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风跟刀子似的刮在脸上，李晓东蹬着三轮车拐进胡同口时，睫毛上已经结了层薄霜。车斗里码着半人高的煤块，用帆布盖得严严实实，旁边捆着两床厚棉被，角落里塞着鼓鼓囊囊的布包——里面是从空间里取的白面、鲜肉和糖果，车把上还挂着一网兜苹果，红通通的煞是喜人。
他抬头望了眼胡同深处那座孤零零的砖瓦小院，院墙是用碎砖拼的，墙头还缺了个角，门口的歪脖子树落光了叶子，看着格外冷清。
第一次是半年前，于莉的妹妹于海棠在轧钢厂广播时咳得直不起腰，脸憋得青紫，西医查不出病因，中医开了方子也不见好。于莉急得直掉泪，托人四处打听，最后找到他这儿。他用灵泉水混在药汤里，让于海棠喝了三天，那顽固的咳嗽竟真的好了。
第二次是上个月，于家老爷子干活时摔断了腿，家里连买石膏的钱都凑不齐。于莉红着眼圈来求他，他没多说，直接给了二十块钱和两斤红糖。那天他才知道，于家就靠老爷子在街道工厂糊纸盒挣钱，母亲常年卧病，于莉在棉纺厂当挡车工，于海棠在轧钢厂当广播员，姐妹俩的工资刚够糊口，日子过得比秦淮茹家还紧巴。
三轮车在院门口停下，李晓东刚掀开车上的帆布，院里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于莉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棉袄，系着补丁围裙，手里还攥着没纳完的鞋底，看到他时眼睛一亮，快步跑了出来。
“李大哥，这么冷的天，你咋来了？”她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像春风拂过湖面，说话间呵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散开。
于莉生得极好看，不是秦京茹那种带着怯意的清秀，也不是娄晓娥那种藏着锋芒的明艳，她的美带着股温润的书卷气，眉眼弯弯的，笑起来左边嘴角有个小小的梨涡，让人看着就心里舒坦。此刻她头发用布带松松挽着，几缕碎发被风吹到脸颊，更添了几分楚楚动人。
“看天气预报说这几天下雪，给你们送点煤和过冬的东西。”李晓东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你家老爷子腿好点没？”
“好多了，能拄着拐杖下地了，天天念叨着要谢你呢。”于莉说着，赶紧往院里喊，“爸，妈，海棠，李大哥来了！”
屋里传来一阵响动，于父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出来，脸上堆着感激的笑：“小李同志，又让你破费了，这怎么好意思……”他穿着件打了好几块补丁的旧棉袄，颧骨冻得通红，眼神里满是过意不去。
于母也被扶着出来，脸色蜡黄，咳嗽着说：“快进屋坐，外面冷……”
“先进屋暖和暖和，东西我自己搬就行。”李晓东笑着摆手，刚要弯腰搬煤，身后传来个清冷的声音：
“不用，我来。”
于海棠从屋里走出来，穿着轧钢厂的蓝色工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里带着点疏离。她跟于莉是亲姐妹，性子却截然相反，于莉温和，她却像只带刺的刺猬，尤其是在厂里当广播员后，更是平添了几分傲气。
“海棠，别愣着，搭把手。”于莉嗔怪地看了妹妹一眼，拿起墙角的扁担就要挑煤。
“放下。”李晓东拦住她，“你细皮嫩肉的，别闪着腰。”他转头对于海棠说，“你帮我搭个手，把煤卸到墙角就行。”
于海棠没说话，却默默地走到车斗另一边，两人合力把煤块卸下来，码在院墙根下。她动作不算熟练，额角很快渗出细汗，呼吸也有些急促。李晓东看她冻得鼻尖发红，心里叹了口气——这姑娘就是嘴硬，上次咳嗽好利索后，虽然没说过谢，却总在广播里有意无意地夸轧钢厂的采购员“热心肠”，他知道，那是说给他听的。
【叮！于海棠参与劳作，隐性感激值转化，爱慕值提升至65\/100（口是心非）。】
卸完煤，李晓东又把白面、鲜肉和糖果搬进屋里。于家的屋子很小，就两间正房，里屋住着老两口，外屋摆着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靠墙放着个掉漆的柜子，连台像样的暖壶都没有。
“李大哥，你快坐，我给你倒热水。”于莉忙着找干净的杯子，翻了半天，才找出个没豁口的搪瓷缸子，倒了热水递过来，“家里条件差，你别嫌弃。”
“跟我客气啥。”李晓东接过水杯，暖意顺着掌心蔓延开，“这两床棉被是新做的，棉花厚实，晚上盖着暖和。这十尺棉布，你和海棠做身新棉袄，过年也能穿得体面点。”
于父看着那雪白的面粉和鲜红的肉，眼圈红了：“小李同志，你对我们家的恩情，我们都不知道咋报答了……”
“叔，您别这么说。”李晓东放下水杯，从兜里掏出个小瓷瓶，“这里面是我托人弄的药膏，治腿伤的，您每天抹两次，好得快。”他怕老人不肯收，又补充道，“不值钱，您放心用。”
