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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检看着李若琏从辽西传回的密报,建奴正疯狂搜捕流亡铁匠试图仿制明军火器。

他冷笑一声,转头扎进工坊,亲自指导工匠在枪管内刻制螺旋膛线。

当第一支带膛线的燧发枪艰难诞生,试射精度远超滑膛枪,众人欢呼雀跃。

然而膛线工艺耗时耗力,成品率低得令人发指,朱由检眉头紧锁。

此时,李若琏急报:建奴掳走的几名匠人突然消失,疑似被转移至更隐秘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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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王府深处那间被朱由检美其名曰“格物致知斋”的工坊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混合了铁腥、汗臭和油脂的独特气味。几盏粗陶油灯顽强地驱散着角落的昏暗,将围在中央那张厚重铁砧台旁的人影拉得老长,摇曳不定。

朱由检,如今不过十岁出头的小小信王殿下,正毫无形象地盘腿坐在一张矮凳上。他那身本该是象征天潢贵胄的锦绣常服,下摆沾满了可疑的黑色油污和几点醒目的铁锈红。他手里捏着一张薄薄的、被揉得有些发皱的纸笺,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呵,”一声短促的冷笑从他齿缝里挤出来,在只有铁器轻微碰撞声的工坊里格外清晰,“黄台吉这厮……倒是好眼光,也好胃口!”

他把那张纸递给旁边同样穿着粗布短褂、挽着袖子的宋应星。宋应星接过来,就着油灯的光,眯起眼快速扫过上面潦草却力透纸背的字迹——那是锦衣卫特有的密报笔法。

“辽西之地,建奴游骑如梳篦,凡有冶铁、制器之能者,无论汉人匠户亦或流落之民,尽数搜罗掳走,稍有抗拒,立斩不赦……其意昭然,欲仿制我大明火器,尤以红夷大炮、火铳为甚……”宋应星低声念着,脸色也凝重起来,“殿下,建奴这是要釜底抽薪啊!”

“抽薪?”朱由检嘴角勾起一抹与其年龄极不相符的冷峭弧度,眼神锐利如刀锋,“他抽得动吗?靠那些连鼓风炉温度都控制不好的半吊子?还有那些被刀架着脖子、满心怨恨的匠人?”他站起身,拍了拍沾着铁屑的袍角,动作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他们想学,也得看本王给不给机会抄作业!”

他不再看那份密报,仿佛那只是不值一提的垃圾。目光转向铁砧台上那几根静静躺着的、乌沉沉的枪管毛坯。它们刚从水力锻锤下初步成型,表面粗糙,内壁更是坑洼不平。

“老鲁!”朱由检扬声。

“在!在!小老儿在!”一个身材敦实、面庞黝黑如铁的老工匠立刻从旁边一台嗡嗡作响、靠水轮带动的简易车床边小跑过来,布满老茧的手习惯性地在围裙上擦了擦。他是这工坊的匠头,鲁大,祖传的手艺,打铁打了一辈子,如今却被这位小王爷层出不穷的“奇思妙想”折腾得又累又亢奋。

“之前让你琢磨的那玩意儿,有谱了吗?”朱由检指着枪管,直奔主题。

鲁大那张饱经风霜的脸立刻皱成了一朵老菊花,苦哈哈地道:“殿下,您说的那个……那个什么‘拉膛线’,小老儿带着几个好手,照着您画的图,琢磨了小半月了。”他拿起一根枪管,指着内壁,“要在这么细、这么长的铁管子里面,硬生生拉出均匀的、像麻花辫子一样的螺旋凹槽?这……这简直是阎王爷的胡子——难剃啊!”

他拿起旁边一个简陋得让人心酸的“工具”雏形:一根比枪管内径略细的精钢长杆,顶端固定着一小块形状怪异、边缘极其锋利的菱形硬质合金刀头(这是朱由检压箱底的宝贝之一,工坊目前最高硬度的材料)。

“喏,就这玩意儿。我们试了,塞进去,用力拉,”鲁大做了个拉动的动作,“要么是那铁管子太硬,刀口啃不动,打滑!要么是力道稍微大一点,咔嚓!刀头直接崩了!要么就是拉出来的沟,歪歪扭扭,深一脚浅一脚,比山里的羊肠小道还磕碜!这成品率……”他伸出粗糙的手指,比了个“十不存一”的手势,一脸的心疼肝疼肉疼,“糟蹋好料子哟!殿下,这可都是上好的苏钢啊!比小老儿命都贵!”

