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他清楚知道，对比dNA后，自己肯定会无处可逃。
在被取指尖血后，他就陷入了天人交战中。
他在犹豫，自己要不要坦白。
可惜还没等他犹豫出一个结果，乐宁他们就重新回来了。
这一次他居然被带来了审讯室。
他在被带进来的时候，内心深处就已经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结局。
可等到这一幕真正到来的时候，他才知道有多么残酷。
陆成江陷入到各种混杂的情绪当中无法自拔。悔恨、绝望、悲伤，他知道，从这一刻话挑明开始，一切无法挽回。
乐宁和成从容瞧着他像发疯一般的举动，两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其实也没什么话可以说，他们都知道他现在不是悔恨自己做错了事情，是悔恨自己怎么就被戳穿了，悔恨自己看轻了警方，悔恨自己会面临的结局。
要是真对邱玉的死亡感到抱歉，那么就不会这样和警方僵持，千方百计试图藏着自己的凶手身份。
不过该配合表演的时候，他们作为审讯人员是不会视而不见的。
甚至他们也会配合表演。
目的很简单，从他嘴里知道这个案子的真相。
乐宁靠在椅背上，长叹一声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按照我们的调查来看，你和邱玉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对她下那么重的死手。”
她没有再次询问，确定面前的人是不是凶手，而是以一副同情理解的姿态聊天，让面前的人说出真相。
成从容秒懂她的意思，跟着说道：“是啊，邱玉愿意和你见面，也是对你没什么恶感。她死亡的时候，整个脑袋都砸在地上，地上全都是血。我相信你想起杀人的一幕也很后悔，要不要和我们说一说发生了什么。”
两人一唱一和，都对陆成山表达了一定的理解，顺便激发他对邱玉微不足道的愧疚。
他们的理解就是浮于表面的理解，就是审讯技巧。
从事实来说，不会对判决有任何减轻的作用，所以他们可以尽情使用。
陆成山微微抬头望向两人。
他万万没想到，警察没有像想象的那样，对他进行厉声呵斥。而是心平气和，面色平静看着他，甚至说话的声音都依旧平静。
是因为他们见识太多了吗？
而且他们也认为自己是年轻气盛！
得到认同的感觉很奇妙，让陆成山瞬间有了倾诉的欲望。
顺着乐宁的问话，他直接就点了点头说：“我也后悔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直到邱玉摔下去，我都没有反应过来当时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他想起当时的画面，满目的惶恐，整个人瞬间梦回当时的情景。
他在事发过后不敢回忆的一切，此时此刻如潮水一般涌来。
乐宁和成从容开始轮番做表演，促使陆成山将自己知道的全部交代喊出来。
事实也和他们预料的一样，很快整个案发过程清晰被说出来。
不过和乐宁他们预料的不一样的是，这个案子确实是情绪激动瞬间激情杀人。
这件事的起因是他之前和邱玉有所交集，邱玉的性格对相对混不吝没什么真朋友的人来说，是相当有吸引力的。
最主要的还是荷尔蒙作祟，莫名其妙想谈恋爱又看向了邱玉。
第一次约邱玉的时候，邱玉收下“情书”，让人传话说是现在还小，她不准备现在谈恋爱。
其实就是有好感，不过现在谈不行。
毕竟陆成山虽然性格和学习不怎么样，人却算得上几分清秀，加上人高马大，是当下比较流行的审美，有好感再正常不过。
不过陆成山却有些恼怒，觉得邱玉这个人是吊着她。
思考一番后，他选择了结束这个相当草率的追求。
“为什么又突然反悔了？重新联系邱玉。”乐宁疑惑问。
既然决定放弃，按照这个年纪的男生来说，后悔的概率不大。
陆成山说:“就是觉得自己喜欢邱玉。蒋凯和张三福分析后，觉得这事儿靠谱，就决定约出来说一说。”
“你写了情书还是纸条约？”乐宁问。
陆成山答：“情书。他们说上一次情书没什么水准，蒋凯专门请人抄写了一封，说是保准能把人约出来。”
他满脸苦涩，没想到人是真的约出来了，结果却让他后悔。
如果早知道是这个结局，他肯定会选择不约邱玉出来。
乐宁望着他，说道：“情书给出去后，她就答应了？”
“是的。”他低头回复乐宁这个无聊的问题。
听陆成山回答这个问题后，乐宁知道他肯定是有问必答了。
“你约的地点就是学校楼顶？”
“天台那个地方老师基本不会去，学校树林和池塘边太容易被发现了。”
“你为什么穿不是你的鞋子。鞋子具体是谁的。”
哪怕内心确定是蒋凯的鞋子，他们也要自己问出来，得到陆成山肯定的回答。
陆成山老实回答道：“是蒋凯的鞋子，那天早上张三福不注意，把自己杯子里的水倒我鞋子上了。他的鞋子我穿不上，蒋凯说可以穿他的，我就穿了他的鞋子。”
事发后他一直侥幸的一点就是当天穿得是蒋凯的鞋子，不是自己的，警察不会怀疑到自己身上。
其实他也有点害怕查到蒋凯身上，好在蒋凯和邱玉一点交集都没有，警察大概率不会怀疑到他身上。
而且学校穿43码鞋子的人多了去了，警察应该不会按照鞋码找人。
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他才让自己冷静过了这么多天。
成从容低头掩盖住眼底厌恶和怒容，面前的人就是一个有神经病的人。
所有的一切都是想的自己，只要自己没事，管其他人怎么样。
不过现在还需要案发过程，他只能让自己忍住扇面前人的冲动。
乐宁的神色冷静一些，她望着陆成山，询问鞋子哪里去了。
“还给蒋凯了。”陆成山轻描淡写道。
乐宁清楚，他这是还想嫁祸给蒋凯他们的意思。
想到什么，乐宁微微蹙眉问：“那你约人去天台，邱玉又在天台坠落，蒋凯和张三福没有怀疑你是你做的吗？”
最重要的是，他们对人在教室这件事，在有情书约会的前提下，竟然没有感觉丝毫奇怪。
关于这点，乐宁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