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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泼洒在胤朝皇宫的重重殿宇之上。然而这一夜,注定无人安眠。并非因边关烽火,亦非因天灾示警,而是一场源于宫廷最深处、最幽暗角落的剧烈震荡,正以惊涛骇浪之势,席卷着整个帝国的权力核心。

冷宫废井旁那一声凄厉绝望、不似人声的嘶嚎,如同投入死寂湖面的巨石,虽因地处偏僻未能立刻引来大批侍卫,却足以让附近巡夜的心腹暗卫闻之色变,疾驰而至。

当先赶到的两名玄甲暗卫,乃是萧绝一手培养、绝对忠诚的影煞成员。他们借着惨淡的月光,看清废井旁的景象时,饶是历经无数血腥场面,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浑身血液几乎冻结!

摄政王萧绝瘫跪于地,玄色常服上溅满暗红的血点,往日里睥睨天下、阴鸷冷酷的俊美面容此刻扭曲得如同地狱修罗,双目赤红欲裂,眼神空洞而狂乱,仿佛灵魂已被彻底抽离碾碎,只余下一具被无尽痛苦和绝望吞噬的躯壳。他一只手上紧紧攥着一枚碎裂的玉佩,指缝间渗出鲜血与玉屑混合的暗色污迹,另一只手则被瘫倒在他面前的太后吕氏死死抓住手腕,太后胸前那狰狞的血洞和嘴角凝固的乌黑血沫,无声宣告着她的死亡。不远处,太后心腹老嬷嬷自刎倒地的尸体,更是为这场景添上浓重的诡异与恐怖。

「王爷!」

暗卫首领惊骇交加,一个箭步上前,试图扶起状若癫狂的萧绝,并谨慎地去探太后的鼻息。指尖传来的冰冷死寂,让他心头巨震。

太后……薨了!死于利刃穿心,且看伤口颜色,刃上还淬有剧毒!而刺杀太后之人,竟是其贴身老仆,随后自戕?这……这简直是胤朝开国以来未曾有过的惊天丑闻!

萧绝对暗卫的呼唤和搀扶毫无反应,他猛地甩开暗卫的手,目光死死盯着太后那双死不瞑目、空洞望着他的眼睛,耳边反复回荡着她临死前那恶毒的诅咒。

「……你的体内……流着的……是她……毒妇……的血啊!」

「啊——!」萧绝再次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低吼,猛地抬手,狠狠一拳砸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骨节破裂的脆响和皮开肉绽的痛楚,似乎才能稍稍缓解他脑中那几乎要爆炸的混乱与撕裂感。

生母惠妃,不是被吕后构陷冤死的白月光,而是毒杀父皇、篡位窃国的弑君者!自己视若生命、佩戴三十年的玉佩,竟是藏匿弑父毒药的凶器!自己半生所为,所谓的复仇,所谓的夺权,竟是一场建立在滔天罪孽之上的荒唐笑话!而吕后,这个他恨了半生、最终死在他面前的养母\/仇人,临死前将这血淋淋的真相砸在他脸上,留下了最恶毒的血脉诅咒!

信仰崩塌,身世成谜,仇恨错位……巨大的荒谬感和自我厌弃感几乎将萧绝彻底撕裂。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崩塌,脚下不再是坚实的大地,而是无尽深渊。

「王爷!此地不宜久留!必须立刻处置!」暗卫首领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语气急促而坚定。他是萧绝的死士,无论真相如何,他只效忠萧绝一人。「太后薨逝,事关国本,若消息立刻传开,必引朝野震动,恐生大乱!尤其需防陛下(小皇帝)一党和吕氏外戚借机发难!」

另一名暗卫已迅速检查完老嬷嬷的尸体,从其僵硬的袖中摸出一块看似普通的宫人令牌,但令牌背面,却用一种极细微的针尖刻着一个小小的、扭曲的古怪符号。

「头儿,你看这个。」暗卫将令牌递给首领。

暗卫首领接过令牌,看到那个符号时,瞳孔骤然一缩!这个符号,他曾在一次秘密调查先帝时期旧案时,于某个早已“病故”的惠妃旧宫人遗物上见过!那是……属于早已湮没在历史中的、惠妃娘家林氏一族死士的隐秘标记!

