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特·斯卡曼德的箱子世界在清晨六点炸开了锅。当他的旧皮靴踩上由藤蔓自然编织成的演讲台时,三只正在偷吃他袜子的狐媚子尖叫着窜进苔藓丛。他对着由发光菌菇和蜘蛛丝构成的简易麦克风吹气,菌丝话筒震颤着喷出细碎孢子:
“呼,呼——紧急集合!”
角落的镀金鸟巢里,嗅嗅泰迪从金加隆堆里探出黑鼻子:“哎呀,这老登大清早喊什么?”它爪子里还攥着半枚纽特结婚戒指。
“纽特,”护树罗锅皮克特顺着藤蔓滑到他肩头,细小的叶子手叉腰,“你要做核酸啊?”它头顶的嫩芽随着质问一抖一抖。
纽特推了推滑到鼻尖的圆眼镜,蓝绿色眼睛在箱中世界的微光里闪烁:“国际儿童节了,”他声音带着赫奇帕奇式的柔软,“想问问大伙儿有什么愿望?”
泰迪瞬间从金巢弹射起步,短腿在苔藓地狂奔:“啊!今天客流量爆炸!”它激动得绒毛炸开,“上个月业绩垫底,翻倒巷珠宝店周年庆就指望今天翻盘!”
纽特一把揪住它后颈皮:“你又想去偷?!”
“文化人的事能叫偷吗?”嗅嗅在半空扑腾,黑眼睛瞪得溜圆,“跟我读——盗!亦!有!道!”它甚至用爪子在空中划出歪扭的古代魔文。
“胡说八道!”纽特气得眼镜起雾,“就因为你,我被傲罗追捕令贴满五大洲!上次科尔温来做客——”他声音陡然拔高,苔藓墙壁应声震动,“你吞了他的炼金无线耳机!那玩意儿能召唤雷鸟虚影!”
菌菇话筒突然发出刺耳蜂鸣。泰迪心虚地蜷成毛球:“急、急到要解剖我?”
“他魔杖都抵着你肚子了!”纽特想起那晚科尔温熔金瞳孔里翻滚的雷暴,“要不是看在同窗情谊……”话未说完,泰迪突然掏出个刻满蛇纹的金加隆,叮当弹向空中。
“其实我还顺了这个。”嗅嗅小声嘟囔。
纽特如遭雷击:“梅林的胡子!你偷莱斯特兰奇家徽金币?!不怕他把你串成烤肉献给格林德沃?!”
“行了!”皮克特一叶子拍在纽特耳垂上,“蒂娜怎么办?儿童节也要撒狗粮?”它头顶嫩芽愤怒地卷曲,“我虽然长得像韭菜,但拒绝当电灯泡!哪个节日都被你们过成情人节,考虑过神奇动物的心理健康吗?”
纽特耳尖泛红:“有……有这么严重?”
“严重?!”皮克特跳到菌菇话筒上,细嗓门响彻整个生态圈,“独角兽银辉昨天离家出走了!知道为什么吗?就因为在瀑布边撞见你和蒂娜——”它用两片叶子做了个亲吻的动作。
“银辉在哪?!”纽特差点摔下演讲台。
泰迪弱弱举起爪子:“卡在箱口门框了……它犄角太宽挤不出去,半夜又溜回来了。”
皮克特恨铁不成钢地抽打菌菇:“重点是他有这个心!”
“我注意!一定注意!”纽特双手合十,“现在去召集大家,我们出门过节!皮克特想吃什么?”
小树精立刻展开叶片旋转:“仰望星空派!要放满会动的沙丁鱼!”
纽特笑着点头,转头却僵在原地——金巢空空如也。“泰迪?!嗅嗅!!!”他绝望的吼声震得发光蘑菇集体熄灭。
***
此刻的箱外世界,科尔温·莱斯特兰奇正倚着纽特家吱呀作响的篱笆。熔金瞳孔在晨光下流转,指尖把玩着三枚跳踢踏舞的金加隆。忽然,他天鹅绒外套的内袋诡异地鼓起。
“哟,”科尔温慢条斯理地探手入袋,揪出个拼命挣扎的黑毛团,“这不是盗亦有道的泰迪先生吗?”他晃了晃满爪金粉的嗅嗅,一枚莱斯特兰奇家徽金币正卡在它牙缝里,“对我的金库这么念念不忘?”
