张脸瞬间红得如同熟透的朱砂,连小巧的耳垂都变成了诱人的粉色。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咚咚咚”的声音大得她怀疑整个办公室都能听见,呼吸也变得急促而不规律。
她羞得几乎要抬不起头,但那双水漾的杏眼却还是忍不住,
含羞带怯地、飞快地抬起来,瞟了凌默一眼。
那眼神里,哪里还有半分最初的温文沉静,
只剩下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的羞涩、慌乱与更深沉、更朦胧的情意,眼波流转间,媚意天成。
“对……对不起,
凌默老师,我太失礼了……”
她声如蚊蚋,带着浓浓的鼻音,愈发显得娇柔动人。
她努力平复着心跳,鼓起勇气,从随身携带的精致笔记本中翻到崭新的一页,
双手捧着,连同一支看起来就很昂贵的钢笔,一起递到凌默面前,眼神充满了卑微的期盼,
“那个……凌默老师……
可以……可以请您给我签个名吗?”
凌默看着她这副从方才的大胆执着瞬间切换到此刻的羞涩恳求的模样,
没有多言,只是温和地点了点头:“好。”
他接过纸笔,沈清漪立刻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只见凌默流畅地签下了他那独具风骨的名字
——“凌默”
然而,他并未停下笔尖,而是在签名下方,
另起一行,以稍小却同样风骨嶙峋的行书写下了一行字:
“愿清漪之声,如诗如画,浸润人心。”
这不仅仅是一个签名,更是一句专属的、蕴含着美好寓意与期许的祝福语!
他将她的名字巧妙地嵌入了诗句般的祝福中!
沈清漪目不转睛地看着那行字在笔尖下流淌而出,
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魔力,直直地撞进她的心坎里。
她的眼睛瞬间就蒙上了一层晶莹的水雾,视线变得模糊起来。
那水汽在她漂亮的眼眶中打着转,欲落未落,
使得她那双眼眸在朦胧的水光映衬下,显得更加清澈、动人,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动与诱惑。
她小心翼翼地、如同接过圣物般从凌默手中接回笔记本,将那一页紧紧抱在胸前,仿佛拥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
她抬起头,用那双水蒙蒙、情意流转的眼睛深深地望着凌默,声音哽咽却无比真诚:
“谢谢您……凌默老师……
我……我一定会珍藏一辈子的!”
这一刻,什么温文尔雅,什么知书达理,
全都化为了最纯粹的、为眼前之人而绽放的少女悸动与无限倾慕。
台长看着沈清漪这副完全沉浸在激动与羞涩中、几乎忘了正事的样子,
又看了看神色平静的凌默,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
他清了清嗓子,拿出长辈兼领导的架势,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地说道:
“好了好了,清漪,
签名也拿到了,祝福也求到了,就别再这里傻站着了。
看你那点出息!
凌默老师还有正事要谈呢,你刚才不是说有节目流程要沟通吗?
先去忙你的吧,具体的事情晚点再过来找我。”
沈清漪被台长这么一点,这才恍然从与凌默近距离接触的梦幻感中惊醒。
她脸上刚刚褪下去一点的红晕再次涌了上来,如同天边绚烂的晚霞。
她慌忙应道:
“啊……是,
台长叔叔,我……我这就去。”
她小心翼翼地将签有凌默名字和祝福语的笔记本抱在怀里,像是护着稀世珍宝。
脚步有些不情愿地挪向门口,
一步,两步……每走一步,
都忍不住依依不舍地回过头,目光缱绻地望向凌默。
那眼神,充满了未尽的话语、澎湃的崇拜和刚刚被点燃、却不得不暂时压抑的情愫。
一步三回头,仿佛要将凌默的身影牢牢刻印在心底。
直到她的手触碰到门把手,最后深深地望了凌默一眼,
似乎想从他平静的脸上找到一丝同样不舍的痕迹,这才轻轻带上了门,
将那满室的墨香、感动以及她自己那颗狂跳不止的少女心,一同关在了门外。
办公室内重新恢复了安静,台长无奈又带着几分宠溺地笑了笑,对凌默解释道:
“这丫头……从小就喜欢诗词文学,对你更是崇拜得不得了。
这次能见到你,还得到你的亲笔祝福,估计够她兴奋好几天了。”
凌默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合拢的门扉,并未多言,
但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那双紧握他的手带来的微凉触感,
和那双水蒙蒙眼眸中毫不掩饰的、炽热的情意。
接着又聊了一会儿,凌默起身道:
“台长,我该去排练场了。
今天过来就是看看您,跟您打个招呼。”
台长连忙也站起来,理解地说:
“明白明白!
