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方清安排许褚率兵卒在村周边扎营,又带人四下勘探。
果不其然,村东头山坳里,黑黢黢的铁矿石探出头。
矿脉气势恢宏,似是沉睡地底的巨龙,正待觉醒。
“咣!”
李方清一镐头砸下去。
“铁矿石+1”
只不过李方清获得的只有铁矿石,不像陨石中可以开采铁块。
铁矿石还需要更高级的冶铁技术,目前李方清还没有。
李方清望着矿石,眼中燃起炽热光焰,心里盘算着开矿、铸铁、强村的宏大蓝图。
哪晓得,次日天刚蒙蒙亮,突兀的喧嚣打破冬晨宁静。
晌午的阳光慵懒又微弱,斜斜地洒在村庄的泥墙上,映出斑驳光影。
村口的土地路忽然传来“嘚嘚”马蹄声,由远及近,惊得鸡飞狗跳。
一伙土匪从山坳后奔涌而来,好似山林间泻出的恶浪,汹涌又蛮横。
他们头缠黑巾,身上裹着大小不一的破旧衣服,灰扑扑的布料上沾着层层污渍与干涸的血迹。
有的腰间别着锈迹斑斑的长刀,刀刃缺了豁口,寒光却依旧瘆人。
有的肩扛粗陋木杈改制的长矛,矛头尖利,带着森然肃杀之气。
领头的土匪骑着一匹瘦骨嶙峋的枣红马,马鬃杂乱,马蹄铁敲击土路,发出杂乱声响。
他五官粗犷,留着浓密络腮胡,眼神凌厉似刀,扫过村庄时满是轻蔑与贪婪。
他扯开嗓子,朝身侧土匪们一通怒吼:
“都给老子麻溜点,把这破村子掏空喽,看这些乡巴佬还敢不敢反抗!”
声音沙哑又尖厉,破锣般刺耳。
土匪们轰然应和,声浪震得树梢积雪簌簌而落。
他们下马如风,几个矫捷的身形瞬间扑向村口第一家。
一脚踹开虚掩的柴扉,“砰”的一声巨响,木门剧烈抖动,门板开裂,裂缝如同狰狞的伤口。
屋内妇孺惊得尖叫,老妪摔倒在地,刚满周岁的娃娃哇哇大哭。
土匪们浑不在意,粗鲁地掀翻木桌,盆碗菜盘“哗啦啦”碎了一地,米粒混着菜渣撒了满屋。
他们抄起桌上的腌菜坛子、粗陶米瓮,胡乱塞进随身麻袋。
“把吃的、穿的,全给老子交出来!”
土匪头目一把揪住刘福衣领,老汉脖筋暴起,脸涨得通红,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土匪手臂用力一挥,刘福跌坐在地,后脑勺磕在门槛上,痛得直吸冷气。
余匪闻讯,疯了般冲进其他屋舍,翻箱倒柜。
床底的旧棉絮被拽出来胡乱撕扯,柜子抽屉一个个被扯掉扔在地上,连供奉祖先的牌位都被掀倒在地。
他们所到之处,一片狼藉,饭菜撒得到处都是,村民们养的鸡鸭被吓得乱飞乱跳,撞碎了木头窗户,发出刺耳的声响。
村民们惊慌失措,又躲又逃,却哪里逃得过土匪魔爪。
许褚在营中听得动静,随手抄起青铜斧,率兵卒如神兵天降般杀出。
李方清也带着兵卒紧随其后,土匪头目见状,非但不惧,反而狂笑:
“哈,就凭你们这些正规军,还想挡我?”
李方清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那伙如恶犬般冲进村子的土匪。
当视线落在土匪头目身上时,他的眼神没有闪现一丝愤怒,反倒是涌起一股难以掩饰的好奇。
那头目,身材魁梧,身上的衣衫虽破旧,却难掩其彪悍之气。
而李方清的注意力,却落在他腰间那把寒光凛凛的铁刀上。
那刀刃锋利,显然开刃不久,刀身上的血迹还未干透,显然已不知饮过几人之血。
李方清眼尖,又捕捉到他身后几个土匪手中也握着铁刀。
这让他心中一动,暗暗思忖:
“这些土匪,哪里来的铁刀?
这附近,除了我们村子预备开垦的那处小铁矿,再无其他出铁之地。
莫非,这伙人早有靠山,暗地里私铸兵器?
还是说,他们之前洗劫过更富庶之地,从别处掳掠而来?”
他边想边观察,那头目正举着刀,对着一扇紧闭的木门咆哮威胁,刀尖上寒光闪烁,仿佛随时要择人而噬。
他知道,铁器在民间并非轻易能得,尤其像这种成色的铁刀,刃口薄而锋利,好钢才能打造出这样的兵器。
李方清无意间摸上腰间佩剑,指腹摩挲着剑柄,心中已开始飞速盘算应对之策。
“上!”
李方清一声令下。
许褚听闻,怒火中烧,一声暴喝,率先冲向匪群。
斧光寒芒四射,所到之处,土匪人仰马翻。
兵卒们士气如虹,长矛如林,直刺匪徒胸膛。
李方清冷静调度,兵卒分两翼包抄,瞬间将土匪围成铁桶阵。
土匪们骤然慌了神,平素耀武扬威的凶悍早丢得一干二净,乱作一团。
没过多时,匪首被许褚搠落马下,余匪尽皆授首或被擒。
村庄重归安宁,村民围拢过来,望着李方清与兵卒们,眼中满是崇敬与重生的希望。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许褚如哮天神犬紧攥猎物,一把将瑟瑟发抖的李威掼进村中祠堂,震得满屋灰土飞扬。
李方清踞坐祠堂正中太师椅,周身冷冽杀伐之气似凝成实质,周遭空气都被凝固。
他两道冷峻目光如利箭穿透李威瑟缩躯体,静默半晌,方启唇:
“匪首李威,可知罪?”
李威扑通跪地,额角砰然作响,额际淤青泛着乌青,浑浊眼珠惊恐乱转,声如蚊蚋:
“大人饶命,我虽为匪首,实则不过山寨末梢小角色,手下不过二十余散匪,劫掠壮丁实因山寨亟需人手挖矿铸剑,山寨距此仅三十里。”
李方清眼中精光暴闪,猛拍扶手,案几震裂,起身一步跨至李威近前,声若闷雷:
“大胆匪徒,敢在我治下横行,今日倒要瞧瞧你山寨是何方神圣。”
他旋即沉吟,招手命人捆了李威。许褚心领神会,铁钳般大手扼住李威肩胛,拖他出门。
待众人簇拥着李威行至村口开阔处,李方清勒马立定,环视诸匪,声震如岳:
“诸位土匪,今既落网,若诚心归降,本男爵可担保赐你们新生;
若顽抗到底,便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