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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出的遗民伤势惨烈,有些本源受损,挨打、放血、试毒、试药,更有甚者头颅钉入特制细针,据传用以刺激魂魄……那些被充作炉鼎、用来改善血脉的清俊男女修士,面如死灰,气息奄奄,甚至有女修被救后决然自绝,只余冰冷躯壳。老人与孩童蜷缩角落,形销骨立,经脉间残留诡异青紫药斑,呼吸间夹杂断续嘶鸣。几个年轻修士丹田被剖开又草草缝合,灵根尽毁,修为散尽,连抬指的气力都已丧失,只睁着枯涸的眼凝望斑驳顶壁。角落不时传来压抑至极的呜咽,那是神魂撕裂者无意识的痉挛。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药石苦涩与浸透骨髓的绝望,每一次吐纳都沉重得令人窒息。

孟青云指尖灵气轻颤——他们从未目睹如此集中而恶毒的摧残,徐陵穿梭期间给众人分发疗伤丹药、药剂,孟青云也分出一些疗伤丹药,可许多创伤早已超越药石可及之境,杀意如沸水般在胸腔翻涌。

“此间众人作何安排?”

徐陵略一沉吟,决然道:“前辈,我们还有一处隐秘据点,应可暂避风头,那里还有我几位族人。”

众人相互搀扶,情况尚可之人背起老幼、伤残走出密室。徐陵引领众人绕至圣地后山一处人迹罕至的绝壁,拨开层层藤蔓,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缝隙。穿过幽暗的通道,眼前豁然开朗,是一处极为隐蔽的天然石窟,内有清泉流淌,甚至开辟了几小块灵田,种植着耐阴的草药。

洞内早有几人警觉地持械戒备,见是徐陵,方才松了口气,放下手中简陋的法器。洞内约有八九人,皆是面黄肌瘦、修为在筑基期的修士,正是徐陵口中幸存的方家与林家后裔。他们看到又一批族人获救,尤其是其中还有熟识的面孔,顿时响起压抑的啜泣与激动的低语。

孟青云目光扫过这最后的先秦遗民,心中喟叹。他又取出数个玉瓶和大量耐储存的灵食,置于地上,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这些丹药与食物,暂且够你们用度。在此安心休养,收敛气息,切勿外出。待我了结外界之事,或会为你们寻一出路。”

遗民们纷纷躬身行礼,眼中充满感激与希冀。

安置妥当,孟青云目光转向因毒性未清而略显萎靡、趴伏在地的小煞,它原本神光熠熠的异色双瞳此刻也有些黯淡。孟青云眼中寒芒一闪,杀意内蕴,如未出鞘的利剑。

“徐陵,带路,去伊藤家。”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错辨的冰冷。

徐陵重重点头,眼中燃起压抑了太久的复仇火焰。

三人一煞身形掠起,悄无声息地穿梭于林间,直扑伊藤家族地所在的山谷。出乎意料,伊藤家那标志性的、缭绕着淡淡药香与奇异腥气的府邸并非戒备森严,反而是大门洞开。

门前,三位气度沉凝、衣着华贵的老者静立等候,身后并无大队人马,只有寥寥数名心腹垂手侍立。这反常的平静,反而透出更大的压力。

居中一人,面白无须,面容看似温和,一双眼睛却深邃如潭,暗藏阴鸷,身着绣有精致药壶与毒草家纹的墨绿色袍服。其左侧,是曾有过一面之缘的源家老者源田信,魂纹紫袍更显华贵,气息幽深。右侧一人,则几乎完全融入门廊本身的阴影之中,气息若有若无,仿佛一道人形的空洞,唯有一双毫无感情、冰冷彻骨的眼睛清晰可见,乃是服部家真正的高手。

“孟君大驾光临,伊藤家有失远迎,还望海涵。老朽是伊藤家主伊藤信泽,这位是原田信,这位是服部次郎。”伊藤信泽率先开口,姿态放得极低,竟主动拱手,行了一个颇为标准的道家稽首礼,言语流利异常,“圣地之事,实乃族中晚辈利令智昏,擅自妄为,惊扰了孟君与尊驾灵兽,老夫闻之,痛心疾首。现已严惩首恶,特在此设下清茶一杯,向孟君郑重赔罪。”

这三人气息磅礴,远胜圣地中所遇之辈。在孟青云感知中,伊藤信泽与源田信已至金丹极致,灵气满溢欲溢,堪称“假婴”之境。而那服部次郎,气息缥缈难测,与周围环境浑然一体,竟给他一丝若有若无的凝滞压力,赫然是一位真正的元婴级强者!