难道……这老嬷嬷,竟是惠妃早已埋下的暗桩?潜伏在吕后身边数十年,只为在关键时刻……弑杀吕后?为何是此时?是因为吕后即将向王爷揭开真相?杀人灭口?还是……另有图谋?

这发现让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但也为“老嬷嬷弑主”提供了一个看似合理的、能将萧绝从此事中摘出去的解释方向!

「王爷!」暗卫首领当机立断,声音沉肃,将令牌递到萧绝眼前,快速低语:「此乃惠妃旧部死士标记!这老奴恐是惠妃娘娘生前安插在太后身边的暗桩!今日或因太后欲对王爷不利,或因其他缘由,暴起弑主后自尽!此事虽骇人听闻,但并非无迹可寻!王爷,此刻绝非沉湎悲痛之时!需立刻定夺!」

萧绝赤红混乱的目光,缓缓聚焦在那令牌诡异的符号上。惠妃的死士……母亲的人……杀了吕后……

这突如其来的“证据”,像是一根浮木,暂时抓住了他这颗即将沉入混沌深渊的心。无论真相多么不堪,至少此刻,他需要一个对外解释的版本!一个能稳住局势、不至于让他立刻身败名裂的解释!

对!是惠妃的死士杀了吕后!是她们之间的恩怨!与他萧绝无关!

一股求生的本能,以及深植于骨髓的权力算计,暂时压过了那灭顶的情感冲击。萧绝猛地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住身体的颤抖和灵魂的战栗,眼中重新凝聚起一丝冰冷、残暴却依旧混乱的光芒。

「……没错。」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痛楚,却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断:「是这贱婢!惠妃遗留的祸根!潜伏宫中数十载,今日突下杀手,弑杀国母!罪该万死!将其……碎尸万段!」

「是!」暗卫首领毫不迟疑,立刻对同伴使了个眼色。另一名暗卫立刻拔出腰刀,寒光闪过,那老嬷嬷的尸体瞬间被肢解,彻底毁灭可能存在的其他线索。

「太后……」萧绝目光极其复杂地扫过吕后那张凝固着震惊与怨毒的脸,眼中闪过一瞬间的茫然和更深的痛苦,随即被更加阴鸷的狠厉所取代。「太后深夜至此,缅怀先帝,不幸遭奸人毒手……薨了。」他艰难地说出这番定性的言辞,仿佛每个字都带着倒刺,刮过他的喉咙。

「立刻封锁冷宫!方圆百丈内,所有侍卫、宫人,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一律暂时羁押,违令者,杀无赦!」萧绝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强行挺直了脊背,试图找回往日摄政王的威严,但那苍白的脸色、染血的衣袍、以及眼底深处无法掩饰的破碎光芒,却出卖了他此刻外强中干的实质。

「传令影煞,全面接管皇宫防务!九门落钥,无本王手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秘召京畿卫戍统帅、御林军统领即刻入宫见驾!」

「宣内阁当值阁老、六部尚书即刻入宫!」

「所有命令,以太后突发急病,召集群臣议事为由发出!胆敢泄露半字真相者,诛九族!」

一连串的命令从萧绝口中吐出,冰冷而急促,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和掌控欲。他必须在自己彻底崩溃之前,牢牢握住权柄,将这场足以颠覆一切的爆炸死死按下去!

「是!」暗卫首领领命,身影一闪,迅速消失在夜色中,前去传达指令。

另一名暗卫则留下,协助处理现场,并护卫状态极不稳定的萧绝。

很快,沉重的宫门缓缓关闭落钥的沉闷声响,打破了夜的寂静。一队队盔甲鲜明的影煞卫队和御林军士兵跑步前进的整齐脚步声,在宫墙间回荡,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得到“太后急病”诏令的重臣们,从温暖的被窝中被唤起,带着惊疑不定匆匆赶往宫中。

