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星环,并非指某个特定的行星环,而是一片广袤的、由无数破碎星辰、星云残骸、古老战舰遗骸以及空间碎片构成的特殊星域。这里引力混乱,空间褶皱密布,环境极其恶劣,但也因此成为了星海之中法外之徒、流亡强者、隐秘组织的天然乐园。规则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力量与财富是唯一的通行证。
王剑驾驭着遁光,小心翼翼地穿梭在密集的星骸之间。他收敛了自身绝大部分气息,仅维持在化神期左右的水准,这在破碎星环属于既不惹眼,又不会轻易被欺凌的层次。混沌青莲力场内敛,模拟着周围混乱的能量波动,让他完美地融入了环境。
根据艾瑟尔提供的星图,他朝着星环内部相对“稳定”的区域——“漂泊者集市”飞去。那里是破碎星环最大的信息与物资集散地之一。
沿途,他见到了各种光怪陆离的景象。有庞大的、如同岛屿般的生物星骸在缓慢漂移,上面搭建着简陋的棚户区;有造型狰狞的海盗船隐匿在星云阴影中,窥视着过往的零星飞船;也有实力不俗的独行客,驾驶着小型飞梭,在碎片带中搜寻着有价值的古老遗物。冲突与战斗时有发生,能量爆炸的光芒在黑暗中一闪而逝,随后便重归寂静,失败者的一切都迅速被这片星域吞噬。
数日后,一片由无数巨大、中空的星骸和古老空间站拼接而成的、灯火通明的区域出现在王剑眼前。那就是“漂泊者集市”。嘈杂的声浪混合着各种能量引擎的轰鸣、叫卖声、争吵声扑面而来,与星环外部的死寂形成了鲜明对比。
王剑降落在其中一处最大的、形如巨兽头骨的星骸平台上。这里街道(如果那些连接不同星骸的狭窄金属通道可以被称为街道)两旁,挤满了各式各样的摊位。出售的东西从常规的矿石、灵草、法宝碎片,到稀有的星兽卵、禁忌的科技造物、乃至被封印的异界生物器官,应有尽有,真假难辨。
他没有浪费时间在闲逛上,神识悄然扫过,很快锁定了一个位于集市深处、门面不起眼,却布置着多层隔绝与预警阵法的小店。店铺的招牌是用一种古老的星文书写——“无声之知”。
推门而入,内部的空间远比外面看起来宽敞,运用了空间拓展技术。环境幽暗,只有几盏散发着昏黄光芒的水晶灯。一个穿着灰色长袍、面容笼罩在兜帽阴影下的身影,正坐在一张堆满了各种卷轴与水晶的柜台后,似乎在打盹。
感受到王剑进来,那身影缓缓抬起头,兜帽下露出一双闪烁着精明与沧桑光芒的眼睛。“欢迎光临‘无声之知’。客人是想要知道过去,现在,还是未来?”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
“现在。”王剑言简意赅,走到柜台前,“关于混沌仙庭,以及近期星海对其的主要动向。越详细越好。”
灰袍人眼中精光一闪,似乎对王剑的问题并不意外。他轻轻敲了敲柜台,一份闪烁着星光的卷轴浮现出来。“混沌仙庭,新晋势力,因疑似斩杀君王级清理者‘吞噬者·蒙巴顿’而名声大噪。基础信息,包括其大致星域坐标、已知成员(王剑、轩辕流萤、八位属性师姐、光明天使族等)、战后重建状态等,售价:一百上品灵石,或等价物。”
王剑眉头微挑,这价格不菲,但信息还算准确。他屈指一弹,一小堆灵气盎然的极品灵石落在柜台上。这些是他离开仙庭时随身携带的部分资源。
灰袍人收起灵石,继续道:“主要动向。其一,裁决神殿已将其列为‘终极异端’,‘告死天使’小队已出发,预计两月后抵达其星域外围。其二,归墟深处意志对其关注度提升,疑似有特殊猎杀单位被激活,目标直指‘混沌载体’(推断为仙庭核心人物王剑)。其三,星海三大情报组织,‘星海帷幕’、‘暗影低语’、‘万物通晓’均已将其列入重点观察名单。其四,翡翠梦境、熔岩炼狱、虚空虫族等大型势力,态度各异,但均保持密切关注。其五,已发现至少三股不明势力,正在尝试破解其外围防御,动机不明。”
他每说一条,就有一枚记忆水晶从柜台下浮起。说完五条,五枚水晶悬浮在王剑面前。“每条情报,单独售价,三百上品灵石。”
王剑心中凛然,仙庭果然已成了众矢之的。他再次支付了灵石,将五枚水晶收起。这些信息至关重要。
“还有吗?”王剑问道,“关于‘起源之秘’,或者与‘混沌青莲’相关的古老传说。”
灰袍人身体似乎微不可查地坐直了一些,兜帽下的目光变得更加锐利。“客人问的东西,很古老,也很……危险。”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关于‘起源’,流传的皆是碎片,真伪难辨。而‘混沌青莲’……更是只存在于某些失落纪元的禁忌记载中,据说与宇宙开辟之初的‘起源之莲’有关,触及宇宙本源之秘。这类信息,本店只有一些模糊的指向性线索,而且价格……极高。”
“说。”王剑语气平静。
“一条模糊线索,指向‘虚无深渊’附近的一片古老遗迹,据说那里曾有‘青辉’闪耀,可能与你要找的东西有关。另一条线索,与远古盟约的‘守护者’一族有关,但他们早已销声匿迹。最后一条线索……”灰袍人压低了声音,“据说‘裁决神殿’的至高圣典深处,封印着关于‘起源之敌’与‘净化之源’的原始记载,其中或许涉及‘混沌青莲’。”
他报出了一个天文数字般的价格。
王剑没有犹豫,再次支付。他将这三条线索牢牢记住,特别是关于裁决神殿和虚无深渊的信息。
交易完成,王剑转身欲走。
“客人。”灰袍人忽然开口,“看在你如此大方的份上,免费赠你一条消息。最近破碎星环来了几个生面孔,实力很强,似乎在打听关于‘身负混沌气息的独行者’的消息。你……小心。”
王剑脚步一顿,点了点头:“多谢。”
他走出“无声之知”,融入集市熙攘的人流中,眼神却冰冷了下来。消息比他预想的传得更快,猎犬,已经嗅着味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