朱由检没理会他夸张的表情,径直走到那台还在慢悠悠转动的水力车床旁。这车床结构原始得可怜,导轨是硬木包铁,传动靠皮带和木齿轮,但在朱由检跨越时空的知识指点下,加上鲁大这群顶尖匠人的手艺,已经能加工出精度相对不错的圆柱形零件了。

“靠人力硬拉,效率低,稳定性差,废品率高,这是必然的。”朱由检拿起一根报废的枪管,眯着眼对着灯光看里面那歪七扭八、深浅不一的“沟壑”,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晚饭吃什么,“我们需要‘机床’,需要机械的力量,需要稳定均匀的进给。”

他拿起一根炭笔,就在旁边一块相对平整的木板上唰唰唰画了起来。线条简洁却精准,一个简易的、类似“拉床”的装置结构图迅速成型。

“老鲁,你看,”朱由检指着图纸,“把这根拉刀杆,想办法固定在车床的拖板上。车床主轴不转,我们想办法让拖板能沿着枪管的轴线方向,稳定地、匀速地移动。”他手指在图纸上移动,“车床本身有丝杠和导轨,改!把旋转运动,通过齿轮组,变成直线运动。拉刀杆不动,拖着枪管动;或者枪管固定,拉刀杆动,原理都一样。关键是要‘稳’,要‘匀’!”

他又在图纸旁边快速画了几个齿轮啮合的示意图:“进给速度,靠齿轮变速来控制。力量不够?车床不是有水力驱动的大飞轮吗?想办法把它的力量传递过来一部分,辅助牵引!用滑轮组省力也行!”

鲁大凑近了,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那几笔草图,呼吸都屏住了。他打了一辈子铁,造了一辈子工具,从未想过工具还能这样组合、这样“借力”。朱由检寥寥几笔,仿佛在他面前推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门缝里透出的光刺得他眼睛发酸。

“妙……妙啊!”鲁大猛地一拍大腿,声音都激动得发颤,把旁边一个正在锉零件的小学徒吓得差点蹦起来,“殿下真乃神人!这法子……这法子好像真能行!把车床改改,加上齿轮,用那大水轮子的力气来拉这细活儿……稳!肯定稳!比人拉强百倍!”

困扰多日的难题似乎有了突破口,鲁大整个人都活泛起来,仿佛年轻了十岁。他搓着手,眼放精光:“殿下,您等着!小老儿这就带人琢磨去!拆床子!改!加齿轮!做架子!三天!不,两天!两天之内,小老儿给您把改好的‘拉线床’弄出来!”

“一天半。”朱由检面无表情地加码,语气不容置疑,“时间不等人。建奴在抢人,我们就要抢在他们前面,把刀子磨得更快!要快,更要稳!别怕折腾,工料随便用,需要人手随时调拨!”

“得令!”鲁大嗷一嗓子,像打了鸡血,转身就吼开了,“二狗子!铁蛋!别磨蹭了!抄家伙!把三号车床给老子停了!拆!图纸!殿下画的图纸拿稳了!还有库房里那几套备用的齿轮组,全给老子搬过来!”

刚才还显得有些沉闷压抑的工坊,瞬间被鲁大这老匠头中气十足的咆哮点燃了。工匠们呼啦啦围拢过来,拆螺丝的拆螺丝,搬齿轮的搬齿轮,量尺寸的量尺寸,争论声、工具碰撞声、鲁大时不时的吼声交织在一起,热火朝天。

朱由检退到一旁,看着这群充满干劲的身影,脸上紧绷的线条终于稍稍柔和了一丝。他弯腰拿起地上一个沉重的木箱,打开,里面是几块黑黢黢、毫不起眼的矿石和几块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银白色金属锭。

“老宋,”他把箱子推到正盯着图纸若有所思的宋应星面前,“来看看这个。”

宋应星疑惑地拿起一块矿石,入手沉重,断面闪烁着星星点点的银光。“这是……?”

“钨锰铁矿,也叫黑钨矿。”朱由检拿起一块金属锭,用小锤轻轻敲了敲,发出一种奇特的沉闷声响,“这是用特殊法子从里面炼出来的钨铁合金,硬得很,比我们之前用的精钢刀头硬得多,也耐热得多。”

宋应星眼睛一亮:“殿下是说,用此物来做那拉刀的刀头?”