你现在是大忙人,更是大名人!
要是让台里那帮小子丫头们知道你来了,非得把大楼掀了不可!
那你悄悄走,我就不留你了。”
他拍了拍凌默的肩膀,郑重地说:
“记住,电台永远是你的家,随时欢迎你回来!”
凌默点点头
台长又想了想说:
“要不……让安冉送你吧?
她应该比较方便。”
台长说完,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不等凌默反应就立刻拿起内部电话对凌默说:
“我现在就让她过来。”
不一会儿,办公室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李安冉此时正坐在工位上,心里还在纳闷台长突然找自己有什么事。
她推开台长办公室的门,嘴里说着:
“台长,您找我……”
话还没说完,她的目光就落在了那个站在办公室中央、戴着帽子、对她微微点头的身影上。
瞬间!
李安冉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术,僵在了门口。
她的眼睛猛地睁大,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嘴唇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紧接着,巨大的情绪冲击让她眼眶迅速泛红,泪水毫无预兆地就滚落了下来。
她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嘴,生怕自己会失态地哭出声来。
她日思夜想的人,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她面前。
台长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了欣慰又理解的笑容,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温和地对李安冉吩咐道:
“安冉啊,凌默要走了,你替我送送他,直接送到目的地。
注意……低调点。”
李安冉这才猛地回过神,她用力地点着头,声音还带着一丝哽咽:
“好……好的台长!
保证完成任务!”
她极力地克制着自己几乎要失控的情绪,强忍着想要扑上去拥抱凌默的冲动,
手指用力地掐着自己的掌心,才能让自己保持冷静。
她走到凌默身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后只化作一句带着颤音的:
“我们……走吧。”
凌默对她点了点头,再次向台长道别,然后跟着努力维持镇定的李安冉走出了办公室。
门一关上,走廊里安静下来。
李安冉走在凌默身边,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云端。
她不敢转头看他,生怕一看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所有的思念、所有的等待、所有的委屈和此刻的巨大惊喜,都化作了无声的泪水,不停地滑落。
她只能加快脚步,希望能快点走到停车场,走到一个可以稍微释放一点情绪的地方。
凌默和李安冉一前一后,低调地走在电台大楼的走廊里,尽量避开人多的地方。
走在前面的李安冉,今天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靓丽工作裙装。
上衣是浅杏色的修身小西装,下身搭配同色系的及膝A字裙,
面料挺括,线条流畅,既显职业干练,又不失女性的柔美。
裙装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和优美的臀部曲线。
最引人注目的是裙摆之下,那双笔直修长的腿包裹在透肉的优质浅灰色丝袜之中。
丝袜的颜色比肤色略深,泛着细腻柔和的光泽,
完美贴合着她的腿部线条,显得肌肤格外光滑,更增添了几分知性与优雅的气质。
脚上是一双裸色的尖头细高跟皮鞋,鞋跟纤细,将她本就高挑的身材衬托得更加挺拔,
走起路来发出清脆而规律的“嗒嗒”声,在这安静的走廊里回荡,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凌默的心上,也踩在她自己激动不已的心尖上。
这身装扮,将职业女性的青春靓丽与成熟韵味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
她努力保持着步伐的稳定,但微微颤抖的肩膀和偶尔需要扶一下墙壁的小动作,还是泄露了她内心汹涌的情绪。
终于,两人来到了地下停车场。
这里光线昏暗,空气中有淡淡的汽油和灰尘味道,安静得只能听到远处偶尔传来的车辆启动声。
李安冉迅速扫视了一圈,确认这个角落没有摄像头,也暂时没有其他人。
最后的一丝克制,在这一刻彻底崩断!
