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黑石触感透过薄薄的衣物传来,忘川河畔阴冷潮湿的风卷着硫磺与腐朽的气息,钻入鼻腔。姜眠靠着背包,疲惫得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掌心那枚玄黑色的阎王令沉甸甸的,仿佛烙铁般烫手。
“镇魂钟…引魂杵…撼动阴阳界壁…”阎王那低沉威严的声音还在她脑海里嗡嗡作响,每一个字都像一块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一百万尾款的喜悦?早被忘川河水冲得无影无踪了。这哪是尾款,分明是阎王爷甩过来的一口滚烫黑锅!
她低头看向旁边地上依旧昏迷的陆沉舟。他眉心那道被孽镜神光灼烧出的淡淡红痕格外刺眼,但那股深入骨髓的冰冷邪异感确实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微弱却异常精纯、温暖的淡金色气息,正从他心口位置缓缓流淌出来,如同初春融化的雪水,浸润着他受创严重的灵魂和身体。至阳玄魄体的本源,在挣脱了蚀魂引的枷锁后,终于开始缓慢而坚定地自我修复。
“啧啧,这‘地暖’(至阳玄魄体)效果真不错。”谢必安蹲在陆沉舟旁边,饶有兴致地用他那根惨白的勾魂索轻轻戳了戳陆沉舟的手臂,索尖触碰到那淡金色的暖流时,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冒起一缕几乎看不见的青烟。他赶紧缩回手,甩了甩,“嚯!劲儿还挺大!纯阳之气对咱们这些‘阴间公务员’(阴魂)来说,跟浓硫酸差不多。”
他站起身,拍拍白袍上的灰(虽然那袍子看着永远纤尘不染),看向姜眠,桃花眼里没了平时的戏谑,多了几分难得的正经:“小师妹,阎君这‘私房活’(寻找引魂杵)可不好接。九幽寒狱那地方,关的都是上古凶物,能从那里把东西偷出来,背后黑手的道行…深不可测。影主那老阴比,恐怕也只是台前的一个小卒子。”
姜眠捏紧了手里的阎王令,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她当然知道这任务有多凶险。阳间影主还没搞定,现在又扯上能偷地府重器的幕后黑手…她感觉自己就像被丢进了巨兽搏斗的角斗场,而自己手里只有几件看着就不太靠谱的“玩具”(奇葩法器)。
“我知道。”她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浓浓的疲惫,“但现在…有的选吗?”她晃了晃阎王令,“‘便宜行事’四个字,听着像尚方宝剑,用起来搞不好就是催命符。”
谢必安耸耸肩:“那倒是。阎君给的东西,从来烫手。不过…”他话锋一转,又带上了点促狭,“咱哥俩谁跟谁?你接都接了,七哥我还能看着你一个人往火坑里跳?放心,‘地府朋友圈’(黑白无常、小崔等)随时为你敞开!需要啥‘内部消息’(地府八卦)或者‘技术支持’(摇人打架),吱声就行!当然,‘信息咨询费’和‘出场费’…嘿嘿,按老规矩,友情价!”
姜眠扯了扯嘴角,想骂他趁火打劫,却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只是疲惫地挥了挥手:“行了七哥,别贫了。赶紧把这‘VIp客户’(陆沉舟)送回去吧。再躺这儿,他那‘豪华精装房’(身体)真该长蘑菇了。”
“得嘞!”谢必安应了一声,弯腰再次将陆沉舟扛麻袋似的甩到肩上。昏迷中的陆沉舟似乎被这个粗鲁的动作牵动了伤势,眉头微微蹙起,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闷哼,但依旧没有醒来。那淡金色的暖流似乎又浓郁了一丝,无声地修复着。
“站稳了!‘返程专列’(鬼门关通道)发车!”谢必安一手扛着陆沉舟,另一只手再次祭出勾魂索,对着虚空轻轻一划!
嗡!
熟悉的幽蓝色旋涡通道再次出现,边缘光晕闪烁不定,通道深处传来阳间模糊的喧嚣和微弱的阳光气息。
“走你!”谢必安招呼一声,率先踏入通道。
姜眠深吸一口气,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抱着背包,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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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骤然明亮!