“没错。”朱由检点头,“老鲁他们拉膛线失败,刀头崩坏是主因之一。普通精钢,对付淬火硬化的枪管内壁,还是太勉强。这钨铁合金,应该能扛得住。”他把那锭沉甸甸的合金递给宋应星,“找个手艺最稳的,用金刚石砂轮,小心打磨成我们需要的菱形刀头。尺寸、角度,一丝都不能错!这玩意儿,现在比金子还金贵。”

宋应星小心翼翼地捧着那锭金属,感受着它冰冷沉重的质感,如同捧着稀世珍宝,用力点头:“殿下放心!我亲自盯着,用最好的金刚石,最细的磨粉!”

一天半的时间,在工坊不眠不休的叮当声和鲁大沙哑的指挥声中飞快流逝。朱由检几乎吃住都在工坊隔壁的小隔间里,方正化送来的饭菜常常放到冰凉。

终于,在第二天的傍晚时分,一台模样古怪的“缝合怪”机器矗立在工坊中央。主体还是那台三号水力车床,但床身被加长加固,导轨被重新校准。床头部分被拆掉,换上了一套由大小齿轮、连杆和丝杠组成的复杂传动机构。一个坚固的铁架固定在床身一端,用来牢牢夹持枪管毛坯。另一端,则是一个可以锁紧拉刀杆的卡具,通过一套滑轮组巧妙地连接到了车床巨大的水力飞轮传动轴上。

鲁大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台凝聚了他和手下所有心血的“拉线床”,脸上混杂着疲惫和极度的亢奋。他亲自将一根初步打磨过内孔的枪管毛坯,小心翼翼地装入夹具,拧紧。又将一根前端镶嵌着闪耀着冷硬灰白色光芒的钨铁合金菱形刀头的精钢拉杆,缓缓插入枪管,一直顶到最深处,然后在另一端的卡具上锁死。

“殿下,一切就绪!”鲁大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整个工坊鸦雀无声。所有工匠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屏息凝神,目光聚焦在那台怪模怪样的机器和那根乌黑的枪管上。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油灯燃烧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朱由检深吸一口气,走到控制水闸的学徒身边,沉声道:“开闸,最低速档!”

“是!”学徒猛地扳下旁边一根粗木杆。

哗啦啦——!

工坊外,巨大的水轮在河水的冲击下开始缓慢而沉重地转动起来。动力通过复杂的皮带和齿轮传递到工坊内。车床的飞轮开始旋转,带动丝杠缓缓转动。丝杠的转动,经过齿轮组的变速和换向,最终转化为那套传动机构稳定而持续的直线牵引力。

吱呀……嘎……

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响起。滑轮组绷紧,粗壮的绳索牵引着那根镶嵌着钨铁刀头的拉杆,开始以一种肉眼可见、极其缓慢却无比稳定的速度,从枪管内部向外移动!

刀头锋利的棱角,死死抵住枪管内壁淬火硬化的钢铁。在强大而稳定的机械拉力下,坚韧的钨铁合金刀头,如同最执拗的刻刀,艰难却坚决地在钢铁的壁垒上犁动!

嗤……嗤嗤……

细微而刺耳的刮削声持续不断地从枪管内部传来,伴随着星星点点的、炽热的金属碎屑从枪管尾部被挤压出来,带着淡淡的青烟。那声音不大,却像有魔力一般,死死攫住了所有人的心神。

朱由检紧抿着唇,宋应星下意识地扶了扶眼镜,鲁大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那缓慢移动的拉杆,仿佛在丈量着所有人的耐心和期望。

终于,当拉杆末端的刻度线完全移出枪管尾部卡具时,鲁大几乎是扑过去,一把扳下了分离动力的木杆。

吱嘎声和摩擦声戛然而止。

工坊里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鲁大颤抖着双手,松开卡具,小心翼翼地将那根刚刚经历了“酷刑”的枪管抽了出来。他迫不及待地拿起一根细长的铁探针,蘸了点灯油,伸进枪管口,然后凑到一只眼睛前,对着油灯的光,眯起另一只眼,仔细向内窥探。

油灯昏黄的光线,照亮了枪管的内壁。

鲁大的身体猛地僵住了。

时间仿佛静止了几秒。

“成……成了!”一声带着哭腔的、破了音的嘶吼猛地从鲁大喉咙里爆发出来,如同平地惊雷,瞬间打破了工坊的死寂。他猛地转过身,布满皱纹的脸上涕泪横流,却咧着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狂喜笑容,将那根枪管高高举起,对着灯光,像捧着一件稀世珍宝。

“殿下!宋先生!成了!您们快看啊!直的!是直的!那螺旋槽!又深!又直!跟您画的一模一样!跟……跟用尺子比着画出来的一样匀溜!老天爷开眼啊!祖宗保佑啊!”

