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湖边往回走的路，似乎比来时短了许多。于海棠提着沉甸甸的鱼篓，指尖被竹编的纹路硌出浅浅的红痕，却不觉得疼。耳边还回响着李晓东说“比广播里唱的还好听”时的语气，像湖里的暖光，一点点漫进心里。
刚走到灵泉空间四合院的月亮门边，就听见院里传来孩子们的喧闹。大毛二毛正举着树枝追打，三毛跟在后面喊“等等我”，梁拉娣站在厨房门口叉着腰喊“慢点跑，别摔着”，声音里的笑意比阳光还暖。
“钓着鱼啦？”娄晓娥从葡萄架下探出头，手里还捧着那本仙侠小说，看见鱼篓里蹦跳的草鱼，眼睛亮了亮，“这鱼够肥的，晚上能做道松鼠鱼。”
于海棠红着脸把鱼篓递给迎上来的梁拉娣，指尖刚松开竹柄，就听见李晓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拉娣姐，这条草鱼让海棠试试剖，她刚才说想学。”
“哦？海棠还会这个？”梁拉娣笑着把鱼拎出来，银亮的鱼身在阳光下闪着光，“那可得好好教教，这剖鱼啊，讲究个手法……”
于海棠心里一紧，她哪学过剖鱼？刚才在湖边不过是随口应和，此刻被众人的目光一聚，脸颊烫得像着了火。正想找借口推脱，手腕突然被轻轻碰了下，低头看见李晓东递来把小巧的剪刀，他的指尖带着点湖水的凉意，声音压得很低：“别怕，我教你。”
那三个字像颗小石子，在她心湖里荡开圈圈涟漪。她咬着唇接过剪刀，指尖微微发颤，看着梁拉娣把鱼放在院里的石桌上，心里既紧张又莫名地期待。
李晓东搬了个小马扎坐在石桌旁，示意于海棠也坐下。他拿起那把剪刀，指尖在鱼腹处比划着：“看好了，从鳃下面下剪子，别太深，不然会弄破苦胆……”他的声音低沉温和，带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于海棠原本乱跳的心，竟慢慢平静下来。
阳光透过葡萄叶的缝隙落在他手上，能看见他指腹上薄茧的纹路，那是常年干活留下的痕迹。他握着她的手，引导着剪刀轻轻刺入鱼腹，动作稳而轻柔，仿佛不是在处理一条鱼，而是在做件精细的活儿。
“感觉到了吗？顺着骨头的缝隙走……”他的掌心贴着她的手背，温热的触感透过薄薄的布料传过来，于海棠的呼吸突然一滞，目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再也移不开。
院里的喧闹似乎都远了。她能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声，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能感觉到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透过手臂传过来，像春日的风，轻轻吹过心湖。
【系统提示：于海棠爱慕值95点，已彻底沦陷。】
李晓东脑海里响起系统提示时，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即恢复如常。他早就察觉到于海棠对自己的心思，只是没想到会到“彻底沦陷”的地步。看着她低垂的眼睫和泛红的耳尖，心里泛起复杂的情绪——有怜惜，有暖意，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柔软。
“好了，剩下的你试试。”他松开手，往后退了半步，给她留出空间。
于海棠握着剪刀的手还在发颤，却比刚才镇定了许多。她学着他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剪开鱼腹，虽然动作生疏，却没弄破苦胆。当最后一片鱼鳞被刮掉，她抬起头看向李晓东，眼里的光亮得像星星：“东子哥，我弄好了！”
