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第一次见到秦钰表情如此凝重，问道：“慕四姑娘出事了？”
“不是。”秦钰稳了稳心神，说道：“先不去找她，去庄子上。”
“是。”
“另外派人去查一查，慕四今日在哪儿。”
看秦钰这样，王莽猜测发生的事情，可能还是跟慕云娇有关。
……
慕云娇今日去见了吴玉书和吴玉竹。
吴玉竹看到慕云娇的时候，眼里的震惊掩饰不住。
她、她怎么长得这么像四姨？
他刚要说话，头顶就被大哥揉了两下，说道：“小竹，这就是慕四姑娘。”
吴玉竹看着慕云娇，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随即忍不住大哭起来。
慕云娇有些无措地看了吴玉书一眼。
这么多年了，这个孩子还是这么爱哭。
和从小就成熟稳重、天赋出众的吴玉书不同，吴玉竹从出生开始，就爱哭，而且心思简单，在武道上颇有天赋。
爹爹说过，这小子偏向苏家的遗传。
那会儿他就老是哭，自己哄他都不知道哄过多少次。
现在都长大了，还哭。
吴玉书也是无奈，但是他也知道吴玉竹为什么会哭。他摸摸吴玉竹的头，说道：“不好意思，自从我们娘出事以后，他就没真哭过了。可能是压抑太久了。不好意思，我先带他去洗漱一下。”
慕云娇点点头，吴玉书带着吴玉竹回屋去了。
回到房间，吴玉书给吴玉竹擦眼泪，说道：“别哭了。”
“大哥，这个慕四姑娘，长得好像四姨啊！”吴玉竹哭着说道。
“嗯嗯。是很像，但是这话你在外面不能说，知道吗？”
“为什么？”
“因为这样会给慕四姑娘带来麻烦，很大的麻烦。”吴玉书说，“四姨和祖母他们是怎么死的，苏家是怎么覆灭的，我们都知道。苏家现在还背着通敌叛国的罪名，其他人对苏家都很忌惮，他们要是知道的慕四姑娘跟四姨长得像，就会给她带来麻烦。”
吴玉竹点头：“但是大哥，她真的很像啊，别人不会认出来吗？”
“四姨以前很少出门，跟她相熟的人不多。而且慕四姑娘和四姨年龄相差了十一岁，一般人联想不到一起。”吴玉书说，“我们是因为跟四姨相熟，才会觉得像。慕四姑娘帮了我们，我们不能害她。”
“我知道了，我不会说了。”吴玉竹保证道。
吴玉书拿了毛巾放到水盆里，拧干后给他擦脸上的泪痕，然后才带着他出去了。
吴玉竹已经收拾好情绪，但是看到慕云娇他还是表现得很亲近，不是给她搬凳子，就是给她倒水，最后还端了一个小凳子坐在慕云娇的旁边。
吴玉书：“……”要没眼看了。
他决定暂时性忽略自己的弟弟，看向慕云娇问：“慕四姑娘今日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是有点事情，想跟你商议一下。”慕云娇说，“韩青大儒，你知道的吧？”
“当然。”
读书人就没有人不知道韩青大儒的。
“那你想拜他为师吗？”慕云娇问。
“这……自然是想的。”吴玉书承认，“只要是读书人，就没有人不想的。但是韩青大儒已经说过，他不会再收弟子了。”
“那你知道，他之前给过几张引荐贴和收生帖吗？”慕云娇又问。
吴玉书还真不知道。
“收生帖之前给过两张，有了收生帖，不管那人天资聪慧还是愚笨，他都要收为弟子。一张收生帖几年前已经用掉了。引荐贴呢，和收生帖不一样，拿着引荐贴去的人，韩青大儒要给一次考核的机会。通过考核的话，也可以成为韩青大儒的弟子。”
吴玉书忍不住屏住呼吸。
她告诉他这个，是想给他这个机会吗？
慕云娇继续说道：“我现在手上有一张收生帖，一张引荐贴。我打算给你引荐贴。”
“真的？”吴玉书心中的猜测得到印证，他瞬间觉得被巨大的惊喜淹没。
“你不想要收生帖吗？”
“你愿意给我一张引荐贴，让我有一次考核的机会，我就已经很感激了。”吴玉书是真的感谢她。
他越是开心，慕云娇心里就越是觉得亏欠了他。
“我大哥你应该也听说过，他今年十九岁，去年才考上秀才。他的天资只能算中上，达不到韩青大儒的要求。但是你不一样，你天资聪慧，是很有可能通过考核的。”
“能有一次见韩青大儒的机会，我就高兴了。不过——”
“不过什么？”
“我的身份，会影响考核的结果吧？”
慕云娇点点头：“是会影响。”
吴玉书眼里的光亮黯淡两分，心里也升起一抹苦涩。
“你不用担心，他知道你的身份，会将考核标准降低一些。”
“为什么？”
“韩青大儒曾经被老镇国公救过。他曾经说要报答镇国公府的恩情，但是一文一武，相交并不多。他知道你是苏大姑娘的儿子，收下你的概率会更大一些。”
“可是，所有人都对当年的镇国公府避之不及。韩青大儒他会不会也……”
“韩青大儒的性格所有人都知道，我已经让人去试探过了，他对镇国公府的情谊还是在的。而且他威望很大，就算皇帝知道，也不敢做什么。”慕云娇说。
如果不是知道他对镇国公府的态度，她也不会提出让吴玉书去他那里了。
姐姐留下的孩子，她怎么舍得让他们受委屈？
“你若是愿意，明日早上就随我们一起去见韩青大儒。”
“我愿意，愿意。”吴玉书说完才有些不好意思，“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学习，以后回报你的。”
慕云娇微笑应下，“你若是通过考核，就要在他那里学习。不过他住所不远的地方有一所私塾，是他一个弟子所办，可以寄宿，到时候可以让小竹去那里上学。小竹，你愿意去吗？”
“我愿意！”
吴玉竹知道只有安顿好自己，大哥才能放心求学，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与此同时，京城外一个庄子上，秦钰一脸担忧地看着床上躺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