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轰！”
上百门后装线膛炮，早已经调整好了角度，对着棱堡发出怒吼。
这一刻，大地在颤抖，空气在燃烧。
一枚枚特制的开花弹，划破长空，狠狠的砸向火海中的棱堡。
整个棱堡，成了荷兰人最好的葬身之地。
什么棱堡的斜面设计，什么无防御死角，根本就是个笑话。
在这种超越时代科技碾压下，完全就是降维打击！
棱堡内，已经彻底乱了套。
炮弹的爆炸声，火焰的燃烧声，士兵的惨叫声，建筑的坍塌声，交织成一首侵略者的送葬曲！
卡尔文抱着脑袋，像一只受惊的老鼠躲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
头顶不断传来的爆炸声，灰尘皮速速的落下，仿佛随时都会将他给活埋在这里。
“上帝啊！魔鬼！他们就是魔鬼！”
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陈墨的火炮打的这么准，威力这么大。
在这个火炮大多还采用实心铁弹对轰的时代，
完全超出了他对战争的理解。
一名荷兰士兵满脸是血的冲了进来，哭着喊道。
“外面的城墙快要塌了！！火势太大，我们根本无法在跑位上待着！”
“在这么炸下去，咱们都得死在这里！”
卡尔文猛的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人质！我们还有人质！”
“快！把那些苦力都抓过来，把他们赶上城墙！”
“我就不信，陈墨真敢把自己的同胞也一起炸死！”
这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可副官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绝望。
“使者先生，没……没人了……”
“什么？什么没人了？你给我说清楚！”
“那些苦力和壮丁，一夜之间，全消失了……”
“什么？”
卡尔文一把揪住这个士兵的领子，歇斯底里的吼道。
“什么可能！那几千个壮丁呢？附近的居民呢？”
士兵颤抖着说道。
“都……都不见了……”
“刚才我去看了，这些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全消失了……”
轰！
仿佛是为了印证这个士兵的话，一枚炮弹落在了卡尔文所在的指挥室附近，震得整个房间都在摇晃。
卡尔文颓然的松开手，整个人瘫软在地。
人质没了。
最后的筹码也没了……
这棱堡，现在分明就是一个陈墨精心编制的笼子。
陈墨压根就是在耍猴，而这个猴子，就是自己！
他看着自己在这里上蹿下跳，修建工事，却等到自己一切准备就绪，再轻描淡写的抽走他所有的底牌。
“陈墨！你！！你！！你比魔鬼还要狠毒！！”
卡尔文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他终于明白，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普通的东方统治者。
而是一个拥有和上帝掰手腕实力的强大对手。
另一处掩体里，郑芝龙躲在角落里，听着外面的炮火声，脸上露出一丝神经质的笑容。
“呵呵！呵呵呵……”
“没了……都没了……”
他看着身边几个瑟瑟发抖的亲兵，眼中满是绝望。
曾几何时，他郑芝龙一声令下，万炮齐发，何等风光。
这大海上，又有谁敢不从？
可如今……
他却像一只躲在阴沟里的老鼠，等着死亡的审判。
“报应……都是报应啊！”
郑芝龙喃喃自语，想起了死在旗杆下的李三勇。
“首领！咱们冲出去吧，跟他们拼了！”
一个死忠将领红着眼睛喊道。
“拼？拿什么拼？”
郑芝龙指了指头顶。
“你听听这炮声，咱们连敌人在哪都找不到，出去除了送死，还能干什么？”
“那也比窝囊死在这里强！”
那将领大吼一声，拔出刀就要往外冲。
“轰！”
这将领刚冲出房间，一枚炮弹正好落在了他的身边。
他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被爆炸撕成了碎片。
鲜血溅了郑芝龙一脸。
他呆呆的摸了摸脸上的温热，眼中最后一丝光亮，也熄灭了。
城外，陈墨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看着远处几乎被炸成废墟的棱堡，脸上没有丝毫怜悯。
炮火已经炸了整整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里，火炮营几乎打光了这几个月军器局造出的所有炮弹。
这不仅仅是一场战争。
更是陈墨想要借机进行一场新式火器的实战演练。
以便发现问题，及时解决。
“差不多了！”
陈墨淡淡说道。
随着陈墨下达命令，炮声终于渐渐停歇。
战场上，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和偶尔传来的墙体倒塌的声音。
刚刚还看似坚固无比的棱堡，此刻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和烧焦的尸体。
黄得功看着眼前的景象，激动的手舞足蹈。
“舒服！太他娘的舒服了！”
“这辈子没打过这么舒畅的仗！”
“国公爷，也就是您，换了别人，谁舍得这么打啊，这得是多少炮弹啊！”
陈墨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相比于将士们的生命，相比于华夏的尊严，这点弹药算什么？
再说了，等东南海域一统，以一国的体量，随便和周边的国家做做生意，都堪比印钞机。
陈墨缓缓开口。
“传令下去，准备攻城！”
咔嚓！咔嚓！
一阵整齐的金属撞击声响起。
上万玄甲军，同时将明晃晃的刺刀卡在了枪口上，以应对可能遇到的巷战。
郑森策马来到阵前，看着眼前的废墟，深吸一口气。
“四叔，甘将军，该我们了！”
甘辉虽然重伤未愈，但依然强撑着骑在马上。
他咧嘴一笑，眼中充满杀意。
“这种封神之战，若是错过了，我这辈子都会难受！哈哈！”
郑芝凤点了点头，拔出战刀。
“这最后一刀，必须咱们自己砍……”
“就当是清理门户吧……”
郑森长剑一挥，直指前方。
“全军出击！”
“杀！”
黑色的洪流，朝着那片废墟汹涌而去。
而躲在废墟里的卡尔文和郑芝龙，听到城外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感受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栗。
卡尔文缩在角落里，手里紧紧握着一个十字架，无与伦次的念叨着。
“不要……主啊……救救我……”
“我是文明人，我是绅士，我不能死在这里……”
可惜，上帝听不到他的祈祷。
这里是华夏，不归他的上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