“真棒。”李晓东笑着点头，拿起旁边的清水帮她冲洗鱼身，“第一次就能弄成这样，比京茹当初强多了。”
秦京茹正好从屋里出来，听见这话嚷嚷道：“东子哥你咋还揭我短？我那是故意的，想让你多教教我！”
众人都笑起来，于海棠看着李晓东眼里的笑意，心里像被灌满了蜜糖，甜得发胀。原来被他夸奖，是这样让人欢喜的事。
中午吃饭时，梁拉娣果然做了松鼠鱼。金黄的鱼身裹着琥珀色的糖醋汁，撒着翠绿的葱花，端上桌时香气扑鼻。孩子们抢着夹鱼肉，李建国被秦淮茹喂了点鱼茸，小嘴巴吧唧着，吃得满脸都是。
“海棠，尝尝这个，你剖的鱼，吃着格外香。”何雨水夹了块鱼肉放在她碗里，眼里的笑意温柔得像水，“以后有空常来，跟我们一起学做菜。”
于海棠心里一暖，夹起鱼肉放进嘴里，酸甜的滋味漫开时，眼角有些发热。她一直担心自己是外人，可她们待她，却比亲人还亲。
吃完饭，娄晓娥拉着于海棠去看她新买的话本，秦淮茹和何雨水收拾碗筷，梁拉娣坐在院里择菜，李晓东则带着孩子们去空间的菜地里摘草莓。于海棠捧着话本，目光却时不时往菜地的方向瞟，那里传来孩子们的欢呼和李晓东的笑声，像根细细的线，牵着她的心。
“别看了，魂都飞了。”娄晓娥用胳膊肘碰了碰她，促狭地眨眨眼，“东子哥是不是很好？我们第一次见他时，也被他迷得不行。”
于海棠的脸“腾”地红了，慌忙低下头：“晓娥姐你胡说啥呢。”
“我可没胡说。”娄晓娥翻过一页书，声音压得低低的，“东子哥这个人啊，看着大大咧咧，其实心细着呢。你看他对我们，对孩子，哪样不是掏心掏肺？”她侧过头看着于海棠，眼里带着认真，“喜欢他也不丢人，咱们院里的姐妹，哪个不是真心实意对他好？”
于海棠的心跳漏了一拍，咬着唇没说话，心里的那点羞怯，却被娄晓娥的话驱散了不少。是啊，喜欢他，不是丢人的事。
傍晚时，于海棠要回家了。李晓东说送她出去，两人并肩走在灵泉空间的小路上，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叠在一起。
“东子哥，今天……谢谢你。”她轻声说，指尖绞着衣角。
“谢啥，都是应该的。”李晓东看着她，夕阳落在她脸上，把她的轮廓描得格外柔和，“以后没事就过来。”
“嗯！”于海棠用力点头，眼里的光比夕阳还亮。
李晓东停下脚步：“到这儿就行了，外面有人接你吗？”
“我自己回去就行，不远。”于海棠看着他，突然鼓起勇气，从兜里掏出个东西递过去，“这个……给你。”
是个用红绳编的平安结，绳结打得不算精巧，却看得出来很用心。是她昨晚熬了半宿编的，本来没勇气送，此刻却像是被夕阳鼓足了劲。
李晓东接过平安结，指尖碰到她的手，两人都顿了顿。他看着绳结上的纹路，眼里泛起暖意：“编得真好，我收下了。”
于海棠的脸更红了，转身就跑，跑了几步又停下，回头对他挥挥手：“东子哥再见！”
“再见。”李晓东挥了挥手，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迷雾里，手里的平安结还带着她的体温，暖暖的。
出了灵泉空间，于海棠一路跑回家，直到关上房门，才靠在门板上大口喘气。心脏还在砰砰直跳，脸上的热度却久久没退。她知道，自己是彻底栽了。栽在他温柔的笑意里，栽在他耐心的教导里，栽在他那句“都是一家人”里。
而灵泉空间的小路上，李晓东摩挲着手里的平安结，看着夕阳沉入远处的树林，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95点的爱慕值，是沉甸甸的心意。他或许给不了她独一份的偏爱，却能给她一个家的温暖，一份稳稳的依靠。
晚风穿过空间的树林，带着青草和果香，像首温柔的歌，唱着心湖里悄悄漾开的情意，唱着这个永远暖融融的家，还有那些藏在烟火气里的，越来越深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