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靥浑身裹挟着滔天魔气,杀气腾腾地朝着魔宫疾驰而去。
他黑色的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每一步踏出都在坚硬的地面上留下燃烧的魔焰痕迹。
然而还未抵达魔宫正门,一个熟悉的身影便率领着大批叛军拦住了去路。
那是一个身高近三丈的紫色皮肤魔族,粗壮的臂膀上缠绕着锁魂铁链,正是昔日苍靥麾下的先锋统领。
此刻他满脸横肉都挤出了狰狞的笑容,浑浊的黄色眼珠里闪烁着贪婪与狂妄。“苍靥魔君,别来无恙啊?”
他粗粝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粗壮的手指不停摩挲着腰间那把镶嵌着七个骷髅头的弯刀。“如今这魔宫上下可只认新主子,您这位过气的魔君还回来做什么?”
说着他突然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大笑,露出满口参差不齐的獠牙。“不如这样,您要是现在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说不定我心情好,还可赏您个看大门的差事。毕竟您这张脸,放在宫门口当个摆设还是挺招人的,哈哈哈!”
苍靥的眼神瞬间变得比九幽寒冰还要冷冽,周身翻涌的魔气几乎凝成实质,在他背后形成一对若隐若现的魔翼。
他甚至懒得与这跳梁小丑多费唇舌,只是缓缓抬起右手,五指间缠绕着令人胆寒的毁灭气息。
那头领的笑声戛然而止,脸上的嚣张瞬间被惊恐取代。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倒了身后几个叛军士兵,色厉内荏地吼道。“都、都给我上!杀了这个丧家之犬!谁取他首级,赏魔晶万颗!”
随着这声令下,数百名全副武装的叛军如潮水般涌来。
他们手中的魔兵闪烁着嗜血的红光,在空中交织成一张死亡之网。
苍靥身形微动,整个人化作一道黑色闪电,在叛军之中穿梭自如。
他的黑色长袍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线,每一次挥手都伴随着骨骼碎裂的脆响和凄厉的惨叫。
那些曾经在他麾下战战兢兢的魔族士兵,此刻在他眼中不过是土鸡瓦狗。
短短片刻,地上便已躺满了残缺不全的尸体,鲜血汇聚成溪流,在魔纹地砖上蜿蜒流淌。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魔气燃烧产生的刺鼻硫磺味。
紫色皮肤的头领此刻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双腿发软瘫坐在地,身下渗出腥臭的液体。
为什么,为什么苍靥出去几天,变强了这么多?!
苍靥一步步向他走去,靴底踏在血泊中发出黏腻的声响,脚下的魔纹地砖被魔气侵蚀,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叔叔倒是会挑人。”苍靥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每个字都像是从九幽地狱传来。“这种连魔气都控制不稳的废物,也配拦我的路?”
话音未落,他一脚将头领踹飞出去,那庞大的身躯如同破布娃娃般撞在远处的宫墙上,在一声闷响后化为一滩模糊的血肉。
苍靥不再停留,径直闯入魔宫深处。
一路上,不断有不知死活的叛军试图阻拦,却都被他以雷霆手段斩杀。
宫殿内的厮杀声、惨叫声此起彼伏,曾经庄严肃穆的魔宫长廊,此刻尸横遍野,俨然成了人间炼狱。
墙壁上精美的浮雕被鲜血浸染,悬挂的魔晶灯在打斗中碎裂,散落一地晶莹的碎片。
当苍靥出现在大殿之上时,正坐在魔君宝座上的那个身影猛地站起,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那是一个与苍靥有几分相似,却显得苍老许多的魔族,额头上布满了皱纹,正是他的叔叔延祸。
“你……你怎么可能回来?”延祸声音颤抖,眼中充满了恐惧。“我明明派了重兵把守所有通道……”
苍靥一步步走上台阶,魔气在他周身盘旋凝结,整个大殿的温度都仿佛骤降,空气中凝结出细小的冰晶。“我若不回来,岂不是让你这不成器的东西,玷污了魔君的宝座?”
他的目光如刀锋般扫过殿内瑟瑟发抖的魔族长老。“还有你们,一群趋炎附势的废物,也配称为我魔族的支柱?”
延祸见他气势汹汹,知道求饶无用,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猛地抽出腰间的噬魂魔杖,口中急速念动禁忌咒语。
霎时间,整个大殿被浓郁的黑雾笼罩,数不清的怨灵从黑雾中钻出,发出凄厉的尖啸,张牙舞爪地扑向苍靥。
“苍靥,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延祸疯狂地嘶吼着,脸上的皱纹都扭曲成了可怖的纹路。
苍靥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就凭这些下三滥的把戏?”
他单手结出玄奥法印,周身魔气暴涨,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
那些怨灵一靠近漩涡,便被瞬间吞噬消融,连一丝涟漪都没能激起。
随后,他屈指一弹,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魔气如同黑色闪电般射向延祸。
延祸大惊失色,慌忙举起魔杖抵挡,却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根传承万年的噬魂魔杖应声而断。
魔气毫无阻碍地击中了他的胸口,他喷出一大口黑血,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殿柱上,又摔落在地,气息奄奄。
苍靥缓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曾经野心勃勃的叛徒。“叔叔,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他缓缓抬起手,黑色的魔气在掌心汇聚成一个不断旋转的毁灭漩涡。“这魔界,从来就不是你这种废物能染指的。”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延祸的身体在魔焰中扭曲变形,最终化为飞灰消散在空气中。
苍靥转过身,目光如炬地扫视着殿内跪伏一地的魔族长老。“今日之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他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但若是再有下次,下场就和他一样。”
长老们连忙将额头紧贴地面,浑身颤抖着连声称是。
苍靥这才收回目光,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魔君宝座前坐下,周身的魔气渐渐收敛。
他看着空荡荡的大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又被冰冷取代。
他最后一位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死了,死在他的手里。
这世间,这魔宫,变得更加冷清了呢。
殿外残阳如血,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嗯,忽然就有点想念那一方小院,和那小院里的美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