不再是地府那死寂冰冷的幽暗,而是人间午后带着暖意的阳光。空气里是汽车尾气、路边小吃摊的油烟味、还有行道树淡淡的草木气息。
姜眠踉跄一步,差点摔倒。长时间的灵力透支和灵魂层面的压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她扶着旁边冰冷的墙壁——是古玩街后巷那熟悉的、斑驳掉漆的红砖墙。
他们回来了。回到了海城,回到了陆沉舟那辆价值不菲、此刻却布满灰尘、安静停在巷子深处的黑色迈巴赫旁边。昏迷的周铭依旧歪倒在驾驶座上,人事不省。巷口隐约传来古玩街的人声。
“啧,还是阳间的空气…嗯…虽然有点污染,但闻着踏实。”谢必安将肩上的陆沉舟小心翼翼地放平在后座上。动作难得地轻柔了些,大概是怕弄坏了这个刚经历“灵魂大手术”的昂贵“精装房”。
“接下来咋办?”谢必安拍了拍手,看向脸色苍白如纸、靠着墙壁喘息的姜眠,“这俩‘睡美人’(陆沉舟和周铭)总不能扔这儿吧?还有你那‘好闺蜜’(林薇薇),被怨咒缠着,又被龙虎山的牛鼻子带走了…”
姜眠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感觉脑子像一团浆糊。阎王令、引魂杵、影主、薇薇姐的怨咒、陆沉舟的状况、周铭…千头万绪压在一起。
“先…先回我的‘安全屋’(小破出租屋)。”姜眠做出决定,声音虚弱但坚定,“七哥,帮个忙,把这俩货(陆沉舟和周铭)弄到我那儿去。我得缓缓,顺便处理一下薇薇姐的事。”她掏出手机,屏幕亮起,上面有好几个林薇薇的未接来电和短信,时间都是昨晚和今天凌晨,充满了恐惧和求救。
谢必安耸耸肩:“行吧,谁让我是你亲师兄呢。‘搬运工’业务,免费赠送!”他打了个响指,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昏迷的周铭,将他塞进迈巴赫副驾驶。然后他拉开后车门,对着躺在后座的陆沉舟努努嘴:“‘客户’你负责看着点,别让颠簸把他刚修好的‘地基’(灵魂)又颠散了。”
姜眠认命地钻进后座,将陆沉舟沉重的脑袋小心地挪到自己腿上。指尖无意间触碰到他眉心那道淡淡的红痕,一股微弱但精纯的暖意传来,让她冰冷的手指舒服了不少。她低头看着陆沉舟依旧昏迷的侧脸,褪去了平日里的冷硬和倨傲,此刻显得异常安静,甚至有些…脆弱?那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薄唇紧抿着,似乎在睡梦中也在承受着什么。
“金火荒地…那个身影…”姜眠想起孽镜神光下惊鸿一瞥的画面,心头疑窦丛生。这霸总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谢必安发动了车子。顶级豪车引擎发出低沉而稳定的轰鸣,缓缓驶离阴暗的后巷,汇入午后的车流。
***
姜眠那个位于老城区、面积小得可怜、堆满了各种“破烂”(法器胚子、符纸、朱砂等)的出租屋,今天迎来了前所未有的“贵客”。
陆沉舟被安置在唯一那张还算干净的单人床上,依旧昏迷,但呼吸平稳悠长,眉心红痕下流转的淡金色暖流稳定而持续,修复着他受损的根基。周铭则被随意地丢在墙角一张破旧的懒人沙发上,鼾声如雷,显然只是被强力迷魂术放倒,并无大碍。
谢必安嫌弃地打量着这个堪称“玄学废品回收站”的小窝,捏着鼻子:“我说小师妹,你这‘安全屋’的安保等级…也太‘返璞归真’了吧?连个像样的防御阵法都没有?万一仇家找上门…”
“闭嘴!房租便宜!”姜眠没好气地打断他,正盘膝坐在地板上,身前摊着一张黄符纸,判官笔plus蘸着特制灵墨,全神贯注地画着一张极其复杂的符箓——这是用来远程感应和压制林薇薇身上怨咒的“清心破妄符”。她脸色依旧苍白,额头渗着细汗,画符的手却异常稳定。
“行行行,你穷你有理。”谢必安撇撇嘴,也不再多说,自顾自从姜眠那个鼓囊的背包里翻出招魂幡pro max,饶有兴致地研究着上面新添的几道细微裂痕(之前在陆沉舟办公室强行摇旗对抗影傀操控的怨灵时留下的),嘴里还啧啧有声:“这‘大喇叭’(招魂幡)质量还行,就是‘功放’(音波攻击)开太大容易烧‘喇叭单元’(法器核心)…”
最后一笔落下!