一场巨大的风暴,在胤朝皇宫的核心悄然酝酿。而风暴的中心,萧绝站在废井旁,月光照亮他半边脸颊,俊美依旧,却如同裂开的瓷器,布满了看不见的裂痕。手腕上,那几道被吕后临死前抓出的血痕,灼烧般疼痛,仿佛时刻提醒着他那无法摆脱的血脉诅咒。

他缓缓抬起那只紧握着碎裂玉佩的手,看着那沾染血污的残片,眼中翻涌着极度痛苦、憎恶、茫然,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那早已化为枯骨的生母的……恐惧。

……

几乎是同一时间,皇宫另一角,一座看似不起眼、实则守卫森严的僻静宫苑内。

冷焰(易容状态)正凭窗而立,看似欣赏着窗外寂寥的月色,实则耳廓微不可查地轻轻翕动,捕捉着风中传来的、远处宫墙内异常增多的脚步声和甲胄摩擦声。

一名穿着低等宫女服饰、行动却异常敏捷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潜入殿内,跪地低声禀报:「主子,冷宫方向似有异动。约一炷香前,有极端痛苦的嘶吼声传出,虽短暂却极为凄厉。随后影煞暗卫调动频繁,方向正是冷宫。现已确认,皇宫九门已悄然落钥,御林军换防频率增加,气氛极度紧张。另有消息,内阁阁老、六部尚书正被急召入宫,对外宣称是……太后突发急病。」

冷焰缓缓转过身,脸上那张平凡无奇的易容面具看不出丝毫表情,唯有一双眸子,在昏暗的宫灯下,亮得惊人,如同淬了冰的寒星。

「突发急病?」她低声重复,语气中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吕后身体康健,傍晚时分还在宫中赏花,怎会突然急病?更值得玩味的是,萧绝竟如此兴师动众,秘召重臣,封锁宫闱……」

她走到桌边,指尖轻轻划过粗糙的桌面,脑中飞速运转。冷宫……那是囚禁过失宠妃嫔、也埋葬了无数秘密的地方。吕后为何深夜去冷宫?萧绝为何也去了?那声嘶吼……是萧绝发出的?发生了什么,能让那个一向冷静得近乎冷酷的男人,发出那般失态的嘶吼?

「太后……薨了。」冷焰忽然轻声说道,语气笃定,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跪地的宫女身体微微一震,愕然抬头。

「只有太后突然薨逝,且死因蹊跷,甚至可能与萧绝有关,才能让他如此惊慌失措,不惜连夜封锁皇宫,急召重臣,试图在消息扩散前控制局面,统一口径。」冷焰的眼中闪烁着睿智而冰冷的光芒,一步步抽丝剥茧。「而他对外宣称‘急病’,不过是欲盖弥彰,拖延时间,方便他运作罢了。」

宫女倒吸一口凉气:「太后薨逝?!这……若是真的,简直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没错。国母暴毙,无论原因为何,都足以引发朝野震荡。尤其是……」冷焰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若这国母之死,与权倾朝野的摄政王扯上不清不楚的关系……那便是足以将他拖入万丈深渊的漩涡。」

她的心跳微微加速。这是一个意料之外的变数,一个巨大的危机,但同时……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个可能打破目前僵局,甚至重创萧绝的绝佳机会!

「我们安插在吕后宫中的人,最后传回的消息是什么?」冷焰迅速问道。

「回主子,最后的消息是太后傍晚收到一张无名纸条后,神色大变,屏退左右,只带了最信任的徐嬷嬷一人,匆匆出门,方向似是冷宫。」

无名纸条?冷焰眸光一闪。是谁递给吕后的纸条?内容是什么?竟能让她深夜冒险前往冷宫?这纸条,与太后的暴毙,又有何关联?