见孟青云等不做反应,伊藤信泽双手奉上一个寒气缭绕的玉瓶:“此乃‘腐神散’独门解药‘返魂散’,请孟君查验。此毒阴损,拖延愈久,对灵兽根基损害愈大,还请速速服用。”

孟青云眼神微眯,并不立即接过。他神识早已笼罩全场,同时暗中沟通玄阴子:“前辈,如何?”

玄阴子模糊的身影在他侧后方,仿佛不存在,又仿佛无处不在,一道淡漠的神念传入孟青云脑中:“阵已暗布,锁灵困龙之局,暗处还藏着两个元婴初期的老鼠,气血衰败,应是其家族底蕴老鬼。硬闯,虽可,麻烦。”

孟青云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伊藤信泽似是料到他的疑虑,也不尴尬,微微一笑,显得极为诚恳。他轻轻拍了拍手,一名显然被下了禁制、眼神惶恐的仆从战战兢兢地走上前。伊藤信泽取出一枚细如牛毛、泛着幽蓝光泽的毒针,毫不留情地刺入仆从手臂。那仆从瞬间惨叫一声,面色急速转为青黑,周身灵力如同沸汤泼雪般溃散消融,身体抽搐倒地,症状与小煞一般无二,甚至更为剧烈。

随即,伊藤信泽将玉瓶中药液小心滴入其口中。不过数息,神奇的一幕发生,仆从脸上的青黑迅速退去,溃散的灵力虽未完全恢复,但气息却平稳下来,性命显然无碍。

“孟君此刻当可信了?”伊藤信泽温和笑道,仿佛刚才冷酷拿仆人试药的并非是他,“此解药绝无问题。”

孟青云神识反复扫过解药与仆从,确认无误,这才伸手取过玉瓶,蹲下身,小心喂小煞服下。药液入腹,化作一股温和却磅礴的生机之力散入四肢百骸。小煞舒服地低鸣一声,身上那股令人不安的萎靡之气一扫而空,黑白毛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现油亮光泽,异色双瞳也恢复了往日的锐利与神采。

一旁的徐陵目睹仇人如此作态,胸中愤懑几乎难以抑制,刚欲开口斥责其虚伪,却被身旁玄阴子一道微不可查却无比威严的神念强行阻止:“小丫头,静心。吠叫无益,徒惹杀身之祸。”

此时,玄阴子的声音再次在孟青云脑中响起:“小子,陪他们演下去。且看这戏怎么唱。”

孟青云心中已有计较,面上却依旧平淡:“既是一场误会,解药既真,那便暂且罢了。”

伊藤信泽三人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得意与算计。源田信上前一步,接话道,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奇异的亲和力:“孟君海量,令我辈汗颜。为表歉意,也为我瀛洲八族与天国上邦重修于好,我三家愿奉上上品灵石三万枚,各类瀛洲特产灵草、灵矿若干,并开放我等三家藏书阁,其内古籍秘本、功法杂记,孟君可任意观览三日。只望……能与孟君交个朋友,化干戈为玉帛。”

图穷匕见。他们的目标,依旧是那玉璜碎片。给出的条件,灵石资源是实实在在的饵,料定任何修士都无法拒绝,而“古籍”则是更大的诱饵,赌孟青云这等修行者会对瀛洲秘辛感兴趣。

孟青云心念电转。碎片在他手中一块并无大用,反倒怀璧其罪,成为众矢之的。不如……顺势而为,将此祸水,东引回给这些各怀鬼胎的倭奴!他倒要看看,若碎片齐聚,这看似同盟的八大家族,内部会掀起何等血腥的争夺?况且,这三万灵石和资源,不要白不要,无论是自己修炼还是带回师门,都是极大的助益。

“交友不必。”孟青云冷淡道,刻意停顿,看到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才继续道,“但灵石灵草,乃实用之物,我便收下了。观览古籍,亦是我所愿。若我在古籍中确有所得,心情舒畅,那碎片予你等又何妨?”

三家之主闻言,眼中顿时爆发出难以掩饰的狂喜与贪婪,忙不迭地应允:“正当如此!孟君快人快语!请!”

