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退!立刻撤退!”林风的嘶吼在狭小的监测站内炸开,压过了那令人牙酸的玻璃碎裂声和地底传来的恐怖轰鸣!
根本不需要第二次命令!求生的本能驱使着所有人!
扳手和那名年轻的工程师连滚带爬地从控制台前跳开,另一个反应稍慢半拍的工程师被林风猛地一把拽向通道!
轰隆!!!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承受了极限的强化玻璃罩终于彻底崩碎!
无法形容的炽热洪流如同挣脱囚笼的火焰巨兽,混合着高压蒸汽和致命的硫化气体,瞬间喷涌而出,吞噬了整个井口平台!
灼热的气浪将跑在最后的林风两人狠狠掀飞,重重撞在金属墙壁上!林风只觉得后背仿佛被烙铁狠狠砸中,防护服瞬间焦黑卷曲,剧痛钻心!被他拉着的工程师更是惨叫一声,手臂暴露在外的皮肤瞬间起泡溃烂!
“咳咳咳!”浓烟和毒气涌入面罩,引发剧烈的咳嗽和窒息感!
“快!上去!!”扳手和另一名队员已经冲上了阶梯,回头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却不敢停下,只能疯狂大喊。
林风强忍着灼痛和眩晕,拖着那个几乎昏迷的工程师,踉跄着冲向楼梯。每一步都如同踩在烧红的炭火上。
脚下的金属平台在高温下扭曲变形,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整个监测站都在剧烈摇晃,更多的仪器爆出火花,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崩塌,坠入下方那喷涌着地狱之火的深渊!
而就在这混乱和毁灭的闪光中,林风再次惊鸿一瞥——在那沸腾的、暗红色的岩浆流边缘,井壁的阴影里,似乎有数条布满暗沉鳞片、反射着诡异油光的触须状物一闪而过,迅速隐没在翻腾的熔岩之后!
那不是错觉!这井里真的有活物!能在如此极端环境中生存的恐怖生物!
他终于连拖带拽地将伤员弄上楼梯。扳手和另一名队员立刻接手,拼命向上拉。
“快!快!快!”
死亡的阴影紧追在后。炽热的气流和有毒烟雾紧随着他们涌入楼梯通道!
林风最后一个踏上阶梯,他回头望了一眼那已被火焰和浓烟彻底吞噬的监测站核心,眼中充满了惊悸和后怕。只差一点,他们所有人都会化为灰烬!
他不敢停留,忍着全身散架般的疼痛,拼命向上攀爬。
当他们终于狼狈不堪地冲出监测站入口,重新回到裂谷那令人窒息的浓雾中时,身后传来了沉闷的、结构彻底垮塌的巨响!整个裂谷都仿佛随之震动了一下!
噗通!
几个人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贪婪地呼吸着虽然充满辐射但至少能呼吸的空气,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席卷全身。
那名受伤的工程师痛苦地呻吟着,手臂惨不忍睹。
“处理伤口!快!”林风咬着牙下令,自己也靠在岩壁上,检查背后的伤势。防护服基本报废,后背一片血肉模糊,火辣辣地疼,但好在似乎没有伤到筋骨。
扳手惊魂未定地看着那还在微微震动、向外逸散着热浪和烟尘的入口,声音发抖:“下面……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林风脸色难看地摇头,心有余悸,“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那口井……比我们想的要危险得多。”
他回想起那诡异的压力失衡,那声异响,那黄灯的闪烁……仿佛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故意破坏了平衡,或者说,他们的到来,惊动了井下的东西,导致了这次爆发?
还有那惊鸿一瞥的鳞片触须……旧时代的监测站到底建立在什么东西上面?!
地热井确实存在,能量庞大,但根本无法利用,甚至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定时炸弹!
希望再次破灭,还差点搭上所有人的性命。
“此地不宜久留,刚才的动静太大了。”林风挣扎着站起来,“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小队搀扶着伤员,带着失败的沮丧和新的恐惧,以最快速度逃离了裂谷边缘。
返程的路变得更加沉默和压抑。不仅因为身体的伤痛和疲惫,更因为心理上沉重的打击。唯一的希望破灭,前路似乎只剩下绝望。
林风的心情同样沉重。地热井的变故,密室里的危险样本,判官如影随形的威胁,内部滋生的不信任……重重压力如同山峦般压在他的肩上。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那个贴身收藏的、装有培养槽样本的隔离容器。冰凉的外壳似乎也无法驱散他心中的寒意。
难道……真的只剩下冒险接触那危险遗产这一条路了吗?
就在他们艰难地穿越一片特别浓密的辐射雾区时,林风胸口的晶体,以及他怀中的隔离容器,几乎同时极其轻微地震颤了一下!
一种极其微弱、却带着某种规律性的能量波动,如同水波般,穿透浓雾,从极远的方向扫过他们。
这波动……与地底那古老晦涩的波动有些相似,却又更加……有序?仿佛是一种……信号?
林风猛地停下脚步,警惕地望向波动传来的方向——那并非“磐石”所在,而是更加偏远的西北深处,旧时代地图上标记为绝对生命禁区的“焦土荒原”。
“领袖?”扳手注意到他的异常。
“……没什么。”林风压下心中的惊疑,摇了摇头,“继续前进。”
但一颗新的种子,已经悄然埋下。地火惊魂之后,来自遥远禁区的神秘信号,又在暗示着什么?
“磐石”避难所遥遥在望,但每个人都感觉,他们带回的并非希望,而是更多令人不安的谜团和更沉重的危机感。裂隙之下,回响不断,这个末世,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深邃和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