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家豪缓缓站起身，望向对面坐着的乐宁。
“我先出去了，叫下一个老师进来。”他礼貌低头走出去，出去的时候还关上了房门。
乐宁扔掉手里的笔，靠在椅背上，挑眉看向齐问：“怎么样？”
“周传光的人缘也没那么好啊。”齐问知道乐宁问什么，笑着回道。
乐宁嘴角上扬，看着推门进来的另一个男老师。
“按照你之前的说法，你应该回过办公室？当时没有发现周传光的异常吗？”乐宁继续问。
那老师是一个语文老师，年纪和周传光差不多，闻言推了推自己黑色的镜框，低下头面露愧色说：“当时我着急批改手里的卷子，没有注意周老师的异常，中途休息了课间休息就去下一个教室了。”
乐宁继续看着他，问道：“当时周传光是什么状态，你有印象吗？”
“他当时就趴在桌子上，我以为是累了休息一会儿，就没有打扰。”他轻叹一声，“周老师的死，太令人叹息了。”
乐宁说：“你平时和周老师熟悉吗？”
“还算熟悉。”他说。
乐宁说：“他这个人脾气怎么样？有没有得罪谁？”
他摇头说：“这个我不知道，我们一般聊的都是工作上的事情。他平常也比较沉默寡言，我也无意询问那些和工作无关紧要的东西。”
“那你认为，如果是他杀，谁会是杀死他的凶手呢？”乐宁好整以暇询问。
他思索后说：“我没有怀疑对象。”
乐宁笑着请他出去，然后让另一个老师进来。
进来的两个女老师一个十分年轻，一个是四十岁左右的老教师。
乐宁照常询问两人情况，得到的结果和前面两个人差不多。
她们都是回过办公室，没有注意周传光状态的人。
对他突然死亡的事情，她们是惊讶居多。
在询问的最后，乐宁依旧问两人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年轻的女老师迟疑后肯定回复没有。
老教师摆摆手，说自己平常不了解这些，没有怀疑的对象。
询问结束后，蔡风挠了挠头：“这不是一无所获嘛。”
“是啊，感觉他们都很茫然，恐怕现在都没完全回过味儿来为什么突然自己的同事就没了。”沈疏影扶额，觉得办案是真不容易。
她本来怀疑凶手是同办公室的其他人，可一圈询问下来，所有的怀疑对象全都丢失了。
这些人就不像是杀人的人。
乐宁他们的问题，全都没什么其他意思。
沈疏影望向乐宁，怀疑她是不是早就知道凶手不在这些人里面，所以问的东西大多都不着边际。
乐宁就坐在沈疏影手边，面对她的视线，乐宁开口准备解释，一旁的齐问出声了。
“刚才的询问，你们从中收获到一点东西没有。”齐问颇具压迫力的视线扫过两人，压着声音询问道。
沈疏影和蔡风完全没预料到这突如其来的询问，眼神里全都突然被考试的无助和茫然。
乐宁垂着眼睛，掩盖住眼底的幸灾乐祸。
两个人明显还没适应审讯这门学问，刚才还在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会儿被齐问问到，清澈的眼睛将一无所知暴露得彻彻底底。
“刚才……有什么重点吗？”沈疏影性格开朗一些，率先小心翼翼询问。
蔡风像是跟在她后面的兔子，期待齐问透露点什么信息。
齐问望向乐宁，这俩刚才质疑那么凶他才开口的。
本来以为只是迷糊一点，不会什么都不会。
没想到是真的什么都不会。
“你提示他们一下吧。”乐宁在两人屏息凝神的等待中，开口让齐问放他们一马。
他们是新人，有试错的机会。
齐问说：“刚才我提示过的，在询问完章家豪的间隙。”
两人记性都不差，迅速回忆起当时乐宁和齐问的对话。
“你们是说，周传光和其他老师的关系很差吗？”沈疏影率先开口抢答道。
齐问但笑不语。
蔡风知道，齐问这是默认了。
两人的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开始陷入更深次的思考。
到底是正经读过警校，还在其他岗位有一定实习经验的人，两人很快就想明白了。
沈疏影面色严肃说：“章家豪当时喊了周传光，他当时已经是尸体，自然不会回答，他立刻就上手了。”
蔡风补充道：“他的力气还下那么重，直接人就倒下来了，按道理来说这种情况我们都会怀疑趴在桌子上的人是不是不舒服，会轻轻推一下，再询问对方是不是不舒服。”
“理由也值得琢磨，他说的不是担心周传光，是担心学生没人上课。”
“烂好心……我总觉得他说的烂好心，是指自己去理会周传光。”
“说起来，其他人几个人，进门都没有一个人问一问周传光的状况。”
“他们面对周传光的死，看起来不太伤心。”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那些询问的目的被一一说出来。
他们都看向乐宁，眼神中带着浓浓的羞愧。
乐宁摆手，说道：“还忽略了一个细节。那就是章家豪前后说法不一致；最开始他说的是轻轻推搡了一下，在我半质问地开口后，他就改了自己的说法。”
“是的。”齐问点头，“不过不能判定他是凶手，他可能只是单纯不爽，觉得自己烂好心都喊他起来了，他居然不领情……”
“然后就推了周传光！”沈疏影笃定说。
这时，蔡风说：“那他们为什么这么做，是害怕我们怀疑他们是凶手吗？”
和一起凶杀案沾边，确实很让人下意识退缩，不敢说出实情。
乐宁轻轻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
“也有其他可能是吧。”沈疏影很快就学会了联想其他可能。
蔡风没说话，静静地思考。
齐问拍拍他的肩膀，紧接着站起来说：“没有太多时间留给你思考了，你得起来了，先不思考这个，先得把其他工作做了。”
沈疏影和蔡风都跟着站了起来，跟在已经走出去的乐宁他们后面，往下一个目的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