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小渊那狗东西派人回县城搬救兵了!”侦查员小李趴在狼寨的了望塔上,借着月光看清了日军信使的背影,猫着腰跑回指挥洞,“看那样子火烧眉毛的,估摸着是打了一天没占到便宜,想找帮手!”
曹兴国正用布条缠裹手腕上的旧伤,闻言动作一顿,抬头看向周铁山:“搬救兵?康田手里能调动的,除了中野的步兵和井上的骑兵,还有什么?”
周铁山刚从寨墙下来,手里还攥着颗手榴弹,闻言嗤笑一声:“还能有什么?不就是那群被佐藤三郎带的浪人嘛!上次在城西兵营被咱们用辣椒手榴弹呛得屁滚尿流,现在估计还憋着气呢!”
李勇蹲在火边擦枪,枪栓拉动的“哗啦”声格外清晰:“浪人?小渊这是打什么算盘?那群亡命徒虽然能打,可没军纪没章法,来了也是添乱。”
“添乱才好。”曹兴国嘴角勾起一抹冷意,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个圈,“他是想让浪人当炮灰。咱们的弹药有限,浪人冲在前面,正好消耗咱们的子弹,等咱们打累了,他再让正规军上——这招够阴的。”
“那咱们怎么办?”小李急道,“总不能真让他们消耗弹药吧?”
“当然不。”曹兴国用树枝敲了敲地面,“浪人虽狠,却怕死。他们打仗靠的是一股子蛮劲,只要破了这股劲,比正规军还好对付。周铁山,把咱们缴获的那批旧长矛找出来,再让工兵班削些木枪,涂成黑的,让他们以为是真家伙。”
周铁山一愣:“团长,您这是……”
“给浪人演场戏。”曹兴国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们不是想冲吗?就让他们冲,等靠近了,咱们不用枪,用长矛、用石头、用滚木——省子弹,还能吓破他们的胆。”
“高!”李勇一拍大腿,“这群浪人最在乎脸面,要是被长矛戳得屁滚尿流,以后怕是再也不敢狂了!”
夜色渐深,狼寨外的日军营地果然传来动静。佐藤三郎带着两百多浪人,醉醺醺地赶到了,每个人腰间都别着短刀,有的还敞着怀,露出身上的刺青,老远就喊着要“砍光土八路,抢酒喝”。
小渊看着这群乱糟糟的浪人,眉头皱得像疙瘩,却还是强笑着递上酒壶:“佐藤君,辛苦你们了。明天一早,就看你们的了,只要攻破狼寨,里面的酒肉女人,随便你们拿!”
佐藤灌了口酒,抹了把嘴:“放心!小渊队长就等着看好戏!土八路?在老子眼里就是菜!”
狼寨里,曹兴国听得真切,对战士们道:“听见了?这群疯狗就认酒肉女人。李勇,让炊事班把剩下的几坛劣酒搬到寨墙根,再弄些破衣服挂在木桩上,让他们以为是‘战利品’。”
“明白!”
第二天一早,天色刚蒙蒙亮,佐藤就带着浪人嗷嗷叫着冲向狼寨。他们光着膀子,挥舞着短刀,脚下踩着同伴的尸体往前冲,眼里只有寨墙上挂着的破衣服和酒坛。
“放他们进来!”曹兴国站在寨墙后,冷冷下令。
浪人冲到离寨墙只有三十步远时,突然脚下一绊,纷纷摔倒——战士们连夜在地上埋了密密麻麻的绊马索。还没等他们爬起来,寨墙上就滚下无数石头和柴捆,砸得他们哭爹喊娘。
“杀!”佐藤怒吼着爬起来,挥刀砍断绊马索,带头往寨墙下冲。
“给我戳!”周铁山一声令下,战士们挺着长矛从垛口后探身,锋利的矛尖精准地刺向浪人的胸膛。浪人虽然凶悍,却没料到对方不用枪,短刀劈砍长矛,根本占不到便宜,反而被刺得连连后退,尸体堆成了小山。
“八嘎!他们没子弹了!”佐藤见状大喜,“冲啊!杀进去有酒喝!”