她猛地转过身,再也控制不住积蓄已久的情绪,如同飞蛾扑火般,直接扑进了凌默的怀里!
双手紧紧地环抱住他的腰,将脸深深地埋进他坚实的胸膛。
“呜……”
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哭泣声终于释放出来,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迅速浸湿了凌默胸前的衣料。
她的身体因为激动和哭泣而微微颤抖着,
仿佛要将这一年多来的所有思念、等待、委屈和刚刚巨大的惊喜,全都通过这个拥抱和泪水宣泄出来。
凌默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柔软和那份毫不掩饰的依赖与激动。
他微微一怔,随即伸出手,轻轻回抱住了她,一只手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
他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随时可能有人来。
他低声在她耳边说,声音比平时更加柔和:
“好了,安冉,先上车吧。”
李安冉在他怀里用力地摇了摇头,抱得更紧了,仿佛一松手他就会再次消失。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勉强止住一些哭声,
但依旧抽噎着,依依不舍地从他怀里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妆都有些花了。
凌默拿出纸巾,轻轻替她擦了擦眼泪。
李安冉这才稍微平复了一些,接过纸巾,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
“对……对不起,
我太激动了……”
“没事。”
凌默摇摇头,
“先上车。”
李安冉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拿出车钥匙解锁了旁边的一辆白色跑车。
来到车边,李安冉并没有立刻拉开车门。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想通过这个动作让自己更冷静一些。
她先是熟练地解锁了车门,然后拉开了驾驶座的车门。
接着,她做了一个略显意外却又十分合理的动作
——她弯下腰,从副驾驶座位底下拿出了一双干净的小白鞋。
显然,这双小白鞋是她常备在车里的,为了在需要长时间驾驶或走路时替换掉不方便的高跟鞋。
她直起身,微微靠在打开的车门上以保持平衡。
然后,她极其自然地抬起一只脚,伸手轻轻解开了那裸色尖头高跟鞋的细带搭扣。
这个动作使得她那条包裹在浅灰色丝袜中的美腿线条更加清晰地展露出来。
丝袜顺着她抬起的脚踝和小腿绷紧,泛着柔和细腻的光泽,勾勒出青春而诱人的腿部曲线。
她的脚踝纤细秀气,脚背在丝袜的包裹下显得玲珑有致。
她轻轻褪下那只高跟鞋,被丝袜包裹的纤足完全暴露在空气中,能隐约看到脚趾自然的轮廓。
她快速地将脚套进柔软的小白鞋中,甚至不需要用手去提,只是轻轻一踩就穿好了。
然后,她换另一只脚,重复同样的动作。
解开搭扣,褪下高跟,换上白鞋。
整个换鞋的过程流畅而迅速,带着一种日常的、不经意的青春靓丽感。
虽然身处昏暗的停车场,情绪也刚刚经历过巨大波动,
但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莫名地充满了一种生活化的美感。
微微弯下的腰身,抬起的纤腿,丝袜与小白鞋的切换……
每一个细节都自然而不做作,却格外吸引人的目光。
换好小白鞋后,她顿时感觉轻松了不少,身高也矮了一些,显得更加亲和可爱。
她将换下来的两只高跟鞋仔细地放回车内原来的位置。
做完这一切,她才真正坐进驾驶座,系好安全带,准备发动车子。
这个小小的插曲,仿佛是一个情绪的缓冲,
让她从刚才激动的哭泣中稍稍平复,更能专注于接下来的驾驶。
车子发动,缓缓驶出了电台地下停车场,将那份短暂的、激烈的情绪爆发,暂时留在了那片昏暗与寂静之中。
车窗外是午后的阳光,而车内,则弥漫着重逢的复杂情绪和未尽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