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澡。
江听芙抱着个笔记本电脑就跑下来找人。
书房里的人听到动静,刚好开门出来,她索性一头扎他怀里:“裴青序,你有空吗?我今天上的课有些没听懂。”
她仰着头,似乎很为此苦恼。
亮着的电脑屏幕上是她今天记录的课堂内容。
“有空。”裴青序应着她,视线落在她没穿袜子的脚上。
大概是刚洗完澡,白里透红的。
他拉着人进书房:“待着,我去拿双袜子过来。”
江听芙应下,看着他去而复返,手里多了双白色棉袜,正蹲在地上替她套着。
她故意晃了晃脚。
裴青序没好气地轻拍了掌:“下回再不穿袜子,冻冰了可别往我怀里塞。”
江听芙从小到大,只要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
冷得难受了就想寻找热源,没头没脑地把脚揣进男人怀里,哼哼唧唧地撒娇要他捂。
听到这,江听芙有恃无恐:“就要塞就要塞,伺候本小姐是你的荣幸。”
裴青序忍俊不禁,起身把她抱怀里,两人坐在同一把椅子上:“好啦大小姐,有哪里不懂的给我看看。”
江听芙调出笔记页面,挪到他面前。
裴青序扫了两眼,下巴蹭她耳尖:“我教芙芙,有什么奖励吗?”
江听芙凝着他的侧颜,含羞低下头:“给你……亲。”
其实她不给裴青序也是要亲的。
但从她口中说出,就是听起来格外舒服。
这个知识点讲了将近一小时,其中裴青序顺带着给她拓展了很多内容。
电脑合上。
江听芙还有些意犹未尽,双眸浸亮地回头看他:“裴青序,我觉得你比老师教得还要好。”
她的眸子一如既往的亮。
从裴青序刚认识她的时候,到现在,好像一点都没变。
唯一不同的,是如今看向他时。
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比如依赖、崇拜……
没有哪个男人能抵得住这种目光,裴青序更不例外。
转瞬间。
怀里的人惊呼了声,被他抱到了书桌上。
垫在她身下的是他的策划案和年度报表,落款处签着笔锋苍劲的“裴青序”三个大字。
裴青序双臂撑在她身侧,倾身压下:“宝宝,该奖励我了。”
宽大的原木书桌前,一席高大的黑影往下压去,将身前的人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这一吻。
裴青序有些失控。
带着粗粝感的掌心抚进了睡衣边缘,握住了那寸细腰。
良久,他才将手拿出,替怀里气喘吁吁的人掖好衣摆,抱紧:“宝宝,我们什么时候复婚?”
江听芙喘着气:“等、等我哥哥出来再说。”
哥哥是她很重要的家人,她不能不顾哥哥的感受。
要等江闻松出来,还要等上小半年呢。
裴青序身上哪哪都觉得疼,抱着她闷哼。
江听芙看出了他的难受,轻轻回抱他:“其实……其实没复婚我也是可以接受的。”
裴青序抬头,浸着情欲的眸子像冒着绿光的饿狼:“接受什么?”
江听芙羞得躲他怀里:“接受跟你……那个那个。”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成年人的正常需求而已,她也没有那么古板,一定要结了婚再做那种事。
而且……
她觉得裴青序好像忍得很辛苦。
怀里的人一本正经地说着这种事,手里却还玩着他外套的纽扣,无意识流露的纯真。
裴青序有些抵不住,仰头,深深叹了口气。
这叫他怎么“那个那个”。
完全像是在欺负人。
冷静了好一会儿,裴青序认命似的把人抱离书房,往卧室走。
他眼中的情欲消退许多,江听芙戳戳他:“你真的不要吗?”
裴青序抓住她作乱的手指:“乖,等复婚再说。”
复了婚。
连本带息讨回来也不迟。
-
除夕前半个月。
温舒去探视江闻松,带回了个令人惊叹的消息。
江闻松减刑了。
本该是个好消息,但江家人个个脸上都没有笑意。
裴青序坐在江听芙身旁,只旁观,不发言。
江玉山脸色最为凝重:“十一个月的刑期减成六个月,这怎么可能?你今天去的时候闻松有说什么吗?”
温舒眉心紧皱,摇了摇头:“他什么也没说,只说叫我安心。”
六个月。
那开春就能出来了。
“安心?”江老爷子扫了一圈神色各异的几人,“老子被这个兔崽子气死了就真的安心了。”
突然减了五个月的刑期。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案件有蹊跷,而且背后另有推手。
江玉山沉默了许久:“我找个时间亲自去问问闻松。”
或许因为是夫妻,温舒察觉到他不太对劲,狐疑道:“你跟闻松不会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江玉山愣了下, 无辜的神色看起来没有异样:“舒儿,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
江老爷子不轻不重地哼了声。
温舒不大相信他:“那你最近天天在外面干什么呢?”
她问到这,江玉山低下头叹了口气,有些落寞:“舒儿,不是说不问这个吗?我保证不会让你跟芙芙挨饿受冻的。”
温舒还想说什么。
刚刚还一言不发的裴青序突然开口:“温姨,江叔是个男人,是要面子的,在外面再苦再累也不想让妻儿担心,您别为难他,有什么事我能帮的您尽管开口。”
一句话,把江玉山说得像是在外面干脏活累活,不想让妻儿担心的男人。
温舒没再问,叹了口气,转身回房。
江老爷子也走了。
留下客厅三人。
江听芙听得迷迷瞪瞪的。
不知想到哪,她突然幽幽抬头望向身旁的男人:“裴青序。”
“嗯?”
“我怎么觉得你也有事瞒着我呢?”
裴青序眉头跳动一下:“怎么会这样觉得?”
江听芙摇了摇头。
说不出来。
但……
她就是觉得怪怪的。
江玉山听见她这样说,也古怪地看了眼裴青序。
趁着身旁女孩望向别处,裴青序与江玉山交汇了个眼神,颇为深意。
江玉山这下实打实地愣了。
不是……
这小子知道?!
什么时候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