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核那道金边刚亮起来，楚明舒还来不及喘口气，它猛地一震，像被人从背后踹了一脚。她整个人被掀飞出去，后背撞上一块碎石，闷哼一声。
左手还是死死抓着星核，指节发白。右手条件反射去摸储物囊，结果囊口的星辉一闪就灭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电。
“不好。”她心里咯噔一下。
头顶的空间开始扭曲，不是裂缝那种撕开的口子，而是整片空气像水波一样荡漾。地面咔嚓裂开，灵气全往星核里钻，连风都变了方向，呼啦啦地扑向那颗悬浮的小球。
《乾坤霓裳》突然烫了起来，她低头一看，袖口炸开一道口子，布料边缘焦黑，露出底下一条暗红色的纹路。那纹路还在动，像活的一样顺着胳膊往上爬。
“靠，这衣服要造反？”她想抬手去按，可手指刚碰到纹路，一股电流直接窜进脑子。
眼前一黑。
识海里的命运书签疯狂震动，一行字闪出来又碎掉：【双生共鸣可逆天命】。
她没空细看，抬头发现萧沉舟那边也不对劲。他撑着剑站在原地，剑气结界已经出现裂痕，像玻璃被砸出蜘蛛网。右肩那道旧伤又裂了，血顺着臂甲往下滴，在地上积成一小滩。
“你还能撑多久？”她喊。
“快不行了。”他回了一句，声音有点哑，“这玩意儿现在不是在吸收灵气，是在抽空间本身。”
话音刚落，星核嗡地一声，扩大三倍，周围空气直接塌陷，形成一个小型黑洞。楚明舒感觉自己的储物囊要被扯出去，连忙用空间之力锁住，可那股吸力太强，她的经脉开始发麻，像是有无数根针在里面乱扎。
《乾坤霓裳》上的裂纹越来越多，每裂开一道，就有紊乱的剑气喷出来，割得她手臂见血。她咬牙把七根金针召回来，准备再布北斗阵。
可金针刚离手，星核高频震颤，一股冲击波炸开，把她震退三步。金针脱手飞出，钉进地面，瞬间熔成铁水。
“常规操作失效了。”她抹了把脸，眼神扫过自己手臂。
那条星纹已经蔓延到肩膀，形状清晰——凤首朝上，尾羽隐没在衣料之下。她忽然想起什么，猛地抬头看向萧沉舟。
“你后颈那个胎记……是不是也长这样？”
萧沉舟没说话，但眼神变了。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不是修补。”她喃喃，“是共鸣。”
她咬破指尖，把血涂在星纹上，低声说：“双生印记，启。”
血刚沾上去，星纹爆发出刺目金光。她脑子里轰地一声，七窍同时渗出血丝。识海里的命运书签烫得像烧红的铁片，无数批注往外冒，又被某种力量强行压回去。
“啊！”她抱住头跪下来。
与此同时，萧沉舟身体一僵。他感觉到后颈的胎记在烧，血脉像是被人点燃了。他想维持剑气结界，可那股共鸣越来越强，逼得他不得不松手。
双股剑落地，发出一声闷响。
“放手！现在！”楚明舒挣扎着爬起来，踉跄冲向他。
他看了她一眼，没多问，直接松开了最后一丝真气。
两人十指死死扣在一起的瞬间，星纹和胎记同时炸开金光。空中那道空间裂痕猛地扭曲，一团由武韵绣纹凝聚的凤凰冲天而起，翅膀一展，把狂暴的能量流全部吞了进去。
风暴停了。
星核悬浮在半空，表面裂痕缓缓闭合，但内部脉动更深，像一颗蛰伏的心脏，随时准备再次跳动。
楚明舒腿一软，差点栽倒。萧沉舟伸手扶住她肩膀，发现她掌心的星纹还在发光，而且频率和星核完全一致。
“它没稳定。”他说。
“我知道。”她喘着气，“它在等什么。”
远处天际，空间微微波动，一道笑声直接出现在他们神识里。
“多么美味的绝望。”
楚明舒瞳孔一缩。