泰迪盯着他掌心旋转的金币,黑眼睛变成心形:“哇哦~金闪闪~”
“纽特!!!”科尔温的咆哮裹挟魔力震飞了屋顶鸽子,“你家惯犯又双叒偷我祖传金币!!!”
木门轰然洞开。纽特冲出来时护树罗锅还抓着他乱翘的头发,皮克特看到科尔温熔金瞳孔里翻涌的雷云,吓得用叶子捂住眼睛。
“误会!”纽特徒劳地掰嗅嗅的爪子,“快吐出来泰迪!”
科尔温冷笑,魔杖尖端凝聚蓝白色电光。泰迪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嗝——那枚蛇纹金币裹着黏液喷到科尔温锃亮的龙皮靴上。
时间凝固了。皮克特从指缝偷看,纽特的喉结紧张滑动。科尔温缓缓低头,熔金瞳孔缩成两道燃烧的细线。他弯腰拾起沾满唾液的金币,用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
“空间折叠术学费,”他突然开口,声音轻柔得可怕,“嗅嗅产后护理费,精神损失费……”每报一项,魔杖就迸出一簇危险的电火花。泰迪开始装死,爪子却还死死攥着两枚小金纽扣。
纽特绝望地闭眼:“我用雷鸟褪羽抵债……”
“不必。”科尔温的唇角忽然勾起诡谲的弧度。他魔杖轻挥,泰迪爪中的金纽扣突然膨胀变形——竟化作两个迷你科尔温玩偶!玩偶叉腰狂笑,同步率百分百地喊出:“儿童节快乐!小偷泰迪!”
泰迪惊得炸毛,玩偶却灵活地跳上它脑袋蹦迪。皮克特笑得在纽特头顶打滚,嫩芽喷出金色花粉。
“派对道具而已。”科尔温优雅地弹走靴上灰尘,变魔术般展开张星空蓝请柬,“翻倒巷‘神奇马戏团’儿童节专场,”他熔金眼瞳扫过呆滞的纽特,“银辉的犄角卡不进普通门框,但马戏团帐篷……”他意味深长地停顿。
箱子里传来轰隆巨响。独角兽银辉顶着卡门的犄角撞开箱盖,水汪汪的大眼睛渴望地望向请柬上旋转的帐篷图案。皮克特欢呼着射出发光孢子,在晨空中炸出“仰望星空派”字样。
泰迪趁机扑向请柬,却被迷你科尔温玩偶按着脑袋跳踢踏舞。纽特看着科尔温熔金瞳孔深处那抹恶作剧得逞的微光,突然想起七年级时,这个斯莱特林首席也曾这样把乌姆里奇的办公室变成热带雨林。
“门票费,”科尔温将请柬塞进纽特沾满泥土的手心,指尖掠过他掌心的茧,“用你家嗅嗅今日‘业绩’分成支付。”他转身时天鹅绒袍角翻飞,一枚金加隆精准弹进泰迪怀里。
嗅嗅抱着金币愣住,玩偶还在它头顶高唱跑调的《盗贼之歌》。银辉用犄角轻顶纽特后背,皮克特在发梢催促:“快走啊老登!沙丁鱼要跑了!”
晨光中,科尔温的背影融进跳跃的金线里。纽特握紧留有雪松香气的请柬,箱中世界的风带来蒂娜的呼唤。泰迪突然将金币高高举起——币面蛇纹在阳光下融化重组,竟变成嗅嗅抱着金矿的滑稽浮雕。
“盗亦有道!”嗅嗅庄严宣布,爪子却把金币藏进腹袋最深处。皮克特翻了个巨大的叶子白眼,而独角兽的银蹄已踏碎满园晨露,奔向充满鱼腥味的、荒诞而闪闪发光的儿童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