「徐嬷嬷呢?」冷焰追问。

「……暂无消息。恐怕……凶多吉少。」

冷焰沉吟片刻。吕后和徐嬷嬷同时出事,死无对证。这局面,倒像是被人精心设计清理过的。

「立刻启动我们所有在宫中的暗线,」冷焰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重点做三件事。」

「第一,不惜一切代价,查清冷宫今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哪怕只是碎片信息,也要拼凑出来!特别是关于那声嘶吼,以及萧绝之后的状态!」

「第二,散播流言。不要直接说太后之死,而是从边缘入手。就说……今夜宫中似有大事发生,冷宫方向传来可怕动静,影煞调动异常,九门无故落钥,重臣深夜急召……引导人们自己去猜想,去恐慌。流言要模糊,但要快,要广,如同水银泻地,无孔不入。」

「第三,重点关注小皇帝和保皇党一系的动静。太后暴毙,若真与萧绝有关,他们绝不会放过这个天赐良机!必要时,我们可以……暗中给他们递一把刀。」

宫女的眼中闪过兴奋与敬畏的光芒,立刻领命:「是!主子算无遗策,奴婢这就去办!」

「记住,」冷焰叫住她,语气森寒,「绝对谨慎。此刻宫中必是萧绝惊弓之鸟、严防死守之时,任何行差踏错,都可能万劫不复。」

「奴婢明白!」宫女重重点头,再次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殿内重归寂静。冷焰重新走到窗边,望向远处影影绰绰、灯火通明的宫殿群方向,那里是权力的中心,此刻正上演着一场决定无数人命运的惊涛骇浪。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收紧。萧绝……你现在一定很痛苦吧?信仰崩塌,身世成谜,手握至高权柄却感觉自己肮脏而可笑……这种滋味,是否比我当年在新婚夜踏碎瓷片时,更加刻骨铭心?

但这,还远远不够。

你施加于我、于我国家的屈辱和痛苦,我要你百倍偿还。而这突如其来的变局,正是天赐的良机。

「吕后,」冷焰对着冰冷的空气,低声自语,仿佛在与那个刚刚逝去的仇人对话,「你死得其所。你的死,将成为点燃这胤朝江山的第一把烈火。」

她缓缓抬起手,看着自己这双看似柔弱、却已悄然布下无数暗棋的手。

「而这把火,将由我来掌控方向。」

……

皇宫,养心殿偏殿。

此时已临时被改为议事之所。殿内灯火通明,却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窒息。

内阁首辅、次辅,六部尚书,以及京畿卫戍统帅、御林军统领等一众帝国核心重臣,皆已匆忙赶到。他们衣冠或许不算齐整,但脸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惊疑、凝重和不安。

「太后究竟患了何种急症?竟如此严重,需深夜召见我等?」兵部尚书忍不住压低声音询问身旁的户部尚书。

户部尚书摇摇头,眉头紧锁:「不知。入宫时见九门落钥,影煞卫遍布宫闱,这阵仗……不似寻常急病啊。」

「王首辅,您可知内情?」吏部尚书看向须发皆白、闭目养神的内阁首辅王敬之。

王敬之缓缓睁开眼,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缓缓摇头:「圣意难测,静候王爷示下吧。」他宦海沉浮数十年,嗅觉最为敏锐,早已察觉今夜之事绝非寻常。太后“急病”,为何是摄政王主持大局?陛下呢?这其中透着的诡异,让他心生警惕。

就在这时,侧殿门被推开。

萧绝走了进来。

他已换了一身墨紫色的亲王常服,头发重新梳理过,脸上的血迹污迹也已洗净。他极力挺直背脊,试图维持住往日那种冷峻、威严、掌控一切的气场。然而,那过分苍白的脸色,眼底无法完全掩饰的红血丝和一丝残留的混乱破碎,以及那紧抿的、微微向下撇的嘴唇,都透露出他此刻状态的非同寻常。

尤其是他那只垂在身侧、看似自然的左手,若是仔细观察,便能发现其手背上有着刚处理过、依旧红肿的擦伤,以及……他无意识微微蜷缩的手指,似乎在极力克制着某种颤抖。

「臣等参见摄政王!」众臣连忙起身行礼。

萧绝目光扫过众人,声音刻意压得平稳,却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紧绷:「诸位大人免礼。深夜惊动各位,实因宫中突发大事,不得已而为之。」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语,每一个字都说得极其缓慢而沉重:「太后娘娘……半个时辰前,于宫中……薨了。」

「什么?!」

「太后薨了?!」

尽管已有不好的预感,但当这个消息被萧绝亲口证实,依旧如同晴天霹雳,震得在场所有重臣目瞪口呆,满脸难以置信!

