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送别白洋和南宫谣以后,陈道安乘着月光载着许知鱼回家。
眼下人流稀少,许知鱼又想起她要和陈道安表白了。
不过陈道安专心骑着车,就剩下个后背给她,这样表白好像不太好。
她只好在心底反复排练编织出一篇小作文,打算等下下车就直接表白,想到陈道安羞涩答应的模样,她不禁发出几声甜甜的憨笑。
陈道安身后载着个许知鱼,其实脑子里却在想着谣谣。
林小柔现在在调查他,他刚好能趁着这个机会和他们聊聊谣谣的婚约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以及要怎么和陆林两家合作。
陆家是做奢侈品收藏品生意的,黄金、皮草、珠宝、古董等等;林家主要是药品,这两家看起来完全不搭边。
能联姻应该单纯是因为父辈关系好才指腹为婚。
和陆林两家这明显面向大人物的生意不同,陈道安主打一个大众市场流量为王,怎么说都很难和他们合作到一块去。
除非林家最近有拓宽销路的打算,不然不会调查到他的头上。
可陈道安确实没想明白他和药企有哪些合作方式,总不能是想让安知鱼手底下的网红帮忙带货保健品吧?
这样虽然可能有点缺德,但是来钱确实快。
没想出个所以然,小单车也已经到了家楼下。
陈道安心不在焉地牵着许知鱼下车。
许知鱼一下车就站得笔直,她心中重新回忆了一下刚刚编好的小作文,支支吾吾开口道:“鹌鹑,其...其实...”
陈道安闻言看向许知鱼,静静等待下文。
许知鱼眼神飘忽道:“其实上课的时候,我经常用小镜子去偷偷看你......还有……我们挽着手走过的路,是不是都快绕了地球一圈了?”
小区里的路灯没有学校那么亮,许知鱼的脸很红,杏眸里水光闪烁,她觉得她自己的心跳声好大,大到遮住了她的耳朵,听不清她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有时候...我会偷偷算,十八年,我们一起走了多少步。算着算着,就觉得路好长,长到让人有点……有点慌,我我我也不知道在慌什么。”
“但但是我想着以后的日子....也挽着你的手慢慢走...嗯——坐你的单车后座也行...反正...反正就是想跟你一起走...”
说完这些小作文,许知鱼才敢抬起眼帘,她的眼神湿漉漉的,好像一只等待投喂的小奶猫。
陈道安明显怔住了。这算是独属于小鱼的告白方式吗?
然而他回过神后却摸了摸下巴,疑惑道:“叽里咕噜说什么呢?我听不懂啊。”
私密马赛,小鱼酱,瓦达西现在满脑子都是‘我全都要’,已经回不去那个纯情少年了捏~
“听...听不懂?”许知鱼愣在原地,她失落地低下头,心头又酸又胀,有对陈道安不解风情的无奈,但更多的是对她自己怯懦的埋怨。为什么就不能说得更直白一点呢?
许知鱼抿了抿唇,声音带着极大的委屈和一点点哭腔,“那你就当...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过吧...”
说完,许知鱼委屈巴巴地往电梯走去,陈道安松了口气后就跟着进电梯。
电梯里,许知鱼双手无措的纠结在一起,低着头看不到鞋尖。
她现在这个样子,算不算是告白失败了呀......
不过鹌鹑应该只是没听懂,应该不是拒绝的意思吧......
应该吧......
许知鱼低着头,虽然在心里自我安慰了一顿,但心头总是觉得不太舒服。
失落、酸涩、伤心、委屈、自责。
而陈道安还在想着原剧情的问题,他眉头一皱,突然开口:“小鱼,在梦里,小羊有出现过吗?”
“小羊...没有,我找遍了南安都没有看到她。”
陈道安眉头皱得更紧,他想起白林曾跟医生说过,“白洋是为了一个男生才留在南安的,不然已经和母亲去羊城了。”
难道是真的?
片刻后,陈道安叹了口气,事情已经发生,追问个是真是假已经没有意义了,只要照顾好眼前的小羊就行了。
许知鱼看着陈道安紧锁的眉头,有些酸涩地抿了抿嘴,她刚刚才和鹌鹑告白,这才两分钟,鹌鹑已经在想别的女人了。
过分...好过分...
电梯门慢慢打开,二人走到家门口,许知鱼偷偷回头看着陈道安的背影。
她期待着陈道安突然灵光一闪理解她刚刚的告白,然后转过身来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但陈道安只是打开门直直走进陈家,还随手反锁了家门。
许知鱼的双手握拳又松开,叹了口气后走进许家。
晚自习下课回到家里已经九点半,洗澡洗漱吹头发后已经十点多,再随便玩玩手机就到了十一点。
许知鱼穿着睡裙躺在床上,屋内灯光全黑,只有空调显示着26°的微光。
她现在一闭上眼睛就想到陈道安,一想到陈道安就觉得难受。
她说了那么一大段告白,他却完全没有放在心上,甚至转眼就去思考关于小羊的事情…
鹌鹑是真的听不懂,还是在用这种方式婉拒她呢?
鹌鹑是不是喜欢着小羊,而和她一起上下学,仅仅只是因为习惯呢?
其实,喜欢小羊也是很正常的吧,小羊长得又漂亮又高,最重要的是她足够勇敢,想说就说,想做就做。
如果说勇气是红色的,小羊就是一个炙热的太阳。
而她刚刚所有的勇气汇聚在一起也只是一个小红球,粘在她鼻子上刚好让她好像个小丑。
夜深人静的时候,人们常常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对于许知鱼这样习惯于内耗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她吸了吸鼻子,不争气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她在被窝里蜷缩成一团,似乎这样能好受些,指尖用力掐着胳膊上的软肉,无声责骂着不争气的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