浪人们像疯狗一样再次冲锋,可迎接他们的是更多的滚木和长矛。有的浪人爬上云梯,刚露头就被石头砸下去;有的想从寨门缝隙钻,被战士们用长矛捅穿了喉咙。
小渊和井上在后面看得直咋舌——他们原本想让浪人消耗八路军弹药,没成想对方根本不用枪,纯靠冷兵器就杀得浪人寸步难行。
“不对劲!”井上突然喊道,“土八路是故意的!他们在省子弹!”
小渊这才反应过来,气得脸色铁青:“佐藤!退回来!别冲了!”
可佐藤早就杀红了眼,哪里听得进去?他砍倒两个持矛的战士,终于爬上了寨墙,刚要欢呼,就被曹兴国一猎刀劈中肩膀,惨叫着摔了下去,正好砸在浪人群里。
“佐藤君!”浪人们顿时慌了神,冲锋的势头一滞。
“就是现在!”曹兴国大喊,“扔手榴弹!”
战士们早就准备好了,一排排手榴弹扔了下去,在浪人群中炸开,血肉横飞。剩下的浪人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冲锋,掉头就跑,把后面的日军正规军撞得人仰马翻。
“拦住他们!”小渊挥刀砍倒一个逃兵,却根本挡不住溃散的人流。井上的骑兵想冲上去维持秩序,反而被浪人绊倒了马,乱成一团。
寨墙上,战士们看着溃散的浪人和混乱的日军,笑得直不起腰。周铁山掂着长矛道:“团长,这招太管用了!浪人没死在枪下,倒被石头和长矛收拾了,估计以后见了咱们的长矛就得哆嗦!”
曹兴国望着日军营地,眼神锐利:“浪人败了,小渊和井上肯定不敢再攻。李信,带游击队去他们后路骚扰,放几枪就跑,让他们不得安生。”
“是!”
日军营地果然乱成了一锅粥。佐藤被抬回来时已经奄奄一息,肩膀上的伤口血流不止。浪人们没了领头的,又死伤过半,吵着要回县城,根本不听小渊和井上的指挥。
“一群废物!”小渊气得踹翻了指挥帐篷,“本来想让你们当炮灰,结果成了丧门星!”
井上看着狼寨方向,忧心忡忡:“小渊君,土八路太狡猾了,咱们怕是……”
“怕什么!”小渊咬牙道,“我已经再向康田阁下求援了,让他派中野大队来!这次一定要把狼寨踏平!”
狼寨里,战士们正在清点战利品——光是浪人掉落的短刀就捡了几十把,还有不少日军的步枪(浪人抢来的)。老乡们端着热粥送来,看着战士们的眼神充满了敬佩。
“曹团长,你们真是神了!”王大爷感慨道,“不用枪都能打跑鬼子,我活了一辈子都没见过!”
曹兴国笑着接过粥碗:“不是我们神,是鬼子太蠢。他们以为老百姓好欺负,以为浪人能当靠山,却不知道咱们中国人团结起来,比谁都强。”
李勇跑进来,手里拿着颗浪人佩戴的骷髅头吊坠:“团长,侦查员说康田真的派中野大队来了,估计傍晚就能到。”
“来得好。”曹兴国把粥碗放下,“周铁山,让战士们抓紧休息,检查武器,晚上咱们再给他们来个惊喜。”
“是!”
夕阳西下时,中野大队果然赶到了,日军营地的人数一下子多了起来,帐篷连绵起伏,看样子是要打持久战。
寨墙上,曹兴国看着日军营地,对身边的战士们道:“中野来了,康田是想把咱们困死。但他忘了,这狼寨是咱们的主场,晚上该轮到咱们‘做客’了。”
“团长,晚上怎么干?”小李兴奋地问。
曹兴国指着日军营地的粮草堆:“去他们的粮仓‘借’点粮食,再给他们的弹药库送几包炸药当‘礼物’。”
战士们顿时笑了起来,眼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夜色渐浓,狼寨外的日军营地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岗哨的火把在风中摇曳。曹兴国看了眼天色,对周铁山和李勇道:“出发。”
两支小队悄无声息地摸出寨门,像夜行动物一样钻进了黑暗。一场由浪人充炮灰引发的闹剧刚刚落幕,而八路军的反击,才刚刚开始。
“记住,速去速回,别恋战。”曹兴国在寨墙上低声道,目光追随着战士们消失的方向。
山风掠过寨墙,带着远处隐约的犬吠。周铁山的声音远远传来:“放心吧团长!保证让鬼子明天哭都找不到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