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意思，就是你今年毕业了，实力也足够了，所以可以出师了。”
斯内普教授坐在他的椅子上，平静回答，好像并没有看见杰莱尔慌张的神态。
“可是，我还没有做出什么成就，也没有发表论文，还不够出师的标准。”
杰莱尔回神，急忙上前辩解。
他好不容易才跟斯内普教授建立牢固密切的关系，好不容易才解决笼中鸟，想要认真的生活。
斯内普教授怎么能就这样无情地斩断他们的联系呢？
“你当然有成就，脐带血作为狼毒药剂的主材，是你的想法，再将狼毒药剂改进为血咒兽人的血咒药剂，都是你的思路。”
“我只是你想法的实践者，并不能在其中抹去你的功劳。”
“至于论文，你忘记我让你整理过的试验资料了吗，那就是你的论文。”
“你对魔药的理解和掌握，已经足够出师，我没什么可教给你的了。”
“我已经替你整理好材料，上报了国际药剂师协会，过不了多久你的成就就会被刊登出来。”
“我这么说，你听懂了吗？”
一字一句，一条条反驳，被斯内普教授冷漠说出口。
杰莱尔看着对方冷淡的神色，怔然说不出话。
到底是为什么，教授会这样对他？
“是不是因为圣徒，他们威胁你？”
杰莱尔脸色平静下来，话语冷了下来，猜测道，
“还是格林德沃，当初你答应了他什么？”
“没有，都没有，就是正常的学徒出师的要求满足而已。”
斯内普教授飞快解释。
“不可能！”
杰莱尔猛然大吼，眼周也浮现红色，
“你之前并没有说过，现在突然告诉我出师，肯定有问题！”
他大步走上前，想要抓着斯内普教授的手。
“杰莱尔·普林特！你已满足我对你的学徒标准，从现在起，你出师了！”
斯内普教授厉声大喝，止住了杰莱尔愤怒的步伐。
下一刻，杰莱尔后背，原本是师徒魔纹的地方，闪烁起一层金色光芒。
在杰莱尔眼睁睁、徒劳的注视下，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同一时间，斯内普教授右手的袖口下，那朵完全盛开的金色花朵也悄然消失。
感知到魔纹消失的那一刻，斯内普教授的右手控制不住地抖动了一下，被他很快压制下去。
“教授，你不要我了吗？”
杰莱尔哽咽着问，那漆黑瞳孔里的恐慌和悲伤，让斯内普教授想起他给杰莱尔喂下诅咒药剂的那一刻，呼吸忍不住一窒。
但很快，他再次找回了自己的节奏。
“别想太多，毕业后的巫师需要找到自己的路，我作为学校的教授，无法在你毕业后教导你，所以才让你出师。”
放缓神态，斯内普教授主动靠近杰莱尔，语气柔和地安抚他。
在漩涡友泉离开后，这孩子对他有多依赖和信任，他心知肚明。
他也很清楚，只要他开口，杰莱尔绝对会为他冲锋陷阵，为他反抗黑魔王。
但这不是他想要的样子。
从一开始，他就卑劣地在杰莱尔身上弥补他的遗憾，寻找他的安宁。
哪怕得到普林斯的血脉，看清了自己以后，他也没有放弃这样的想法。
只是从把杰莱尔变成另一个更幸福的自己，变成让杰莱尔本人更幸福。
黑魔王和他，那是属于他们之间的战争，不应该波及到杰莱尔。
“我不信，教授，你太小瞧我，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杰莱尔脸色一变，冷笑着固执地望向斯内普教授，眼里浮现出惊人的犀利，
“你只是想让我避开伏地魔的归来和可能的战争吧？”
“你想反抗伏地魔，你想杀死他，你想利用自己食死徒的身份彻底消灭他！”
在斯内普教授震惊的目光中，杰莱尔继续说，
“我发现了黑魔标记上还有魔力残留，学习七年我怎么会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那个人迟早会回来。”
“而你绝对不会认同伏地魔的理念和统治，我感觉得到，你恨他，你想要他死！”
“那个男孩两年后入学，如果伏地魔想要报仇或者做些什么，两年后就是一切的开始，也是你重新回到那个人身边的时候。”
“所以你要赶我走，你要保全我，让我平安活下去！”
“我说得对吗，斯内普教授？”
十八岁男孩逼近他的导师，言辞咄咄逼人，目光凌厉，一下子穿透了斯内普教授的内心，让他忍不住叹气。
“确实如此，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斯内普教授偏头移开视线，回到椅子上坐下，捏着眉心愁道：
“这是我的责任，不是你的，你不需要为此付出什么，只要远远走开，避过那段日子，你会成为比我更厉害的巫师。”
“哦，所以呢，我避开了，我成为了比你更优秀的巫师，但那个时候，你在哪里？你能保证你能活下来吗？你让普林斯家族的画像们怎么想？”
“你要让普林斯老先生再次承受失去血脉的痛苦！”
“你要灭绝普林斯家族吗！”
大男孩愤怒、指责的怒吼声传入斯内普教授耳朵，叫他无法反驳。
杰莱尔倔强地盯着斯内普教授，明亮的黑色瞳孔里是后者熟悉的固执。
斯内普教授再一次内心哀叹，他不擅长处理这样真挚且直白的情绪。
他把头扭过去，闭上眼不肯看杰莱尔，冷冷说道：
“魔纹已经消失，你我已经彻底分开，你走吧。”
杰莱尔的眼底止不住酸涩，他清晰地看见了斯内普教授脸上的坚决和不容置喙。
“你当初答应过我，要尽力活下去，你忘了吗？”
杰莱尔最后一次无力地挽回。
“是的，没错，我答应过你，所以你可以走了吗？”
斯内普教授冷漠地睁开眼，里面再没有对杰莱尔的一丝温情。
对视！
对峙！
最终，杰莱尔扭头冲出了房间。
……
“路西法，他为什么不肯相信我，我能帮上他的。”
禁林深处，趁着已经考完试，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一天，杰莱尔堂而皇之地闯入禁林，找到独角兽的领地，失魂落魄地问。
“你比我更了解他，别问我。”
路西法才不会哄小孩，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杰莱尔低垂着头，盘腿坐在湖边发呆，好久不肯说话。
路西法不喜欢这样的沉默，他是独角兽，不是垃圾桶，遂不耐烦地说道：
“出去游历吧，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见得多了也就懂了，而且还有两年呢，他又没说你两年后不能回来。”
杰莱尔愣愣地抬起头，表情还有些空白，气得路西法打了个响鼻骂道：
“你真是学傻了！他说的话你就一定要听吗，从一开始你不就瞒着他很重要的事吗，怎么，这次你的契约都解除了，反倒不敢搞事情了？”
杰莱尔其实已经听进去了路西法的劝解，刚刚表情空白也只是在想能去哪儿游历。
这回听到路西法旧事重提，顿时想起一个问题，问道：
“路西法，之前我在德国的时候，遇到一个禁魔法阵，它能禁锢一切魔力和魔法效果，但为什么独角兽的祝福却依旧有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