符纸上金光一闪,随即内敛。一股清心破妄的灵动气息弥漫开来。
“成了!”姜眠长舒一口气,整个人几乎虚脱。她小心翼翼地将符箓折成一个精巧的三角护符,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林薇薇的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接通了。
“喂?姜眠?!是你吗?你没事吧?!你在哪?!”电话那头传来林薇薇带着哭腔、又惊又喜的声音,背景音似乎在一个很安静的地方。
“薇薇姐,是我,我没事。”姜眠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你现在安全吗?在什么地方?”
“我在…在一个道观里!叫清虚观!是昨天那位很厉害的龙虎山张道长带我来的!”林薇薇的声音充满了后怕,“姜眠,太可怕了!昨晚王浩他…他根本不是人!他眼睛全是黑的!力气好大!要不是张道长他们…呜呜呜…他说我身上有什么‘怨咒’,要给我做法驱邪…我…我好害怕…”
“薇薇姐,别怕!听我说!”姜眠语气沉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张清远道长是真正的玄门高人,他既然肯出手,你身上的怨咒一定能拔除。你安心待在道观,配合道长治疗。我给你画了一道‘护身符’,你贴身收好,它能保护你,也能让我感应到你的状态。等我这边处理完手头的事,立刻过去找你!”
“嗯!嗯!我等你!你一定要来啊!”林薇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连答应。
挂断电话,姜眠将那个三角护符递给谢必安:“七哥,麻烦你跑一趟清虚观,把这个交给薇薇姐。看着点,确保那怨咒被拔除干净再回来。龙虎山虽然古板,但手段还是靠谱的。”
“啧,跑腿的活儿也归我?”谢必安嘴上抱怨,却还是接过了护符,入手温润,蕴含的破邪之力让他指尖微微发麻,“行吧,谁让七哥我心软呢。正好去见识见识龙虎山当代天师的手段。”他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淡淡的白色虚影,如同融入空气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出租屋内。
屋里只剩下姜眠粗重的喘息声,以及周铭如雷的鼾声和陆沉舟均匀的呼吸声。
疲惫如同潮水般再次袭来。姜眠强撑着,走到床边,再次检查了一下陆沉舟的状态。他体内的至阳之气运转流畅了许多,灵魂的创伤在缓慢修复,应该快醒了。她松了口气,这才感觉浑身骨头都像散了架。
她拖过一张破旧的折叠椅,在床边坐下,掏出那枚冰冷的阎王令,翻来覆去地看着。玄黑的材质非金非玉,触手生寒,正面那个古朴的“阎”字仿佛蕴含着某种规则的力量,多看几眼都觉得灵魂被吸扯。调动地府暗线资源?向城隍土地求援?听着诱人,但用起来绝对是双刃剑。地府的水,不比阳间浅。
引魂杵…这玩意儿会在哪?影主?还是那个能从九幽寒狱偷东西的神秘黑手?毫无头绪…
就在她思绪纷乱、眼皮越来越沉的时候。
“咳…咳咳…”
一阵压抑的咳嗽声从床上传来。
姜眠猛地抬头!
只见陆沉舟的睫毛剧烈地颤动了几下,紧抿的薄唇微微张开,又发出一阵低哑的咳嗽。他的眼皮,正在艰难地、一点点地掀开!
他的意识,如同沉睡了亿万年的冰川,在暖流的冲刷下,艰难地裂开缝隙,从冰冷死寂的深渊中缓缓上浮。
首先恢复的是听觉。
一种沉闷、富有节奏的…呼噜声?像拉破风箱。
还有一个…近在咫尺的、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然后是嗅觉。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气味涌入鼻腔——劣质朱砂的刺鼻、陈年黄纸的霉味、某种廉价线香的烟熏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带着阳光暖意的…皂角清香?
最后是沉重的眼皮。
陆沉舟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将沉重的眼睑掀开一条缝隙。刺目的白光让他瞬间又闭上了眼,适应了好一会儿,才再次缓缓睁开。
模糊的视线渐渐聚焦。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天花板上那盏蒙着厚厚灰尘、光线昏黄的白炽灯。然后,是斑驳脱落、露出灰色水泥底子的墙壁。墙角堆着几个鼓鼓囊囊、落满灰尘的蛇皮袋。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
这是…哪里?
他转动着依旧僵硬酸痛的脖颈,目光扫过。
墙角一张破旧的、印着褪色卡通图案的懒人沙发上,一个穿着皱巴巴西装的男人四仰八叉地躺着,张着嘴,正发出震耳欲聋的鼾声——是周铭?他怎么也在这儿?还睡得这么死?