太后吕氏,虽非皇帝生母,但也是先帝正宫皇后,当朝母后皇太后,地位尊崇。她身体一向硬朗,怎会突然薨逝?!

「王爷!太后娘娘因何薨逝?为何如此突然?」首辅王敬之率先反应过来,沉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震惊和质疑。

萧绝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痛苦和挣扎,但立刻被冰冷的寒芒覆盖。他按照早已想好的说辞,沉痛道:「太后娘娘近日因思念先帝,心绪郁结,常至冷宫旧地徘徊。今夜……今夜不幸遭遇奸人暗算!」

「奸人暗算?!」众臣再次哗然!在皇宫大内,太后竟遭暗算身亡?!这简直是耸人听闻!

「是何人如此大胆包天?!」京畿卫戍统帅厉声问道,手已按上了剑柄。

萧绝的目光变得阴鸷而暴戾,声音中也染上了切齿的恨意:「是潜伏宫中数十载的一名老嬷!此獠乃……乃当年惠妃案余孽,对太后怀恨在心,一直伺机报复!今夜趁太后身边守卫松懈,突下杀手,以淬毒匕首刺伤太后后,自尽身亡!御医赶到时,已……回天乏术!」

他将那枚刻有诡异符号的令牌取出,掷于地上:「此乃从那凶徒身上搜出的凭证!乃惠妃旧部死士所有!」

众臣的目光聚焦在那令牌上,皆是面色凝重。惠妃旧案,牵扯先帝时期宫闱秘辛,一直是朝中禁忌。若真是惠妃余孽报复杀人,倒也能解释得通这疯狂的举动。

但……真的如此简单吗?

首辅王敬之眉头紧锁,并未完全采信。太后去冷宫缅怀先帝?为何只带一个老嬷嬷?那老嬷嬷既是惠妃余孽,又怎会成为太后最信任的心腹?潜伏数十年只为今日一击?这其中疑点太多!而且,萧绝此刻的状态,虽然极力掩饰,但那眼底深处的混乱和一丝……近乎崩溃的边缘感,绝不仅仅是因为太后遇刺那么简单!

但他深知此刻绝非深究之时。萧绝手握重兵,影煞卫已控制宫闱,若当场质疑,恐生不测之祸。

「竟有此事!逆贼猖狂至此!实乃国朝之耻!王爷,必须严查余孽,以正国法!」王敬之率先表态,语气沉痛而愤慨,仿佛完全相信了萧绝的说辞。

其他大臣见首辅如此,虽心中各有疑虑,也纷纷附和。

「王爷节哀!国朝遭此大变,还需王爷主持大局!」

「务必彻查宫中,肃清余孽!」

「太后丧仪,需即刻筹备……」

萧绝看着众臣或真或假的悲愤表情,心中那股暴戾和烦躁几乎难以压制。他知道这些人精未必全信,但只要表面上维持统一,给他时间处理后续,便已足够。

「太后薨逝,国之大丧。然国不可一日无主,亦不可因悲废事。」萧绝强行压下翻涌的心绪,开始发布指令,声音冰冷而机械:

「即刻起,皇宫戒严,由影煞与御林军共同负责,凡有异动者,格杀勿论!」

「命礼部、内务府即刻依制筹备太后丧仪,务求隆重肃穆!」

「诏告天下,太后吕氏,慈懿敦厚,不幸遭奸人所害,举国哀悼!」

「陛下年幼,悲痛过度,暂由本王监国,处理一切军政要务!」

「各部院需各司其职,稳定朝局,若有借机生事、散布谣言者,以谋逆论处!」

一连串的命令发出,条理清晰,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独断专行。

众臣低头领命,心中各怀鬼胎。太后死得蹊跷,萧绝反应异常,这胤朝的天,恐怕真的要变了。

而就在这场紧急会议看似平稳过渡之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一名小太监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脸色煞白,也顾不得礼仪,尖声道:「王爷!王爷!不好了!陛下……陛下他听闻太后噩耗,哭晕了过去!醒来后……醒来后竟将自己关在寝殿内,谁也不见,口中……口中一直喃喃念叨……说是……说是王爷您……您逼死了太后娘娘!」

轰——!

