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凤凰真焰突如其来的剧烈躁动,让林悦小小的身躯不受控制地微微一颤,一股灼热感从灵魂深处蔓延开来,让她险些哼出声。额间甚至隐隐有赤金色的纹路一闪而逝。
“悦悦?”东方敖烬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她的异常,手臂收紧,低沉的声音带着关切在她耳边响起。
林悦强压下那股仿佛要破体而出的灼热力量,用意念迅速回应:‘我没事,只是这里的能量……有点特别。’她不能在此刻暴露凤凰真焰的秘密,尤其是在这些鲛人面前。
东方敖烬金眸中闪过一丝担忧,但他没有多问,只是更加紧密地护着她。他目光扫过前方那沉寂而庞大的遗址,又看了看林悦略显紧绷的小脸,忽然心中一动,传音提醒道:‘悦悦,之前那个花环,你或许可以戴上。’
“花环?”林悦愣了一下,才想起进入风暴漩涡前,为了行动方便,她将东方敖烬在冰裂季送她的那个神奇花环收进了空间。她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要戴上它,但出于对东方敖烬无条件的信任,她还是听话地用意念从空间中取出了那个依旧鲜艳欲滴、散发着淡淡清凉气息的花环。
东方敖烬接过花环,动作轻柔地,再次将它戴在了林悦毛茸茸的脑袋上,尽管狼崽形态戴花环看起来有些滑稽,但那花环仿佛自有灵性,稳稳地落在她耳后。
就在花环接触到她皮毛的瞬间,一股清冽平和的气息如同涓涓细流,缓缓渗入她的身体。奇迹般地,体内那躁动不安、灼热难耐的凤凰真焰,仿佛被一股温柔的力量抚慰,虽然并未平息,但那股横冲直撞的灼痛感却减轻了不少,让她得以更好地控制。
林悦惊讶地感受着这种变化,原来这花环还有这等奇效!
然而,这一幕落在旁人眼中,却有了不同的解读。
玄墨在看到林悦戴上花环的刹那,瞳孔微缩,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色,他下意识地看向东方敖烬,眼神中带着询问与凝重。东方敖烬对他几不可察地微微颔首,示意无妨。
林悦捕捉到了玄墨那一闪而过的担忧眼神,再看看东方敖烬平静却隐含深意的面容,一个念头划过脑海——这花环,恐怕不仅仅是好看和安抚火焰那么简单!东方敖烬特意让她在此刻戴上,必然有其深意!想到他可能为此付出的代价,林悦心头一暖,鼻尖发酸,琥珀色的大眼睛里瞬间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感动地看着东方敖烬。
“嗤——”
就在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嗤笑声响起,充满了嘲讽。
正是那位鲛人族少主沧溟。他抱着胳膊,斜眼看着林悦头上的花环,语气轻佻:“真是雌性心性,幼稚!这都什么时候了,前面就是危机四伏的神雌兽遗址,你居然还有心思戴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林悦正感动着,被这厮一打岔,心头火起,狼毛差点又炸起来,正要用意念怼回去——
“沧溟少主!”
一个清冷的声音抢先一步响起,带着明显的维护之意。开口的竟是玄墨!
他往前游了半步,墨绿色的眼眸平静无波地看着沧溟,语气却带着锋锐:
“如果我没记错,方才若非林悦提前预警,某些‘英明神武’的少主,此刻恐怕已经和那块漩涡残骸作伴去了。林悦做什么,自有她的道理和考量,似乎还轮不到一个在此行中至今……未见任何实际建树,只会逞口舌之利的人来置喙。”
玄墨这话可谓毫不客气,直接戳破了沧溟的无能和酸意,将他之前质疑林悦主导权却拿不出本事的事实摊开在了明面上。
沧溟何时受过这等气,尤其还是被一个他眼中的“陆地蛮子”如此顶撞,顿时气得脸色铁青,指着玄墨的鼻子:“你!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教训本少主?!”
“够了!”
一声冷喝如同寒冰炸裂,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那威长老面沉如水,冰冷的目光扫过沧溟和玄墨,最终定格在沧溟身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当下首要之事,是找到方法开启遗址之门,而不是在这里做无谓的口舌之争!谁再扰乱队伍,休怪我不讲情面!”
那威长老身为三长老,实力却隐隐是众长老之首,积威甚重。沧溟被他那冰冷的目光一刺,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满腔的怒火瞬间被压了下去,悻悻地放下手,不敢再言语,只是用阴狠的眼神瞪了玄墨和林悦一眼。
见沧溟吃瘪,林悦顿时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她仗着现在有那威长老“主持公道”,又有东方敖烬和玄墨护着,胆子也大了起来。她故意从东方敖烬身后探出小脑袋,对着敢怒不敢言的沧溟,飞快地吐了吐粉嫩的小舌头,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用意念清晰地传递出一个念头:
“略略略~气死你!”
那得意又带着点小无赖的模样,让紧绷的气氛都为之松缓了一瞬。
东方敖烬眼底闪过一丝无奈的笑意,揉了揉她的脑袋。雷朔更是直接“噗嗤”笑出了声,被石岩用胳膊肘捅了一下才忍住。
那威长老看着林悦那孩子气的举动,嘴角似乎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随即恢复冷峻,将目光投向远处那沉寂的遗址大门,沉声道:
“走吧,该办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