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德恩笑了笑，他看时瑜是一身便于出行的装扮，单肩包上还挂了一串毛绒挂件：“好巧，你去莱德西宁星球游玩吗？”
“是，您怎么会在这里?”
时瑜理解不了了。
皇帝出门不应该单独一辆飞行舰，前面十辆飞行舰开道后面十辆飞行舰收尾左右两边各十辆飞行舰护航吗？
怎么坐这种民用飞行舰出门?
见她疑惑，凯德恩解释道：“我去莱德西宁星球考察，坐私人飞行舰太无聊了，偶尔体验一下客运舰，还挺有意思的。”
他甚至开了个玩笑：“干我们这行的，也是需要乐趣和休息的。”
时瑜点点头。
“时老师一个人去玩？”
“不是，同伴临时有事。”
凯德恩微微颔首：“实在可惜。”
时瑜靠在椅背上，给伊莱希汀发了条已经登舰的消息，接着不解抬眼：“他等下就来了。”
可惜什么？
凯德恩的目光在她光屏上停留了一秒，却没再和她继续探讨这个问题：“莱德西宁星的海很漂亮，晚上吹海风也很舒适，你喜欢海吗？”
“还好。”
凯德恩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时瑜已经拿出了遮光眼罩。
“准备睡觉了?”
“是。”时瑜丝毫没有因为旁边是当今帝国陛下而受到什么影响，她想得很开，既然皇帝都在舰上，那这飞行舰必然不可能出问题。
时瑜坦然道：“我先睡了，您随意。”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不想玩游戏，不想看光屏，也不想和人聊天。
说罢，她就把眼罩往下一拉，盖住眼睛，头歪向了凯德恩的反方向。
她拉得随意，刘海有几缕被压在了里面，但她完全没有注意到。
或许注意到了也不会在意。
但一直看着她的凯德恩发现了，他径直倾身过去，帮时瑜把被压着的刘海整理了出来，还往旁边轻拨了拨。
还没睡着的时瑜只觉得有人在抓她的头发。
她把眼罩掀了些起来，想看看怎么回事。
手还没收回去的凯德恩一顿。
他们俩距离近，时瑜又恰巧是一个抬眼。
丝绸眼罩下是双极漂亮的眼睛，猝不及防的和凯德恩撞上了视线。
“你头发乱了。”
凯德恩收回手，若无其事道。
时瑜：“……”
真是有够讲究的，睡觉还管头发乱不乱。
她随口应了声：“谢谢，我不在意。”
说罢便拉上眼罩接着进入睡眠。
凯德恩看了她一会，而后拿起一旁的毯子，给她盖了上去。
飞行舰速度很快，临近莱德西宁星球时，凯德恩喊醒了时瑜。
“时老师，我们到了。”
时瑜缓了会神，坐直了身体，看向外面。
莱德西宁星球多海，外表呈现出蔚蓝色，体积并不大。
飞行舰缓缓落地，时瑜下飞行舰后拖着箱子往外走。
她不留痕迹的扫了一眼身后。
这座飞行舰上，乘客似乎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
有个人时瑜还有点眼熟，似乎是校庆那天，带她去见凯德恩的人。
好吧，皇帝陛下出行，哪怕坐客运舰，也必然是大阵仗。
戴着口罩，全副武装，脸遮得严严实实的的凯德恩问时瑜：“时老师，你酒店在哪？”
时瑜打开伊莱希汀给她发的那个计划表看了一眼。
“沃康酒店。”
“沃康?”
凯德恩把自己的光屏打开，示意时瑜看。
“好巧，我也住沃康。”
房号还是隔壁。
凯德恩似乎心情很好：“我与时老师，当真有缘。”
时瑜：“……嗯。”
“一起去吧?”凯德恩邀请时瑜，“来接我的飞行器已经到了，你要是另外打过一个，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
伊莱希汀有些烦躁。
他以为这是个短会，结果会议开了快三个小时，还是没有开完。
詹理斯带来的资料多而复杂，各种数据表一大堆，伊莱希汀觉得自己的耐心都要被消耗殆尽。
但对方是科研界老前辈，伊莱希汀闭了闭眼，忍了下来。
“原先解决精神力暴乱的研究就两个大方向，堵或是疏。”
“曾经有人提出以高阶精神力镇压低阶精神力，也做了这方面的尝试，的确见效快，但治标不治本，强行压抑对精神域并没有好处，而且它的先决条件在于，必须要能找到比精神力暴乱的这个人更加强大的精神力。”
“这个条件很好满足，也很难满足，总有人比别人更强，但你怎么保证更强的那个人就愿意救你?金字塔是由顶的，一层救一层的话，最顶端那一批人精神力暴乱怎么办?”
“另一种方法是疏，通过舒缓精神域，增强GAbA神经递质进行缓解，这其实有点类似于你们的S·A药剂，这个方向皇家研究院之前也尝试过，我们甚至比你们更早研制出了a·f5药剂，但容易产生耐受性，并且有很强的成瘾性。”
“而你们的S·A药剂没有，它综合了两方面的好处，见效快，不损伤精神域，成瘾性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得益里面的一种物质γ—腓，只是我十分好奇，你们是怎么发现，又从哪里提取到的这种物质，S·A药剂问世两年多，我相信不止皇家研究院分析过，可是没有任何人复刻过出来，别说S·A药剂了，连γ—腓我们都找不到。”
伊莱希汀并没有回答他。
詹理斯哈哈笑了两声，倒也不介意伊莱希汀的沉默：“也对，这可是白塔核心机密，伊莱首席必定不会和我这老头子说。”
“精神力恢复，我这边倒是有个发现。”
詹理斯终于说到了自己感兴趣的地方，伊莱希汀也提了点精神：“您说。”
“我们发现，精神力也是可以被提取和置换的。”
“精神力置换?”
“是啊，精神力置换，就在昨天，我们成功了一个案例。”
“……”
詹理斯把那些三重加密的资料打开，详细同伊莱希汀介绍了许久。
刚巧这时，时瑜的消息发给了他：我在酒店里了。
伊莱希汀给她回了一个好。
【首席】：路上有发生什么吗？
时瑜坐在酒店沙发上，身后的落地玻璃窗看出去，是一望无际的海，她回得很快：没有。
看着对面还在滔滔不绝的詹理斯，伊莱希汀敛眸，又问了时瑜一句：有碰见什么人吗？
【?\/??????\\?】：有。
伊莱希汀敲了个单字过去：谁?
【?\/??????\\?】：陛下。
……
“我这回过来，也是想邀请你一起。”詹理斯道，“我代表皇家研究院，再次邀请白塔，一起攻克这个难题。”
伊莱希汀没有回话，而是看着时瑜发过来的这两个字，很轻微的，嘲弄似的扯了扯嘴角，冷笑了声。
他算是知道了。
凯德恩，真是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