接下来三日,孟青云便在三家藏书阁中度过。他神识强大无比,翻阅速度极快,如飓风过境。大量书籍明显有篡改痕迹,将瀛洲历史粉饰得光明伟岸,将八大家族美化得如同神裔。然而,在诸多典籍的夹缝、注解,或是那些更为古老、残破不易引起注意的兽皮卷、竹简中,他凭借强大的神识和过人的心算推演能力,捕捉到了一些被刻意掩盖的蛛丝马迹:关于某种需要强大灵魂引导的“归化”仪式,以及诸多残忍的魂体嫁接、融合的研究记载,皆与源家手段吻合。

第三日,当他在源家藏书阁最深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翻阅一卷以某种兽皮制成的古老残卷时,脚下的小煞突然停止假寐,浑身毛发微竖,喉咙里发出极其低沉的、充满警告意味的呜咽,一双异瞳死死盯住墙角一处雕刻着狰狞鬼面的青铜灯座。

孟青云心神一动,神识凝聚成丝,仔细扫去。起初并无异样,但当他将混沌之力微微附于神识之上时,顿时察觉到一股极淡、却无比怨毒阴冷的血腥气和灵魂波动,正丝丝缕缕地从那灯座之下、从地底深处隐隐渗出,仿佛有无数冤魂在脚下哀嚎。

当晚回到伊藤家安排的奢华客舍,那名被当作“赠礼”的伊藤家女子袅袅娜娜地前来“侍奉”。此女确乃绝色,媚骨天成,一颦一笑皆带着撩人之意,言语间既挑逗孟青云,又时不时向模糊不清、气息神秘的玄阴子投去好奇与崇拜的目光,试图挑起两人间微妙的“争夺”氛围。

可惜,她面对的是见惯鬼蜮伎俩、心如铁石的孟青云和不知活了多少岁月、早已看透红尘万千手段的老怪物玄阴子。孟青云厌烦其身上那股与徐陵所述如出一辙的、谄媚腐蚀的气息,更在其借着斟酒之际,纤纤玉指看似无意,实则暗藏机关,欲弹指释放一抹无色无味的迷情药粉时,彻底失去了耐心。

他甚至未曾动剑,只目光一冷,抬袖看似随意地一拂。一股无形却磅礴浩然的混沌之力碾压而下,如天地倾覆。那女子脸上的媚笑瞬间凝固,化为惊恐,樱唇微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下一刻,她的身体连同那抹试图作祟的灵魂,便如同被烈日暴晒的冰雪,无声无息地消融、化为最细微的齑粉,消散在空中。残余的些许驳杂能量,被小煞嫌弃地张口一吸,吞入腹中化为虚无。

“清净了。”孟青云淡淡道,仿佛只是拂去了一点尘埃。

第四日清晨,孟青云一行借口游览瀛洲风土,前往那处散发出冲天怨气的源家神社,监视者如影随形。

神社内,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香火气,却压不住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与怨憎。

孟青云、徐陵、玄阴子与小煞隐于高大柱影之后。只见前方祭台上,数名身着纯白祭服的瀛洲舞姬,正踏着一种奇异而僵硬的步法舞动,手腕脚踝上的银铃铛随着动作发出规律却刺耳的脆响,不似乐音,反如某种禁锢魂魄的咒言。

台下,黑压压跪拜着数百名瀛洲居民,男女老少皆有,皆是神情狂热而麻木,随着铃响与巫女的吟唱,不断叩首,口中念念有词,所诵内容皆是对“八神”的感恩与对“魔裔”的诅咒。

徐陵望着眼前这诡异一幕,脸色苍白,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她以极低的声音,在孟青云耳边切齿道:“前辈请看,他们便是如此一代代篡改人心!瀛洲孩童自牙牙学语,所唱童谣便暗讽大雍为‘暴戾之邦’;坊间流行的戏剧,皆将我先祖描绘成贪婪堕落的‘魔裔’,而将弑主窃岛的八姓奴仆美化为受命于天的‘八神’!”

她顿了顿,声音因愤怒而微颤:“不止于此,他们通过控制的商行,将瀛洲的服饰样式、建筑风格乃至审美趣味,包装成‘雅致’、‘高洁’之物,悄然输往大雍沿海州府。多少大雍子民竟以效仿此等仇寇之风为荣,却不知正是在不知不觉间,被蚀骨吸髓,弱了自家文化根骨!此乃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其心之毒,甚于刀兵!”

孟青云目光扫过那些狂热跪拜的民众,眼神愈发冰冷。原来奴役不止于肉身与魂魄,更在于精神与传承。这源家神社,既是施行邪法的魔窟,亦是粉饰罪恶、毒化人心的巢穴。

玄阴子模糊的身影在一旁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嗤,似是嘲讽这精心编织的愚民之网,在他眼中何等粗劣可笑。

在源家神社四处闲逛一圈,孟青云已感知到阵法的痕迹,就在神社主殿的下方,心中了然。孟青云动身的刹那,玄阴子出手牵制住跟着的眼睛。孟青云与小煞身形一闪,如青烟般悄无声息地融入阴影,瞬间便失去了踪迹,悄然潜入那守卫看似松懈、实则外松内紧的神社之内。

根据玄阴子之前以神念传递的详细指引,孟青云精准地找到神台下方一块看似与地砖无缝衔接的石板。他手掌按上去,混沌之力微微一吐,巧妙地震开内部机括。石板无声滑开,露出下方一条仅容一人通过、向下延伸的石阶,一股阴冷刺骨、混杂着血腥与绝望气息的寒风顿时扑面而来!