此言一出,整个偏殿瞬间死寂!落针可闻!

所有大臣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那小太监,随即又猛地转向萧绝!

小皇帝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这……这可是诛心之论啊!

萧绝的身体猛地一晃,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那双刚刚勉强维持住平静的眸子里,瞬间再次被巨大的震惊、暴怒、以及一丝……被说中心事的恐慌和疯狂所充斥!

「放肆!」他猛地一拍桌案,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人如同被激怒的疯虎,浑身散发出滔天的杀意!「阉奴安敢胡言乱语!污蔑本王!拖出去!乱棍打死!」

「王爷饶命!奴才不敢胡说!是……是陛下亲口所言!殿外伺候的宫人都听到了!」小太监吓得魂飞魄散,磕头如捣蒜。

「找死!」萧绝眼中血红一片,猛地拔出腰间佩剑,竟要亲自斩杀这名太监!

「王爷息怒!」首辅王敬之急忙上前拦住,「此奴言语无状,自有宫规处置!然陛下受惊过度,言语失常,还需王爷亲自前往安抚为要啊!」

其他大臣也纷纷劝解,殿内乱成一团。

萧绝握着剑的手剧烈颤抖,胸口剧烈起伏,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那眼神仿佛要吞噬一切。小皇帝的话,像是一根最毒的针,精准无比地刺入了他此刻最敏感、最脆弱、最不敢面对的神经!

逼死太后……逼死太后……

吕后临死前那怨毒的眼神和诅咒,再次浮现在他眼前。

「啊——!」萧绝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咆哮,猛地一脚踹翻身前的紫檀木御案!

奏折、笔墨、茶盏哗啦啦摔了一地,一片狼藉!

众臣噤若寒蝉,惊恐地看着彻底失态的摄政王。

而就在这时,又一名影煞暗卫急匆匆闯入,甚至来不及行礼,直接凑到萧绝耳边,用极低却难掩焦急的声音快速禀报:「王爷!宫中流言四起!皆言今夜冷宫异动,太后死因蹊跷,恐与……恐与王爷有关!虽未明指,但人心惶惶!另……另据查,吕国丈(太后父亲)府邸已秘密召集家将部曲,似有异动!保皇党几位核心官员也已秘密聚集!」

雪上加霜!

萧绝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头!

内有小皇帝诛心之言,外有流言蜚语,吕氏外戚和保皇党蠢蠢欲动……而他,刚刚经历了一场足以摧毁他所有信念的真相风暴,心神早已处于崩溃边缘!

他感觉自己就像站在万丈悬崖边缘,脚下是摇摇欲坠的岩石,四周是虎视眈眈的豺狼,而内心深处,是无尽的黑暗和冰冷。

「好……好得很!」萧绝猛地抬手擦去嘴角渗出的一丝血迹,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疯狂和暴戾,那是一种被逼到绝境、不顾一切的毁灭欲。

「既然都不想活……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他猛地转身,对着殿外厉声嘶吼,声音如同地狱传来的丧钟:

「传令!影煞全体出动!控制所有宫门!没有本王的命令,一只苍蝇也不许飞出去!」

「京畿卫戍军全城戒严!敢有散布谣言、聚集生事者,杀无赦!」

「派人去吕国丈府!让他立刻滚进宫来见本王!否则,以谋逆论处,满门抄斩!」

「去陛下寝宫!本王倒要看看,是谁在教唆陛下……胡言乱语!」

一道道充满杀气的命令下达,整个皇宫乃至京城,瞬间被笼罩在一片恐怖的肃杀氛围之中。

一场因为太后离奇死亡而引发的政治风暴,终于彻底失控,向着血流成河的方向,疯狂席卷而去!

而无人知晓,在这场风暴的暗处,一双冷静得近乎冷酷的眼睛,正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冷焰听着手下最新汇报的宫中乱象和萧绝那几乎疯狂的应对,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笑意。

「崩溃吧,萧绝。」

「疯狂吧。」

「你越是失控,距离你的末日……就越近。」

「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我的复仇,才刚刚落下第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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