于母咳嗽着说：“莉儿，快给你李大哥拿点瓜子，上次你张婶送的……”
“不用麻烦阿姨。”李晓东起身，“我就是顺路过来看看，厂里还有事，得先走了。”
“吃了饭再走啊！”于莉急忙挽留，“我这就去杀鸡……”
“别杀鸡！”李晓东赶紧拦住她，“你们留着补身体，我真有事。”他看了眼桌上的日历，“过两天我再来看你们，给老爷子带点排骨汤。”
于莉还想再说什么，于海棠突然开口：“我送你。”
两人走到院门口，于海棠看着三轮车，轻声说：“上次的事，谢了。”声音很轻，几乎要被风吹走。
李晓东笑了笑：“举手之劳。你广播时别太用劲，那咳嗽容易复发。”
于海棠的脸微微一红，别过头去：“知道了。”她顿了顿，又说，“厂里最近查得严，你……自己当心。”
【叮！于海棠主动关心，情感防御松动，爱慕值提升至70\/100（暗藏关心）。】
“我知道，谢了。”李晓东跨上三轮车，刚要蹬，于莉追了出来，手里拿着个布包。
“李大哥，这个你拿着。”她把布包塞给他，“是我给你纳的鞋垫，棉花填得多，穿着暖和。”
布包是用碎花布缝的，针脚细密，里面的鞋垫厚厚的，还绣着简单的花纹。李晓东心里一暖：“让你费心了。”
“不费心。”于莉的脸像熟透的苹果，小声说，“你……路上慢点。”
看着她站在寒风里，眼神里满是不舍，李晓东心里一动，点点头：“嗯，你也快进屋，别冻着。”
【叮！于莉赠送亲手制作的鞋垫，情感浓度提升，爱慕值提升至85\/100（倾心相待）。】
三轮车驶出胡同，李晓东回头望了一眼，见于莉还站在院门口，于海棠也探出头来，两人的身影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单薄。他叹了口气，从空间里取出块腊肉和两斤红糖，悄悄放在了胡同口的柴火垛后——于家好面子，直接给肯定不收，这样他们路过时能看见，也不会觉得难堪。
风更大了，卷着雪粒子打在脸上生疼。李晓东蹬着车，心里却暖暖的。他想起于莉温柔的笑，想起于海棠别扭的关心，想起于父感激的眼神，忽然觉得，这点辛苦不算什么。
这个年代的人，日子过得苦，心却像寒冬里的炭火，一点温暖就能焐热。于莉家虽穷，却有着最难得的骨气和善良，于莉的温柔，于海棠的嘴硬心软，都让他觉得亲切。
路过供销社时，他进去买了两斤冰糖和一包茶叶。于母咳嗽，冰糖能润喉；于父爱喝茶，虽然喝不起好的，这点茶叶也能让他解解馋。等过两天雪停了，再给她们送过来。
三轮车在雪地里碾出两道辙，李晓东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心里盘算着下次来该带点什么。或许可以弄台收音机？老两口在家闷，听听广播能解闷。于莉喜欢看书，空间里有几本旧小说，也能给她带来点乐趣。
至于于海棠，那姑娘性子傲，估计啥都看不上，不如弄点广播员能用的嗓子保养药，实用。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笑了。这姐妹俩，一个像水，温柔包容；一个像火，外冷内热，倒是有趣得很。
雪越下越大，很快就把屋顶和树梢都染成了白色。李晓东加快了蹬车的速度，远远地看见三进四合院的轮廓，心里踏实了不少。
院里肯定已经生好了火，秦淮茹炖的萝卜汤该好了，梁拉娣在纳鞋底，娄晓娥在看书，秦京茹在等着他回来……一想到这些，他就觉得浑身是劲。
生活或许清贫，时局或许动荡，但只要心里装着这些温暖的人，日子就有盼头。就像于家小院，虽然破旧，却因为那份相互扶持的亲情和藏不住的善意，显得格外有温度。
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也不知道于莉姐妹的心意最终会走向何方，但他知道，只要自己能帮一把，就绝不会袖手旁观。这不是什么伟大的想法，只是觉得，人活着，就该多给别人点温暖，就像这寒冬里的炭火，照亮别人，也能温暖自己。
三轮车拐进熟悉的胡同，李晓东看见秦京茹正站在院门口张望，红着鼻子，跺着脚取暖。
“晓东哥！”看到他，她像只小鸟似的跑过来，接过他手里的布包，“可算回来了，雪下这么大，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傻丫头，再大的雪也得回来啊。”李晓东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快进屋，冻坏了吧？”
“不冷。”秦京茹挽着他的胳膊，叽叽喳喳地说，“秦姐炖了羊肉汤，拉娣姐烤了红薯，就等你了。”
走进院门，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肉香和红薯的甜香。李晓东看着院里的灯火，听着屋里的笑语，心里一片安宁。
他知道，无论外面有多少风雪，这里永远是他最温暖的港湾。而那些他伸出援手的人，那些藏在心底的善意，也会像这寒冬里的种子，等到春天，总会开出最美的花。
雪还在下，但他的心里，早已是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