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渐渐沉下去，客厅里的灯亮了起来，暖黄的光落在每个人脸上，映得麻将牌都泛着温柔的光泽。
敖灵汐蹲在牌桌中央的软垫上，时不时用头蹭蹭明美的手，求块小饼干，或者在红子输牌时用尾巴尖拍拍她的手背，像是在安慰。
“胡！”这次轮到明美推倒牌，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运气好。”
红子看着她的牌，眼睛都直了：“清一色？明美你隐藏得够深啊！”
“只是碰巧。”明美把筹码收过来，又分给小哀一半，“刚才多亏了你提醒。”
小哀挑眉，没说话，嘴角却悄悄扬起。贝尔摩德看着她们，忽然对苏宇说：“看来你们这里，藏龙卧虎。”
苏宇笑了笑，刚想出牌，就被红子按住手：“等等！这张牌不能出！”她凑过来看他的牌，头发蹭过他的胳膊，带着洗发水的清香，“打这张‘九筒’，保险。”
苏宇依言打出“九筒”，果然没人胡牌。红子得意地扬起下巴：“看吧，听我的准没错。”
贝尔摩德看着他们凑近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故意打出张“东风”：“苏宇，这张你要吗？”
苏宇刚好缺张“东风”，伸手去拿，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手背，两人像触电似的缩回手，红子立刻嚷嚷起来：“喂！你们俩偷偷摸摸干什么呢？打牌就打牌！”
客厅里爆发出一阵笑声，连小哀都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屋里的笑声却越来越响，麻将牌碰撞的声音、红子的嚷嚷声、贝尔摩德的轻笑声、明美的温柔话语、小哀偶尔的吐槽，混在一起，像首最动听的歌。
打到第十局时，红子终于赢了一把，乐得她差点把牌桌掀了：“我就说我能赢吧！看到没？清一色自摸！”
她把筹码往自己面前拢，像只守着宝藏的龙，“今晚的晚饭，有人要负责咯！”
众人看向筹码最少的贝尔摩德，她笑着耸耸肩：“愿赌服输。说吧，想吃什么？”
“我要吃寿喜烧！”红子立刻喊，“还要苏宇上次做的那个焦糖布丁！”
“贪心。”贝尔摩德站起身，理了理裙摆，“不过，满足你。”她看向苏宇，“来帮忙？”
“求之不得。”苏宇跟着站起来，顺手揉了揉红子的头发，“赢了就别嚣张，小心等会儿吃撑。”
厨房很快热闹起来。贝尔摩德系着苏宇的围裙，尺寸有些大，显得她格外娇小，她负责切肉，动作利落得不像新手；苏宇则在旁边处理蔬菜，偶尔提醒她“肉片切薄点”；红子在客厅和厨房间跑来跑去，一会儿递瓶清酒，一会儿偷吃块牛肉，被贝尔摩德拍了手才老实；明美和小哀则在客厅收拾牌桌，偶尔传来几句笑语。
寿喜烧的甜香从锅里漫出来时，敖灵汐从沙发上跳下来，跑到厨房门口，眼巴巴地看着锅里翻滚的牛肉，尾巴尖摇得像朵花。苏宇夹了块刚煮好的牛肉，吹凉了递到她嘴边，小龙立刻叼住，满足地眯起眼睛。
“偏心。”红子凑过来，也张着嘴要吃，被苏宇弹了下额头，“去摆碗筷，马上就能吃了。”
晚饭时，五个人围坐在餐桌旁，寿喜烧的锅子在中间咕嘟作响，焦糖布丁散发着甜甜的香气。红子一边往嘴里塞牛肉，一边含糊不清地说：“下次……下次我肯定赢你们所有人！”
“拭目以待。”贝尔摩德喝了口清酒，眼里带着笑意。
明美笑着给她夹了块豆腐：“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小哀没说话，只是把自己碗里的牛肉夹给苏宇，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苏宇看了她一眼，夹了块布丁放在她碗里，换来她一个浅浅的笑。
窗外的星星亮了起来，透过餐厅的窗户，落在每个人的脸上。苏宇看着眼前的景象，忽然觉得，所谓的幸福，或许就是这样——有吵吵闹闹的牌局，有热气腾腾的饭菜，有身边这些吵不走、骂不散的人，在烟火气里，把平凡的日子，过成甜甜的模样。
寿喜烧的汤还在沸腾，焦糖布丁的甜香漫在空气里，连敖灵汐都蜷在苏宇的腿上，打着满足的小呼噜。
这样的夜晚，没有组织的追杀，没有案件的烦扰，只有温暖和欢笑，像块被阳光晒过的绒布，温柔地裹住了每个人的心。
饭后的客厅还残留着寿喜烧的甜香，明美正拿着干净的床单走进客房，贝尔摩德倚在门框上，看着她认真铺床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暖暖的灯光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斑，明美垂着的眼睫被照得透亮，动作轻柔得像在打理一件珍贵的瓷器。
“这间房朝南，下午有太阳，晚上也安静。”明美铺好床单，转身时对上贝尔摩德的目光，笑了笑，“衣柜里有干净的睡衣，要是不够暖和，我再去拿条毯子？”
贝尔摩德看着她眼底的温和，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雨夜——那时她还握着枪，瞄准镜里映着的就是这个女孩的侧脸，那时的她以为，宫野家的人都该为组织的“损失”付出代价。
可此刻，明美递来一杯温牛奶，指尖带着刚洗过床单的皂角香，轻声说：“睡前喝杯牛奶睡得好。”
心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不算疼，却泛开一阵陌生的麻意。贝尔摩德接过杯子，指尖触到温热的陶瓷壁，忽然笑了：“你倒是比你妹妹会照顾人。”
“小哀只是性子慢热。”明美弯起眼睛，“她刚才还问我，你喜欢软一点的枕头还是硬一点的。”
贝尔摩德挑眉，看向客厅方向——小哀正和苏宇讨论着什么，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柔和了许多。
她忽然想起那些针锋相对的过往，想起实验室里冰冷的器械声，想起自己曾咬牙切齿要让宫野家付出代价的狠话。
可现在，宫野家的姐姐在为她铺床，妹妹在客厅里等着分布丁，而那个总把“过去的事别放在心上”挂在嘴边的苏宇，正拿着叉子朝她这边扬了扬，眼里满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