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二十年冬的苍梧郡,寒风卷着湿气掠过临尘县的城墙。卫旌望着这座看似摇摇欲坠的边城,嘴角勾起志在必得的弧度。他麾下五千江东精锐已摆开攻城阵型,云梯、冲车、井阑一应俱全——为了这次闪电突袭,步骘几乎调空了交州边境的所有精锐。
攻城!卫旌长剑所指,赤色浪潮开始涌动。
就在先锋部队即将触及城墙的刹那,城头突然竖起一面玄底金鳞旗!紧接着,垛口后推出二十架造型奇特的巨型弩炮,黝黑的炮身散发着金属寒光。更令人心惊的是,每架弩炮旁都站着两名手持奇怪圆筒的士兵——那是月英特制的望远瞄准镜。
距离三百步,仰角二刻!伊籍白袍在城头猎猎作响,装填破甲箭,三发速射!
崩—崩—崩!弓弦的轰鸣震耳欲聋。特制的三棱破甲箭化作夺命流星,瞬间贯穿三层皮盾!箭头内藏的火药舱在命中后延时引爆,轰然巨响中血肉横飞。卫旌眼睁睁看着最精锐的先登死士在火光中化作碎肉,目眦欲裂。
但这仅仅是开始。当江东军慌乱后撤时,侧翼山林中突然杀出三千交州精兵。为首的小将士徽身披金鳞工坊特制的复合钢甲,阳光照在鱼鳞状的甲片上流光溢彩。他手中百炼环首刀划过诡异弧线,江东兵的皮甲如纸糊般撕裂。更可怕的是交州兵手中的连发手弩,扳机扣动间箭如连珠,专射面门与关节。
结阵!结阵!卫旌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他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却显得如此无力。尽管他竭尽全力地指挥着士兵们组成防御阵型,但溃败的局面已经无法挽回。
城头的弩炮发出一声声巨响,弩箭如雨点般倾泻而下,精准地打击着江东的弓手。这些弩炮的威力巨大,每一发弩箭都能轻易地穿透敌人的铠甲,给江东军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与此同时,侧翼的交州精兵如猛虎下山一般,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如热刀切黄油般轻易地撕裂了江东军的阵型。江东军在交州精兵的猛烈攻击下,防线迅速崩溃,士兵们开始四散奔逃。
当夕阳西下时,战斗终于结束了。卫旌面色凝重地清点着伤亡人数,他的心情沉重到了极点。原本五千精锐的部队,如今竟然折损了近半,而缴获的军械却堆积如山,这无疑是一场惨烈的胜利。
夜幕降临,广信城太守府内灯火通明。士燮站在大堂中央,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目光落在儿子士徽带血的战甲上。他轻轻地抚摸着战甲,感受着上面残留的温度和血迹,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奈。
那件战甲上,只有浅浅的几道白痕,这显然是敌人的箭矢未能穿透战甲留下的痕迹。士燮凝视着这些白痕,仿佛能看到儿子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的场景,他的心中既为儿子的勇敢感到骄傲,又为他的安危担忧不已。
士燮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案几上。那里摆放着伊籍带来的礼物,除了三弓床弩的设计图外,还有晒盐法、甘蔗制糖术等技术资料。这些技术一旦应用到交州,必将使交州的经济得到极大的发展,成为南方最富裕的地区之一。
父亲,士徽单膝跪地,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今日若没有荆益两地的援助,我交州儿郎不知要多流多少血啊!
老成持重的士壹还要再劝,却被士燮抬手阻止。这位统治交州数十年的老人缓缓起身,对伊籍深深一揖:
请转告诸葛丞相、黄夫人。交州愿永为荆益之藩屏,自此汉夷一家,共御外侮。
次日黎明,一面崭新的玄底金鳞旗在广信城头冉冉升起。与此同时,三支满载交州特产的商队向着成都方向出发,其中一支特别护卫队押送的,是月英点名要的橡胶树苗与槟榔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