呼啦一下,所有人都围了上去。朱由检和宋应星挤到最前面。

借着灯光,朱由检凝神看去。只见那乌黑的枪管内壁,四条清晰、均匀、深邃的螺旋凹槽,如同最精密的螺纹,从管口一直旋转延伸至管尾。沟槽边缘锐利,沟底光滑,没有一丝一毫的扭曲或中断。冰冷的钢铁内壁上,这四条人工雕琢的螺旋线,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属于工业时代的精准与力量之美!

宋应星激动得嘴唇哆嗦,手指颤抖地抚摸着枪管冰凉的表面,仿佛在抚摸情人的肌肤:“鬼斧神工……简直是鬼斧神工!人力岂能及此?唯有殿下所授之‘机械伟力’!此乃格物之道,登峰造极之显化!”他看向朱由检的眼神,充满了近乎狂热的崇拜。

工坊里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工匠们互相捶打着肩膀,激动地跳着,叫着,连日来的疲惫和压力在这一刻彻底释放。有人甚至喜极而泣。

朱由检脸上也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虽然那笑容依旧很淡。他接过那根意义非凡的枪管,手指感受着内壁那螺旋凹槽冰冷的触感,心中的巨石终于落地。膛线!制约火枪精度和威力的最大瓶颈之一,终于在这个时代,被这台简陋却有效的“拉线床”和超越时代的钨铁合金,硬生生地撬开了一道缝隙!

“好!很好!”朱由检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欢呼,“鲁师傅,诸位师傅,辛苦了!此乃大功一件!赏!重重有赏!”

欢呼声更大了。

朱由检立刻下令,将这支珍贵的线膛枪管装配上早已准备好的、精度更高的燧发机匣和枪托。很快,一支造型与之前工坊生产的燧发枪类似,却隐隐透出更危险气息的长枪,出现在众人面前。

试射场选在王府最偏僻一处背靠山壁的废弃马厩后院。天色已近全黑,几支火把插在土墙上,跳跃的火光将人影拉得张牙舞爪。

李若琏不知何时也闻讯赶来了,一身风尘仆仆,显然刚从外面回来。他接过那支新枪,入手便感觉比之前的滑膛燧发枪略沉,枪管在火光下泛着冷硬的幽光。

“殿下,这就是……”李若琏眼中精光闪烁,带着期待。

“膛线枪,试试。”朱由检言简意赅,指了指百步(约150米)外土墙上新挂起的一块厚木板靶子。旁边还立着一支之前生产的、最好的滑膛燧发枪作为对照。

李若琏深吸一口气,熟练地装填(使用了工坊自产的颗粒火药和锥形铅弹)。举枪,瞄准。他屏住呼吸,努力稳住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手臂。燧石机括清脆地撞击,引燃药池。

砰——!

枪声在封闭的马厩后院显得格外爆烈,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比滑膛枪的动静似乎还要大上一分。

众人迫不及待地冲过去查看靶子。火光下,只见厚实的木靶中央,一个边缘极其规整、穿透力十足的圆洞赫然在目!位置几乎就在朱由检事先用炭笔画的那个小圆圈正中心!而旁边用滑膛枪打出的弹孔,则明显偏离了中心,散布在拳头大的一个范围内。

“嘶……”李若琏倒抽一口凉气,看着那个精准的弹孔,又看看手中余温未散的线膛枪,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芒,“百步穿杨!殿下,这是真正的百步穿杨!有了此等利器,何愁建奴铁骑?!任他身披三层重甲,也挡不住这夺命一击!”

工匠们再次爆发出欢呼,鲁大更是激动得老脸通红,与有荣焉。

然而,朱由检脸上刚刚浮现的一丝笑容却迅速敛去。他走到靶前,仔细看了看那个弹孔,又拿起那支作为对照的滑膛枪,看了看它打出的散布。然后,他走到李若琏身边,接过那支还微微发烫的线膛枪。

“装弹。”他声音平静。

李若琏愣了一下,随即立刻照办,再次装填好弹药,递给朱由检。

朱由检没有瞄准靶心,而是举枪对着旁边空地上一块半人高的废弃石磨盘。他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再次炸响。这一次,异变陡生!