密道深处,火把的光芒摇曳不定,映照出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如同炼狱!

数名衣着明显是大雍风格的低阶修士和普通渔民,被赤裸着上身,以扭曲的姿势禁锢在冰冷的、刻满诡异符文的法阵之中。他们面色灰败如纸,双眼空洞无神,生机如同风中残烛,微弱得几乎感知不到。他们的魂魄正处于被强行抽离、与另一种充满怨毒和贪婪的异种魂力拉扯融合的临界状态,无形的痛苦让空气都在扭曲,发出只有神识才能“听”到的凄厉哀嚎!

旁边石桌上,摆放着厚厚的实验记录,上面以瀛洲文字和一种古老的图形详细记载着如何剥离他族魂魄,并将瀛洲修士的灵魂植入这些“容器”的邪恶术法,美其名曰“归化计划”!墙壁上还悬挂着各种造型奇特的刑具和抽取魂力的法器,皆泛着幽暗的血光。

就在孟青云心神因这极端邪恶景象而震动的刹那——

“嗡——呜——!”

刺耳尖锐的警报声毫无征兆地瞬间响彻整个地下空间!来的如此之快,显然他们的行动一直在对方预料甚至引导之中!密道入口轰然闭合,四周墙壁与地面瞬间亮起无数符文,强大的阵法骤然升起,交织成一个坚固的牢笼,将孟青云与小煞死死困于其中!

杂沓而沉重的脚步声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源田信、服部次郎、伊藤信泽的身影出现在阵法之外,脸上所有的谦卑恭敬早已消失无踪,只剩下阴谋得逞的冰冷狞笑与赤裸裸的贪婪。

然而,最先发难的是阵外的源田信,只见他脸上皱纹扭曲,露出一个残忍而虔诚的笑容,他双手结出一个古老而邪异的印诀,口中念念有词。其身后一名源家死士眼中闪过决绝,猛地一刀刺入自己心口,鲜血并未喷洒,反而被一股无形之力吸摄,化作一道血线融入源田信的印诀之中。

“孟君,且尝尝我源家‘共魂咒’的滋味!看你道心能承几重孽怨!”源田信沙哑的声音带着快意响起。

孟青云骤然感到一股冰冷粘稠的力量穿透阵法光幕,直接缠绕上他的灵识!下一刻,他眼前景象剧变!

他不再是孟青云——

他变成了那名自戮的死士,感受到利刃刺入心脏的剧痛与冰冷,感受到生命极速流逝的无边恐惧,以及对家族那扭曲的狂热忠诚所带来的最后慰藉……种种极端情绪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神魂之上!

这感觉还未消退,景象再变——

他仿佛又变成了另一个模糊的身影,被强行按在实验台上,看着自己的丹田被剖开,灵根被抽出,无边的痛苦与绝望淹没了一切……

紧接着,又是一个—— 一个女子在黑暗中哭泣,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夺走,用于某种邪恶仪式,母性被撕裂的痛苦化为滔天怨毒……

刹那间,十数种截然不同、却同样极致痛苦的死亡体验和负面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流,通过那邪异的魂咒连接,强行灌入孟青云的识海!这不是虚幻的幻象,而是源家秘术强行抽取死者临殁时的真实感受,将其化作攻击敌人道心的毒刃。寻常修士骤然承受如此多他人的“死亡”,心神必然失守,轻则魂魄受损,重则道心崩溃,陷入疯狂!

孟青云闷哼一声,身形微微一晃,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无数不属于他的痛苦、恐惧、怨恨在他心中爆炸,试图污染他的灵台,撕裂他的意志。

小煞感受到主人的异常,焦急地低吼,却无法触及那无形的魂术攻击。

阵外,源田信脸上的狞笑愈发得意。

“孟仙师,既然你如此迫不及待地想窥探我源家核心之秘,那便不必再走了!此地作为你的长眠之所,也不算辱没了你!”

伊藤信泽阴恻恻地接口,目光如同毒蛇般在孟青云强健的肉身上扫视:“仙师肉身强横无匹,魂魄强大,实乃千年难遇的完美‘容器’!正好作为我等‘归化计划’下一批最重要的主材,助我等真正‘蜕凡登天’,取代尔等,成为神州正统!哈哈哈哈哈!”

服部次郎的身影在阴影中彻底消失,只留下一道冰冷刺骨的杀机,如同毒刺般牢牢锁定了阵中的孟青云。

陷阱终合拢!猎人与猎物的身份,在此刻瞬间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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