然后,他的目光定格在了床边。
一张同样破旧的折叠椅上,坐着一个女孩。
她歪着头,靠在椅背上,似乎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两小片疲惫的阴影,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嘴唇也有些干裂。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鼓鼓囊囊、印着“xx化肥”字样的土气背包,一只手上还捏着一块…非金非玉、刻着个古朴“阎”字的黑色令牌?
是姜眠。
她怎么会在这里?看起来…累坏了?
无数的疑问瞬间塞满了陆沉舟刚刚恢复运转、依旧带着钝痛的大脑。
古玩街的冲突…蚀魂引爆发的剧痛和疯狂…白无常…鬼门关…忘川河…孽镜台那撕裂灵魂的神光…还有…最后那片燃烧着金色火焰的荒芜大地,和那个浴血搏杀的伟岸身影…
那不是梦!
冰冷的手术台…祖父陆正鸿严厉的呵斥…“邪异体质…必须封印!”…
这些被孽镜神光强行冲刷出来的记忆碎片,如同开闸的洪水,瞬间涌入脑海,清晰得令人心悸!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指尖颤抖着,摸向自己的眉心。
没有那冰冷刺骨的异物感了!
只有一道淡淡的、仿佛被灼烧过的红痕,以及皮肤下隐隐传来的、温暖而充满生机的脉动。那股曾经被蚀魂引压制、让他感到灼热难耐、被视为诅咒的至阳之力,此刻如同解冻的春河,温和而坚定地在四肢百骸中流淌,滋养着千疮百孔的身体和灵魂,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而强大的感觉。
蚀魂引…真的被拔除了?!
他看着自己微微颤抖、却充满了力量感的手掌,再感受着体内那温暖而磅礴的生机,一股巨大的、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后怕,如同电流般瞬间窜遍全身!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活下来了!他陆沉舟,活下来了!
目光再次落回床边那张疲惫的睡颜上。是她…是这个被他无数次斥为“江湖骗子”、态度倨傲恶劣的女人…强行把他从那个冰冷的、疯狂的、被邪物寄生的地狱边缘,拽了回来!拖进了鬼门关,送上了孽镜台!
一百万?那点钱,恐怕连支付强行开启鬼门关的“场地维护费”都不够吧?更遑论她付出的那些…难以想象的代价。
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在陆沉舟胸腔里翻涌、冲撞。感激?愧疚?震撼?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对这个神秘强大又…嘴硬心软的女人的…异样感觉。
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紧,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
砰!砰!砰!
出租屋那扇薄薄的、贴着褪色“福”字的木门,被人用力而急促地敲响了!
敲门声打破了屋内的寂静,也惊醒了浅眠的姜眠!
她猛地睁开眼,眼中瞬间闪过一丝锐利和警惕!几乎是同时,她手腕一翻,那枚玄黑色的阎王令已被她闪电般塞进了背包最底层!另一只手则下意识地握紧了判官笔plus,笔尖一点金芒隐现!
“谁?!”姜眠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充满了戒备。
门外的敲门声停顿了一下,随即,一个沉稳、干练、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官方口吻的男声响起:
“开门!异管司办案!”
异管司?!
姜眠瞳孔骤然一缩!心脏猛地一沉!
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这么快?!
墙角,被巨大敲门声吵醒的周铭,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坐起来,茫然地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嗯?这是哪?我怎么睡着了?陆总?!您醒了?!您没事了?!”他终于看到了床上睁着眼睛的陆沉舟,惊喜地叫出声。
陆沉舟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异管司”名头和敲门声吸引了注意力,暂时压下了翻涌的心绪,疑惑而警惕地看向门口。异管司?国家特殊事件管理司?他们怎么会来这里?
姜眠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迅速扫了一眼床上已经苏醒的陆沉舟和墙角的周铭。她站起身,走到门边,没有立刻开门,而是隔着门板,冷冷问道:“异管司?什么事?”
门外的声音依旧沉稳,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紧迫:
“姜眠女士,我们接到紧急协查通报!本市昨夜至今晨,连续发生三起儿童离奇失踪案!失踪地点、时间、手法高度相似!现场残留有强烈的非自然能量波动,并检测到一种罕见的、针对幼童魂魄的‘迷魂’类邪术痕迹!疑似…‘拍花子’老鬼所为!”
“拍花子老鬼?!”姜眠脸色一变!这可是民间传说中专拐小孩魂魄的凶戾邪物!
门外的声音继续传来,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严肃和一丝…微不可察的招揽意味:
“我们注意到你近期在本市的活动记录,以及处理过几起涉灵事件的能力。此案性质极其恶劣,时间紧迫!现以国家特殊事件管理司的名义,正式向你提出协助请求!请开门,我们需要你的专业知识和…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