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的谁?在当日下午,外头便已经传了起来。
当然,谢澜是从煜星宸口中得知的。
煜星宸没有瞒着谢澜,他说那句话的时候,只是在斟酌谢澜是否能够接受。
为何他会觉着谢澜可能不会接受,原因很简单,是谢澜身上偶尔流露出来的对杀戮的不忍,虽然对方隐藏得极好,但是煜星宸能感觉到。
但在封都,身在安宁王府,手上怎么可能不带血,煜星宸也避免不了。
他没有向朝堂上的人出手,而是同文丞相同流合污的商人,准确说是皇商之一的彭进。
“好,好个煜高雷,好个安宁王。”
文府,文衍生双眼凸起,整个人有些疯狂。
接二连三的坏消息,已经让文衍生的情绪达到临界点。
他花费了好些天的时间,才从马太林和太后做出的蠢事中释怀,没成想,今日又传出了两个对他,对文家,对太后,对谋大事如同晴天霹雳的坏事。
他手下得力干将户部侍郎李景山以及皇商彭进突然暴毙,这两都是为他敛财的,没有了敛财的人,那之后他如何进行下去,文官如何维系,从哪里得的银钱招兵买马。
大煜超过一半的武将都在煜高雷的掌控之下,本来文官是他的仰仗,可是,没有银钱,没有利益,那些人如何维系,他还如何仰仗?
“父亲,您别吓孩儿,这次不成,咱们下次再寻求机会反击,可万万不能伤到身子。”
文伯仁生怕这个父亲有个什么好歹。
他现今可以仰仗的,不就是他这个父亲,一旦他父亲出了事,他未必能挑起整个文府。
“哈哈哈,上头那位和煜高雷这是想要同老夫鱼死网破,老夫不信他们当真有这个魄力。”
文衍生整个人都不太对劲,太过亢奋,让文伯仁害怕。
“伯仁,你听我命令......。”
原本怒气上头还想反击的文衍生,咬着牙,硬生生压下自己再次想要动手的本能。
见自家父亲突然没声,文伯仁松了一口气。
缓了好一会儿,文衍生捏着拳头,在一片狼藉中,重新坐回书房主位上。
“煜高雷他们怎么杀的李景山还有彭进?”
文伯仁咽了咽口水,声音带着抖动道:“父亲,两人均死于十日睡。”
“什么?”,文衍生猛然从位置上站起身,甚至因为激动,大腿撞到案桌,他丝毫都没有感觉。
“那元培?”
“父亲,元培没事,今日咱们安插在元培府上的人被控制了,好在另外一个棋子同那被控制的人同归于尽,没能查到咱们。”
文伯仁觉着,后面这个最起码能算是好消息。
只是上座的父亲,整个人十分的恍惚。
他猛然跌坐在座位上。
嘴里念叨着:“怎么会?知道十日睡的都已经成了死人,他们怎么可能知道配方,他们怎么可能拥有同样的毒?”
背后的冷汗,已经足以将文衍生的怒火浇灭,相比较于怒火,他此刻害怕的心理更甚。
对手手上有超出自己预期的东西,让文衍生不得不害怕,安宁王和煜高宗是不是隐藏实力,是不是现今让他蹦跶,为的就是将他们一网打尽。
他们将自己伪装成看起来跟自己一样的能力,但其实是想要培养自己的野心,为的就是彻底铲除异己。
文衍生越想越是觉着可能。
原本想着要鱼死网破的心思算是彻底歇下。
也许自己确实是个死,人家的代价却在可承受范围之内。
“父亲,您怎么了?”
文伯仁见自家父亲整个人失魂落魄的样子,面带惶恐关心道。
“我没事,你安排下去,彭进那边,联系他的嫡长子,按着他父亲原先的继续,至于李景山,联系几个官员,在朝堂上弹劾安宁王,再安排人在外头传播一番,行了,去吧。”
文衍生摆了摆手,让文伯仁出去。
当书房大门被关上时,透过缝隙看到自家父亲,头上已然花白,文伯仁收起心中的恐慌,将门彻底关上。
才刚出花门,便看到文连悠闲地在湖边喂着鱼。
自从文雨的事儿,他重新得到父亲的重视,文连便又重新沉寂起来,只是接手一些文府的小事。
文伯仁盯着文连的背影,那个可能透露消息给安宁王府的人会是他这位好庶弟吗?
若是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世还有可能,但当初的人都已经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文连不可能知道。
大约是太过炙热的眼,文连转身看到文伯仁时,一脸恭敬。
他将鱼食交给一旁的小厮,上前走到文伯仁的跟前,轻声叫道:“大哥,可是有事?”
文伯仁冷笑一声:“你倒是悠闲,不过也是,父亲不叫你沾手,不悠闲也不成。”
说罢,文伯仁甩袖离开。
身后的文连嘴角勾起弧度,不过很快便被他隐藏起来。
“鱼儿吃得太饱,会吐,还会翻肚皮,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小厮低着头,他哪里懂得主子间的事情。
自觉没趣,文连轻笑一声,从湖边离开。
“听说了吗?人家说这户部侍郎李大人突然暴毙是被安宁王给害的,说是这李大人好些事情都同安宁王对着干,安宁王不爽,干脆弄死。”
“唉,你说,这皇亲国戚当真厉害,这么一个大臣说害就害。”
“嘘,你不要命了,敢这么当街就编排安宁王,还说人同大臣的死相关,看到那些带着刀的巡逻的人不,小心被抓,连小命都丢掉。”
“怕什么,他敢做还敢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众口,我被抓,不就证明我说的都是对的,不然干嘛抓我?”
“你真的想当然,人家一个王爷,被街井小巷这么传,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人家也可以治罪于你。”
“你是不知道,听说已经抓了好些人了。”
正聚在一起传安宁王的话的一帮人被突然插进来的声音给打断。
“你们放屁,都是乱传,我听说的是,这户部李大人,还有先前那位黄大人,以及那位彭贵人,死状都是一样,出自同一人之手,我倒是听说黄大人,同文丞相政见不合,这李大人和彭贵人又同文丞相走得近,定然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分赃不均,起了内讧。”
“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当然有道理,这是我姑妈的侄儿的丈母娘的小舅子说的,人在京兆府当差,错不了,不然你说说,安宁王同黄大人和彭贵人又没有联系,这两人怎么解释。”
“听你这么一说,你这说话更加靠谱。”
“错不了,他们指不定有什么勾当呢。”
“对对对,我以前远远见过那文丞相,给人的感觉就不舒服。”
“你还别说,我也觉着他说的是对的,是安宁王的话说不过去,若是文丞相倒是一切都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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