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兰路的通道幽深，只有灯光冷白地打下来，走在最前面的罗纳尔迪尼奥低头不语，后面紧跟的莫德里奇拉着阿什利·扬说着什么，欧文则在补水时悄悄喘着气，仿佛上半场的奔袭耗尽了肺里的空气。
贝尼特斯已经站在更衣室门口，手里拿着一块白板，表情严肃。他什么都没说，等所有人进门，门“砰”地一声关上，利兹联的更衣室陷入短暂的寂静。
“2比1，我们领先。”他开口，嗓音沙哑，“但不是安全分差。”
他走到战术板前，啪地一声贴上上半场的数据图。
“他们在第30分钟开始往我们左路倾斜，c罗和内维尔强压阿什利·扬，周海斌的覆盖非常有效——他们在‘咬’我们。”
他抬眼，盯着莫德里奇和史密斯，“但我们的节奏变化打得比他们聪明。卢卡，你那一脚远射非常关键。但下半场他们一定会加强逼抢。”
莫德里奇点头，却没多说。小个子的脸上全是汗，鼻梁上甚至还挂着一块草皮碎屑。
“罗尼。”贝尼特斯转向罗纳尔迪尼奥，叫了一声。
他慢慢抬头，没说话。
“他们要封锁你，虽然你已经累了，但你太重要了。你吸引了整条防线的注意力，右路才有空间。下半场，选择时机，时机到了直接打爆曼联。”
罗纳尔迪尼奥点点头，手指摸过发带，没有插嘴。没人比他更清楚，那个曼彻斯特的自己培养出来的球员——内维尔——不会让他舒服过完这场比赛。
但这场球，他一定能赢。
“阿什利·扬，别让c罗进中路。”
“陈子川，提防他们前场的换位。”
“哈格里夫斯，肋部空档你要控制住。卡里克准备热身，70分钟后可能需要你稳节奏。”
贝尼特斯语速不快，但每一句都像钉子，钉在球员脑子里。他不是那种咆哮型教练，但他的语气比咆哮更可怕——沉默，就是命令。
说完，他拍了拍战术板。
“今天这场，是圣诞节，是节日，但别忘了，对面穿的是红色球衣。”
“他们，是你们最该痛打的对手。”
整个更衣室沉了一拍，接着爆出一声：“e on！”
镜头另一边，曼联更衣室内，弗格森面无表情地走到战术板前，一句话未说，先用手指划掉了第一套进攻图。
“他们不怕你们跑，他们怕你们动脑子。”
“周，”他点了点那个穿13号的年轻人，“你下半场开始提速，不只是断球，你要主动杀进去。你，是这场比赛的大脑。”
周海斌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
“c罗。”
“Sir？”
“别被防住了，他们已经笑够了。”
葡萄牙人缓缓站起，笑得锋利，“我今晚，是来让他们闭嘴的。”
“干掉他们。”弗格森咬牙，“利兹联体力已经到极限了，没什么不可战胜。”
哨声在走廊里响起，两队球员重新出现在通道。
罗纳尔迪尼奥站在最前面，对面，c罗眼神如火。
这是一场节日的比赛。
但节日的意义，从不是交换礼物，而是抢占荣耀。
下半场哨声响起，由主队利兹联开球。
史密斯站在中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他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用眼神告诉队友：这场比赛，我们必须拿下。
皮球被轻轻一拨，莫德里奇转身启动，利兹联发动自己的第一次进攻。
哈格里夫斯后插接应，传给右侧的麦孔，后者像一台重型发动机一般爆冲上前！
曼联显然还没调整好站位，阿兰·史密斯突然斜线回撤，带走费迪南德，罗纳尔迪尼奥往左侧一拉，吸引了内维尔的注意。
——空当出现了！
欧文！
一道白光向中路传去，麦孔！
“看这球……漂亮！！”
利兹联球迷高声尖叫，欧文甩开道森，面对范德萨！
——铲球！
海因策疯狂补位，从侧后方飞铲，但欧文反应更快，皮球蹭了一下欧文的鞋尖，偏出底线！
差一点！
埃兰路球迷一片惊呼！
