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赵庆学话音刚落，一声惊叫从两人身后传来。
乐宁站起来回过头，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
只见卫生间门口不远处，刚才报警的中间人和另一个男人伸出手，扶住一个捂着头陷入半昏迷的中年女人。
发出声音的人是报警的男人，他咬着牙差点没能扶住女人。
就这会儿，刚才差点昏迷的人捂着头缓缓回过神来，眼神落在乐宁两人身上，眼中带着几分惊恐和希冀：“你们刚才说的，是假的吧。我们这自来水，应该是变质了发出的味道，不是什么尸体腐败发出的味道。”
乐宁和赵庆学面面相觑，眼中都带着隐隐的同情。
“我们还没检查，您少安毋躁，我们仔细查看再说。”乐宁转过身，语调轻柔开口安抚她，让女人先冷静下来。
听见乐宁这个警察说有可能不是，女人的心情安定下来许多。她顺了顺自己的胸口，让自己安心。
可她看向乐宁的眼睛里，还是有藏不住的忧心。
乐宁朝她笑笑，点了点头走出卫生间，和赵庆学对视一眼然后将女人和自来水公司的人带了出去。
两人一起共事的时间一月不到，却已经生出了许多默契，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想做什么。
果不其然，赵庆学继续在屋子里查看情况。乐宁这边带着人走出来后，掏出本子开始询问记录。
她看向出来后靠着栏杆的中年女人，神色复杂。
刚才在楼下时，她还说没有那么巧的事情。没想到，这个世界真有这么巧的事。
面前的中年女人，赫然就是上周五晚上她和姚丽坐公交车时遇见的人。当时她吐槽自来水问题，她不过是过一道耳朵。
要是知道这自来水是真有问题，她当时指定打破砂锅问到底。
“阿姨你平复一下心情，我一会儿还有事想问一问你。”她说。
女人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对着乐宁点了点头。
乐宁没急着和她说，而是看向中年男人。这个人镇定许多，能问出一些事。
当然不是说他抗压能力好，是女人遭受的精神伤害更高。毕竟如果是真的，那这几天女人的生活用水……那可是泡尸体的水。
这个情况，就算再冷静稳重的人，也会忍不住崩溃。
事后不找心理医生，都算她心理素质超群。
见乐宁看向他，男人朝乐宁说道：“您尽管问。”
“好。”乐宁摊开本子，平视男人，“你们是哪天接到的检查自来水的电话。”
按照房子主人的敏感度，极有可能第二天就打了电话。
男人如实道：“我们是前天接到的投诉，可当时是周六，我们就说了星期一上班后上门来检查。今天早上的时候，这位同志又打电话来，我们忙完其他投诉就火速赶来了。”
乐宁颔首，这和她知道的对得上。
她再次问：“你们查看了附近楼栋的自来水了吗？几个漏洞的。”
“附近两三栋楼的都看过了，看完后才打的报警电话。” 男人说。
“那这栋楼你们查看过哪些地方了？”
“楼上楼下都看了。”
“有味道吗？”
“有的，楼上楼下在家是四五户人家全都有味道。”
乐宁问到这里手上的笔一顿，神色更加严肃，看向男人道：“你们……查看楼顶了水箱了吗？”
到这个小区，乐宁远远走过来，就隐隐看见这个小区似乎有屋顶水箱。
这样一栋楼的自来水出了问题，极有可能是楼顶的水箱有了问题。
男人瑟缩了一下，冲乐宁摇了摇头。
理由很简单，他们害怕。
要是看到什么东西，他觉得他们最近半个月别想好过了、
乐宁“嗯”了一声记录下来。
她看向心情恢复得差不多的中年女人：“阿姨，我想问你一点问题，你如实回答就好。”
“你是哪天发现自来水……不对的。”乐宁犹豫了一下，还是省略了味道这个词，怕刺激到面前的人。
中年女人短暂思考后道：“大前天吧，上周四。”说完她又补充道：“我这个人比一般人敏感一点，最开始发现不对问邻居，他们没察觉不对，我也就没有太在意。”
“最近小区有没有奇怪的事发生？”乐宁点头后再次问道。
“没有……吧！我不怎么打听这些，每天早出晚归的。”她说。
知道在女人身上问不出什么了，乐宁合上本子等赵庆学出来。
中年女人望着乐宁，欲言又止。
乐宁眼神柔和朝她笑笑，算是一种安抚。
不一会儿，赵庆学走了出来。
“走楼顶水箱看看吧。”他对着乐宁说，然后看向自来水公司的两人：“你们也一起。”
“……好。”
两人都有些不情愿，但警察的话他们只能听。
再说他们也知道为什么赵庆学要带他们上去，作为自来水公司的员工，楼顶的水箱他们十分了解。
乐宁跟在最后，四个人一起上了楼。
走到楼顶的铁门前，赵庆学看着被打开的生锈铁门，拿出脚套戴上，然后开始戴手套。
乐宁给自来水公司的员工也发了脚套，顺便叮嘱道：“保护现场，上面的东西不该动的不要动。”
“知道的！”
两人异口同声说。
赵庆学勾住铁门的边缘小心打开铁门，四个人走到楼顶。
楼顶地面只有小部分是干净的，一些不太平的地方被干掉的青苔壳子覆盖。
乐宁低头观察，能看出现场没什么痕迹。
四个人小心着走到屋顶水箱的位置。
卧式不锈钢水箱映入，银色的外壳在太阳下泛着亮晃晃的白色光芒。
走近后，乐宁看向自来水公司的两个员工。
“麻烦，打开一下，我们要查看里面的情况。”乐宁说。
两人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加上心里的一丝猎奇感，在接过两人递来的手套，以及被叮嘱注意事项后，两人上前打开水箱。
水箱比工业用小一些，只有一人高，长三米，宽度在一米左右。这样的水箱，在他们带来的专业工具面前很好打开。
而且，这个水箱，似乎也没有像其他水箱一样密封好，接口处被撬开过……
意识到这个事，两人心底更加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面色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