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债?”
“龙凤麒麟三族的债?”
太白金星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这都哪跟哪啊?
龙汉初劫,那是多么遥远的事情了?那时候连道祖都还没成圣呢!
这笔陈芝麻烂谷子的账,怎么就……算到我们天庭头上了?
可他不敢问,更不敢反驳。
在那双淡漠的,仿佛能看穿一切因果的眸子注视下,太白金星只觉得自己从元神到肉体,都被看了个通透。
他连滚带爬地带着七仙女,化作一道流光,狼狈地逃回了南天门。
杨辰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老冥,跟上。”
“是,主上!”
九龙沉香辇不紧不慢,跟在那道仓皇的流光后面,朝着那威严壮丽的南天门,缓缓驶去。
……
凌霄宝殿。
当太白金星将杨辰的原话,一字不差地带回来时,整个天庭,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昊天上帝的身体,猛地一晃。
他身旁的瑶池金母,更是花容失色。
他们怕什么,就来什么!
窃取三族气运,承接天地权柄,这是他们能坐上三界主宰之位的根基,也是他们最大的秘密,最大的因果!
这件事,天知地知,道祖知,他们自己知。
除此之外,再无旁人知晓!
这个杨辰,他……他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陛下,这……这可如何是好?”瑶池金母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颤抖。
这笔因果,太大了!
大到足以让他们的天帝业位,都为之动摇!
昊天上帝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死死地攥着龙椅的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躲不掉了。
既然对方已经点明了这桩因果,那就说明,他有十足的把握。
“传旨!”
昊天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沙哑。
“所有仙官神将,凌霄殿前列队,随朕……恭迎债主!”
“债主”二字,几乎是从他的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堂堂三界主宰,道祖亲封的玄门大天尊,如今,却要像个凡间的欠债老赖一样,去迎接讨债的凶神。
这是何等的屈辱!
很快,南天门外,传来了九龙拉辇的破空之声。
那辆华丽到极致的车辇,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就这么大摇大摆地,驶入了天庭的腹地。
所有天兵天将,都远远地退避开来,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车辇所过之处,仙鹤噤声,瑞兽伏地。
整个天庭那股威严肃穆的气氛,都被这辆车辇带来的无形压力,冲得七零八落。
车辇,最终停在了凌霄宝殿前的白玉广场上。
昊天上帝和瑶池金母,领着满朝文武,早已等候在此。
看着那从车辇上慢悠悠飘下来的身影,昊天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不知……道友大驾光临,昊天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杨辰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座金碧辉煌,气势磅礴的凌霄宝殿上。
“啧,这装修还行,就是品味差了点。”
他一边点评,一边旁若无人地,朝着大殿内走去。
昊天和一众仙官,只能屈辱地跟在后面。
杨辰走进大殿,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张象征着三界至高权柄的,九龙宝座。
“这椅子,不错。”
他伸出手,在那雕刻着祖龙形象的扶手上,敲了敲。
“用的,是东海龙宫下面,那条祖龙龙脉的龙骨吧?”
昊天的心,猛地一沉。
杨辰又抬头,看了看支撑着大殿的,那几根通天玉柱。
“这柱子,也挺亮。”
“应该是用南明火山里,那只元凤的凤翎,给抛的光吧?”
瑶池金母的脸,瞬间没了血色。
杨辰最后,走到了大殿中央,用脚尖,轻轻点了点那光可鉴人的金砖。
“这地砖,踩着也挺舒服。”
“里面,是不是掺了点始麒麟的骨灰?”
他每说一句,昊天和瑶池的脸色,就白一分。
大殿内的所有神仙,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这些,都是天庭最深处的秘密,是他们建立统治的基石,也是他们背负的原罪!
如今,却被这个男人,轻描淡写地,一件一件,当众揭开!
这已经不是讨债了。
这是在诛心!
是在从根源上,否定他们统治三界的合法性!
“你……你休要胡言!”
昊天终于忍不住了,色厉内荏地喝道。
“朕乃道祖亲封,执掌天条,统御三界!你……”
“道祖?”
杨辰转过身,打断了他的话,脸上,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说鸿钧?”
他掏了掏耳朵,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扔出了一记足以让整个洪荒都为之震动的重磅炸弹。
“不好意思。”
“他欠我的债,比你这天庭,可多得多了。”
“你拿他来压我?”
“你配吗?”
“轰——!!!”
此言一出,整个凌霄宝殿,仿佛被一道无形的混沌神雷,给劈中了!
所有神仙,包括昊天和瑶池在内,全都大脑一片空白,元神都在疯狂地颤栗!
道祖……
鸿钧道祖……
也欠他的债?
这……这怎么可能!!!
这已经超出了他们能够理解的范畴!
昊天上帝张着嘴,呆呆地看着杨辰,那句“你放肆”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他最后的,也是最大的靠山,竟然……也是对方的债主?
看着已经彻底被吓傻的昊天,杨辰满意地点了点头。
铺垫得差不多了,该说正事了。
“行了,闲话少说,咱们来谈谈还款的事吧。”
他伸出一根手指。
“看在道祖的面子上,我今天也不拆你的殿,不抢你的椅子。”
“我的要求,很简单。”
他看着昊天,一字一句地说道。
“第一,摘下你的帝冠,脱下你的龙袍,在这凌霄殿前,为当年三族亡魂,默哀三个时辰。”
“第二,将你天庭的‘周天星辰幡’,降下来。换上龙、凤、麒麟三族的旗帜,悬挂九九八十一天。”
“第三嘛……”
杨辰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你那个妹子,叫瑶姬的,听说挺漂亮的。”
“让她来我车上,当个侍女吧。”
“什么时候我满意了,这笔账,就算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