但这也宣告着利兹联下半场的态度：他们，不准备退让半步。
全场球迷高喊：“利兹！利兹！利兹！”
曼联也不客气，就是直接打右路。
第47分钟，c罗贴边接球，准备重演上半场的那一幕。可这一次，对位他的，不再是前半段体力消耗过大的阿什利·扬，而是换防过来的——陈子川。
——这是利兹联的紧急调整。
陈子川没戴手套，整个人像一根冰冷的钢钉钉在边路，面无表情地看着c罗。
c罗连续三次踩单车，突然变向想杀入内线。
啪！
一声脆响，皮球被断了。
陈子川干净利落地将球护下，身体一晃就转身直塞出去，给到了后插上的哈格里夫斯。
场边的弗格森脸色顿时一沉。
这球断得太干脆了，像是事先知道他要怎么做。
“这小子……完全读懂了c罗。”他低声说。
第51分钟，利兹联反击，莫德里奇得球后短传里贝里，后者横敲右侧，欧文已经前插到位！
禁区前沿，欧文晃过费迪南德起脚！
——扑出来了！
范德萨如同猎豹一般扑出，单掌把球挡了出去！
现场一片惊呼！
利兹联角球！
这球打得太快太狠，曼联完全没反应过来！
而就在全场以为利兹联会就此压制时，第62分钟，曼联突然发难！
周海斌！
中圈附近，他突然一个大跨步断掉莫德里奇脚下球，抬头一扫，直接吊给边路！
c罗！
杀过来了！
他这次不再内切，而是大步趟球直接强突，眼看陈子川已经堵在路线上——
c罗脚尖一扣，斜线横拉！
周海斌高速套上！
两人配合如行云流水！
周海斌接球，脚腕一扣，打出弧线球——
球飞过莱斯科特头顶，刚好落到克劳奇脚下！
啪！
一记横敲！
c罗已经潜入禁区中路，迎球怒射！
轰！！
切赫扑救不及！
2:2！
“曼联！又追平了！”解说员大喊，“这就是英超的节奏，这就是顶级联赛的强度！”
利兹联球迷整整静默了三秒，随即发出震天怒吼：“干掉他们——打回来！！”
场边，贝尼特斯猛地站起，冲着场内喊了一声：“反击，拉开空间，压他们边路！”
利兹联的节奏提上去了！
第68分钟，麦孔在右边路抢下球权，罗纳尔迪尼奥回撤接应，一脚挑传把球送入肋部空档！
阿兰·史密斯高速插上！
对位他的，是当年从利兹联转会曼联的“叛将”道森！
史密斯眼神一狠，连过两人，直接一脚斜传扫向中路！
欧文前点吸引防守，莫德里奇中路空了！
啪！
一脚抽射！
GoAL！！
球进了！！！
3:2！
埃兰路球场瞬间爆炸！
莫德里奇高举双拳冲向角旗区，队友一窝蜂扑上来！
镜头扫到看台，贝尼特斯举起拳头，第一次在镜头前笑了。
曼联球员一脸不甘，c罗手插腰、咬着牙看向中圈。
可就在这时，陈子川一边喘气，一边走向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淡淡说了句：
“这才是英超。”
全场掌声雷动。
——可比赛，还没结束。
第77分钟，周海斌试图再度传威胁球时，哈格里夫斯直接倒地铲断！
第80分钟，斯科尔斯外围抽射，被切赫双拳击出！
第84分钟，曼联开出角球，克劳奇头球攻门，顶高！
第88分钟，最后一次机会！
曼联发动全线压上，周海斌中路分球，c罗、鲁尼、朴智星连续传导，斯科尔斯斜吊！
克劳奇高高跃起头球摆渡！
c罗冲到门前！
但下一秒——
陈子川横空杀出，一记铲球将球扫飞，c罗摔倒在地！
主裁判吹哨——比赛，结束了。
埃兰路沸腾！
比分定格在3:2，利兹联，在圣诞节的大战中，强硬地击败了曼联，扞卫了主场、扞卫了尊严！
转播镜头扫过球员——
陈子川累到跪地，双手撑膝，汗水浸透球衣。
罗纳尔迪尼奥戴着头带走下场，朝看台一指。
欧文高举拳头，在队徽前重重一拍。
而在包厢里，那个西装笔挺却始终没说话的男人，缓缓起身，为他的球队鼓掌。
他叫秦川——
是利兹联的老板。
而这场德比——
他们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