就在枪响的瞬间,众人似乎听到了一声极其轻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金属撕裂声!紧接着,那支崭新的线膛枪的枪口处,猛地爆开一团比之前大得多的火光和浓烟!

“殿下小心!”李若琏反应极快,一个箭步冲上前,用身体将朱由检挡在身后。

硝烟弥漫,刺鼻呛人。

待烟雾稍稍散去,众人惊恐地发现,那支线膛枪的枪口,竟然如同被炸开的喇叭花一般,撕裂、翻卷开来!枪管前端明显变形、开裂!

“炸……炸膛了?!”鲁大的脸瞬间惨白如纸,刚才的狂喜荡然无存,只有无边的恐惧和后怕涌上心头,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其他工匠也全都吓傻了,欢呼声被死寂取代。

朱由检推开挡在身前的李若琏,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走到那支报废的枪前,捡起炸裂扭曲的枪管残骸,手指抚摸着那滚烫的裂口边缘,眼神锐利如鹰隼。

“不是炸膛药室。”他声音冰冷,带着一种压抑的怒火,“是枪管强度不够!膛线拉削,虽然提升了精度,但也极大地削弱了管壁的承压能力!尤其是这该死的锥形铅弹,为了契合膛线,直径必须略大于阳线直径,强行塞入,发射时对管壁的瞬间压力暴增!再加上颗粒火药的爆发力……哼!”

他猛地将残骸丢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闷响,吓得工匠们一哆嗦。

“精度是有了,可这枪,成了随时会炸死自己的玩意儿!要它何用?!”朱由检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刺人,“管壁厚度!钢材强度!热处理工艺!还有这该死的装弹方式!问题一大堆!鲁大!”

“小……小老儿在!”鲁大连滚带爬地过来,声音都在抖。

“立刻!带人给我剖开所有试验过的线膛枪管!我要看内部结构!尤其是拉削过膛线后的管壁厚度变化!还有,之前让你试验的‘灌水测压’的法子,所有枪管,包括滑膛的,全部给我重新测!我要最精确的数据!一根都不能漏!”朱由检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是!是!殿下!小老儿这就去!这就去!”鲁大如蒙大赦,连声应着,连滚带爬地招呼人去干活了。工坊刚刚燃起的喜悦之火,瞬间被这盆冰水浇得透心凉,气氛再次跌入谷底,只剩下沉重压抑的喘息和金属工具的碰撞声。

宋应星眉头紧锁,蹲在地上研究那扭曲的枪管残骸,喃喃道:“管壁承力……形变……爆发压强……这其中的平衡……”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直如同影子般侍立在朱由检侧后方的方正化,悄无声息地快步走到朱由检身边,微微俯身,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语速极快,带着一丝凝重:

“殿下,李同知刚接到的飞鸽密报。辽东方面,李若琏大人布下的暗桩回报,前些日子被建奴掳走的匠人里,有三人……昨夜突然从囚禁他们的牛录营地消失了,看守也被灭口,踪迹全无。建奴那边似乎也乱了阵脚,正在秘密搜查。”

朱由检霍然转身,眼神瞬间变得比刚才看到炸膛的枪管还要冰冷锐利十倍!他刚刚还在为技术瓶颈而震怒,此刻,一股更深的寒意却顺着脊椎悄然爬升。

三个关键匠人,在建奴严密看守下离奇消失?这绝非寻常走脱!是谁?想干什么?是内鬼接应?还是……有第三方势力,如同阴影中的毒蛇,终于按捺不住,开始下场搅动这辽东的浑水了?

他猛地看向李若琏。李若琏显然也从方正化的神情和朱由检瞬间变化的脸色中察觉到了什么,右手下意识地按在了腰间的绣春刀柄上,眼神变得如同出鞘的利刃,警惕地扫视着周围跳动的火光和憧憧暗影。

废弃马厩后院,火把的光焰在夜风中不安地摇曳,将众人惊疑不定的脸庞映照得忽明忽暗。刚刚炸膛的硝烟味还未散尽,一股更浓重、更诡谲的阴谋气息,已如同实质的寒雾,悄然弥漫开来,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朱由检的目光越过残破的马厩围墙,投向北方那无边的黑暗。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冰冷彻骨的弧度。

好戏,似乎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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