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复引着吕方、郭盛并一众归顺的喽啰,浩浩荡荡地回至车队所在之处。秦明等人见寨主不仅探明了前路情况,更收得了两位豪杰并数百人马,皆是抚掌赞叹,心中暗自佩服赵复的智勇双全。赵复将此前经历简要叙述一番,随即传令整队启程。如今车队中添了这两支生力军,但见旌旗蔽日,枪戟如林,声势愈发壮大。马蹄踏起滚滚黄尘,遮天蔽日,不消多时,便远远望见了济州的地界。
那梁山之上,闻焕章正仔细清点水军运回的粮秣物资。水军取水道回山,比之陆路要快上许多,因此物资运送得极为迅速。忽有探子来报,言寨主已然归山,闻先生忙唤齐众头领,整肃衣冠,急匆匆下山相迎。众人立于金沙滩头,但见一条蟠龙也似的队伍迤逦而来,当先一骑白马,驮着位英气逼人的将军,不是赵复却是哪个?
闻焕章急步上前,躬身施礼道:“寨主一路风霜劳顿,今全功而返,更添得这许多钱粮人马,实乃山寨之洪福!”赵复滚鞍下马,亲手扶起闻先生,又与众人一一见礼,态度谦和,毫无骄矜之色。指着身后二位好汉道:“这位吕方兄弟,人称小温侯,武艺高强;这位郭盛兄弟,唤作赛仁贵,勇猛异常。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好汉,今日愿共聚大义,与我梁山并肩作战。”吕方、郭盛忙向前与众人厮见。众头领见他二人一个面如冠玉,气宇轩昂;一个虎背熊腰,威风凛凛,端的英雄气象,无不暗自赞叹。
闻焕章细观人群,却不见周通、张猛二人,正要动问,萧嘉穗在旁低声道:“其中曲折,容稍后细禀,且先请寨主回山安顿。”闻先生会意,当下不再多言。众人簇拥着赵复,吹吹打打,欢天喜地一同上山寨,气氛热烈,宛如节日。
聚义厅上,众头领依序坐定,秩序井然。赵复将下山诸事细细分说,尤其讲到收服吕方、郭盛这段经历,端的是:好汉三言解纷争,豪杰倾心归梁山。众人听得入神,待说到周通、张猛背义之事,又不免扼腕叹息,心中愤慨。原来萧嘉穗已在路上将此事始末告知闻焕章。闻先生沉吟道:“此二人辜负寨主厚望,合该严惩。寨主令参军、百户共理军务,实为长远之计。如此上下相维,左右制约,可使军令畅通,纲纪严明,山寨方能长治久安。”
赵复颔首道:“先生所言极是。我等梁山聚义,全凭一个‘义’字立身。自今而后,凡有祸害百姓、背信弃义者,定按山规严惩不贷!”声如洪钟,震得梁上微尘簌簌而下,气势凛然。众头领齐声应道:“谨遵寨主号令!”声音洪亮,震动屋瓦。
赵复又对闻焕章道:“此番运送钱粮,多赖青州百姓相助。还请先生妥善抚慰,多与钱米,莫教百姓说我梁山忘恩负义。”闻焕章拱手领命:“寨主仁德,山人即刻去办,定教四方乡邻感念我梁山恩义,口碑载道。”
正说间,赵复目光落在吕方、郭盛身上,温言道:“二位兄弟初来乍到,凡事但说无妨。我梁山虽是个山寨,却比得上一处安乐窝,早晚教二位如归故里,安心落意。”二人感激不尽,正要答话,忽见萧嘉穗笑道:“寨主身旁尚缺亲卫统领,观二位好汉气度不凡,正是上佳之选。若得寨主点拨武艺,他日必成栋梁之才。”
赵复闻言大喜,想起这二人在原着中便是宋江的贴身护卫,当下笑道:“萧先生此言大妙!不知二位意下如何?”吕方、郭盛喜出望外,推金山倒玉柱般拜倒在地:“蒙寨主不弃,愿执鞭坠镫,生死相随!”言辞恳切,忠心耿耿。
安置已毕,赵复又唤秦明、花荣、黄信近前:“青州来的四千壮丁,便统一编作一大千户。秦明兄弟任千户,花荣、黄信为副千户。三位皆是将才,定能练就一支虎狼之师,威震四方。”秦明声若惊雷:“寨主放心,我定把这四千儿郎操练得龙精虎猛,勇不可当!”花荣、黄信亦慨然应诺,信心满满。旁有头领打趣道:“秦将军新来便掌四千兵马,当浮三大白!”秦明哈哈大笑:“今夜定与诸位痛饮一番,不醉不归!”
闻焕章见诸事已定,便唤宋万安排筵席。众头领推杯换盏,欢声笑语,好不热闹。赵复举杯祝道:“今日山寨添丁进口,更得秦明兄弟统领新军,实乃双喜临门,当满饮此杯!”众人齐声响应,声震屋瓦,气氛达到高潮。
酒至半酣,庞万春扯住花荣衣袖:“兄弟,往日多番错过,今日定要比个高低!”
赵复笑道:“花荣兄弟不知,这庞万春自见你第一面起,便心心念念要与你切磋箭术。今日天时地利,何不遂了他心愿?”花荣微微一笑,凤目中精光闪动:“既蒙寨主金口,敢不从命?”
二人来到厅前空地,早有喽啰在百步外柳树上系了红绸为记。但见:
一个白袍银甲似雪,英姿飒爽;一个青衫劲装如松,气定神闲。一个曾射透七星甲,箭无虚发;一个惯穿杨百步风,百步穿杨。
赵复道:“便以柳叶为的,各发三矢。”花荣从容取弓,但听弓弦响处,一箭正中柳叶心,精准无比。众人彩声如雷,赞叹不已。庞万春更不怠慢,挽弓如月,箭去似流星,同样射个正着,技艺高超。
二番较技,各显神通:
花荣箭连珠赶月,箭箭穿心;庞万春矢追风逐电,势不可挡。
一个箭簇咬箭尾,巧夺天工;一个后矢破前杆,力透靶心。
三箭射毕,众人验看。但见花荣三箭皆贯叶心,精准无误;庞万春虽也全中,却有一箭略偏分毫,略显瑕疵。赵复抚掌大笑:“今日花荣兄弟稍胜一筹,然庞万春亦神射也!我有此二将,何愁官军犯境?”庞万春心服口服,执花荣手道:“改日定要再请教益,切磋技艺!”花荣谦道:“侥幸取胜,庞兄承让。”二人把臂同归,众头领无不赞叹,心中暗自佩服。
此时月上山巅,银辉泻地,夜色如水。聚义厅内重整杯盘,再开盛宴,灯火通明,欢声笑语。吕方、郭盛初时还有些拘谨,几碗酒下肚,便与众兄弟打成一片,毫无隔阂。秦明更是酒到杯干,与这个猜拳,同那个行令,豪气干云,欢声震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