这不是投影，也不是远程传音。那声音像是从他们脑子里长出来的，带着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他一直听着。”她低声说，“从我们激活双生印记那一刻起，他就听见了。”
萧沉舟捡起双股剑，剑尖划地，把残余的乱流封进地下。剑身上的裂纹比之前更深，几乎要断。
他站到她身侧，两人背靠废墟，谁也没动。
掌心还贴着，星纹的光没熄。他们的呼吸慢慢同步，意识之间有种微妙的连接，像是共用一根神经。
“接下来怎么办？”她问。
“等。”他说，“他知道我们在哪了，不会让我们安静太久。”
她点点头，抬手摸了摸胸口。那里还在疼，像是有人拿刀在慢慢割。但她没说。
命运书签安静下来，刚才那句【双生共鸣可逆天命】的批注碎成了光点，散在识海深处。
星核静静漂浮，表面泛着蓝金交错的光。它不再吸收灵气，但也没有回落。就像一场暴风雨前的宁静。
楚明舒盯着它，忽然觉得不对。
“它刚才吞了那么多能量，按理说应该爆炸或者崩解。”她说，“但它现在像个……容器。”
“嗯。”萧沉舟看着天际，“装的是我们的命。”
她笑了一下，笑得有点涩：“那你可得抱紧点，我这人最怕死。”
他没接话，只是握紧了她的手。
掌心的星纹忽明忽暗，和星核共振的频率越来越快。他们的气血也开始同步，心跳、呼吸、体温，全都朝着同一个节奏走。
“你说秦无绝为什么要听？”她忽然问，“他到底想听什么？”
“答案。”他说，“或者……确认。”
“确认什么？”
“确认我们是不是真的连上了。”他转头看她，“一旦双生印记完全激活，规则就会变。他不能再随便篡改数据，也不能再预演结局。我们脱离剧本了。”
她愣了一下：“所以他在怕？”
“不是怕。”萧沉舟声音低下去，“是在馋。”
她还想问，可就在这时，星核轻轻颤了一下。
不是震动，是跳动。
像心跳。
两人同时抬头。
星核表面浮现出新的纹路，不再是之前的血管状，而是一圈圈符文，旋转着，像是某种启动程序。
楚明舒掌心的星纹突然灼烫，她下意识想松手，可萧沉舟反而握得更紧。
“别松。”他说。
“它在读取我们。”她咬牙，“它在扫描双生印记的数据。”
“那就让它扫。”他盯着星核，“看看它能挖出多少。”
星核的符文越转越快，蓝光渐盛。远处的空间褶皱再次波动，那道笑声又来了，这次带着笑意。
“恭喜你们。”声音说，“终于把自己送进来了。”
楚明舒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话没说完，她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被抽了一下。不是灵气，不是真气，是记忆。
一段画面闪过：小时候画的设计图，被贴在实验日志首页，写着：“原型灵感源”。
她瞪大眼。
“他不是在偷听。”她声音发抖，“他是在下载。”
萧沉舟脸色一沉，立刻运转真气想要切断连接，可发现自己的意识也被牵住了。那段童年记忆像被复制了一份，正顺着双生印记往星核里传。
“断不开。”他说，“链接已经双向开放。”
“那就关掉源头。”她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掌心星纹上。
血光炸开，星纹骤然收缩，共振中断一秒。
星核的符文停了。
笑声戛然而止。
两人喘着气，手 still 扣着，谁也不敢松。
“下次它会更快。”她说。
“下次我们就不给它机会。”他抬起剑，剑尖对准星核，“准备好反向入侵了吗？”
她咧嘴一笑：“等这破球再敢读我脑，我就把吐槽全灌进去，让它系统崩溃。”
他点头：“行，那就——”
星核突然又跳了一下。
这次，是朝着他们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