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端着茶水走向三号桌，脸上没什么表情，却自然散发出一种不同于寻常古惑仔的沉稳气场，让那几个正吵吵嚷嚷的赌客下意识地声音小了些。
“唔该（谢谢），屿哥。”一个赌客接过茶水，随口道。
江屿只是微微点头，放下茶水便转身离开。
李维没有像系统设定那样唯唯诺诺，也没有刻意张扬，但这种不卑不亢、甚至有些莫测的态度，反而让馆子里一些老油条多看了他两眼。
一下午就在这种嘈杂和忙乱中过去。
傍晚时分，人流量稍减，江屿正拿着抹布擦拭空桌，麻雀馆那扇玻璃门被人“砰”地一声推开。
七八个穿着花里胡哨衬衫、流里流气的青年走了进来，为首的个子不高，却一脸嚣张跋扈，脖子上挂着一条劣质的金链子。
“喂！谁是看场的？出来！”为首青年一脚踢开挡路的椅子，大声嚷嚷道，引得馆子里剩下的人都看了过来。
霞姐脸色一变，小声对江屿说：“是东星帮臭口杰的那几个马仔，又来收陀地（看场费）了！上次不是给过了吗？”
东星帮？看来麻烦上门了。
根据系统信息，这条街理论上属于洪兴罩的，但东星的人时不时也会过来敲诈勒索，原主性格懦弱，往往破财免灾。
江屿放下抹布，缓步走了过去，平静地看着那三个青年：“我是细屿，什么事？”
“什么事？”为首青年斜着眼打量江屿，嗤笑一声，“你就是新看场的？细屿？听都没听过！我们是东星臭口杰哥的人！这个月的陀地，该交了！”
“这条街是洪兴看的。”江屿语气平淡回道。
“洪兴了不起啊？”另一个马仔叫嚣道，“我们杰哥说要收，就要收！少废话，拿两千块钱来！不然把你这破馆子砸了！”
馆子里的赌客和服务员都紧张地看着，门口那两个洪兴的马仔悄悄跑了，看样子是去叫人了。
真实的马仔是哪有什么为字牌名誉一声不吭就是干啊，都是出来混口饭吃，大佬！
电影里的马仔，放到现实中，早就投胎去了。
江屿看着眼前的古惑仔，脑中飞速盘算。
直接动手？虽然江屿有把握瞬间放倒这三个废物，但会过早暴露实力，可能引来更大的麻烦。
乖乖给钱？更不可能，只会让对方觉得你好欺负，变本加厉。
“钱，不是问题。”江屿开口，“不过，总不能你们说收就收。这样吧，让你们杰哥亲自来跟我谈。或者……”
江屿话锋一转，目光扫过旁边的麻将桌：“按江湖规矩，玩几手？你们赢了，钱加倍奉上。输了，以后东星的人，绕着我‘蓝星’走。敢不敢？”
江屿看见洪兴马仔去叫人了，铜锣湾也不大，应该一会儿就到。
自己拖延下时间，等洪兴的人来了，自然由洪兴去摆平。
这群马仔愣了一下，互相看了一眼。
他们没想到这个新看场的这么硬气，还敢提条件。
为首那个上下打量着江屿，似乎觉得江屿不像什么赌术高手，自己这边都是常年混迹于牌场，难道还怕他？
“扑街！跟你玩又怎样？你说，玩什么？”为首马仔说道。
“简单点，牌九，一局定输赢。”江屿走到一张空桌旁，拿起一副崭新的牌九，“我坐庄。”
牌九速度快，运气成分大，但也并非没有技巧。
更重要的是，江屿那超越常人的能力，在这种简单的牌戏中，拥有压倒性的优势。
“好！就牌九！”东星马仔一拍桌子，三人围坐下来。
赌局开始。馆子里所有人都围了过来。霞姐紧张地攥紧了围裙。
江屿洗牌的手法看起来并不花哨，甚至有些生疏，但牌在他手中却异常听话。
发牌，亮牌。
第一局，江屿一副天牌，通杀。
东星马仔脸色一变：“妈的，运气真好！再来！”
“说好一局定输赢。”江屿淡淡地说道。
“你出千！”另一个马仔猛地站起来，指着江屿叫道。
江屿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抬起头，目光扫过那个马仔：“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出千？拿不出证据，就是污蔑。
按规矩，留下根手指头再说。”
“你……你吓我啊！”那马仔叫嚣道。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冲突一触即发之际，麻雀馆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一个沉稳的声音：
“什么事这么热闹啊？杰哥的人这么有空，来我们洪兴的场子玩？”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五六个青年快步走了进来。
为首一人，留着半长的头发，面容俊朗，眉眼间带着一股江湖儿女特有的不羁和沉稳，正是铜锣湾近几年风头最劲的红棍——陈浩南。
陈浩南身后跟着山鸡、包皮、大天二等几个核心兄弟。
陈浩南等人的出现，瞬间让馆子里的气氛又是一变。
洪兴的人松了口气，东星那几个马仔的脸色则变得更加难看。
“浩南哥！”霞姐像是看到了救星，连忙喊道。
陈浩南对霞姐点点头，目光扫过现场，最后落在江屿和东星马仔身上，眉头微挑：“细屿，怎么回事？”
江屿还没说话，那个东星为首的马仔就抢先开口，语气却不像刚才那么嚣张了：
“浩南哥，没什么，就是过来收点茶水钱，你们这新看场的兄弟不太懂规矩，还想跟我们玩两手。”
“收茶水钱？”陈浩南笑了笑，走到一张麻将桌旁，随手拿起一张牌把玩着，
“这条街什么时候轮到东星来收茶水钱了？要收，也是我们洪兴收。还是说，你们东星想踩过界？”
陈浩南如今在铜锣湾的名声是实打实打出来的，绝非虚名。
“浩南哥，话不是这么说……”东星马仔还想辩解。
“行了。”陈浩南打断他，将麻将牌丢回桌上，“今天给我陈浩南一个面子，带着你的人走。
以后蓝星的茶水费，我们洪兴自己会收，不劳你们东星费心。要是杰哥有意见，让他直接来找b哥或者找我谈。”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给足了台阶，也划清了界限。
“好！浩南哥，今天给你面子！我们走！”为首的马仔撂下一句场面话，狠狠地瞪了江屿一眼，仿佛在说“小子你给我等着”，然后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