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亮出自己衣服上的校徽,是燕京大学的校徽:
“今年是我离开燕大的第三十年,我是在座各位同学的学长。母校演讲,多么难得。
所以我在家里跟我儿子争来这个机会,险些没有争赢,还是靠用血脉压制了他。
这场演讲,我必须来,因为我很想念我的母校。
更想看看三十年过去,燕大的学弟学妹们都是怎样一番风貌。
作为学长,按燕大校训,我的确有义务来为大家做有价值的分享,帮助学弟学妹们能够更好的度过从学校到社会的这段波折期。”
底下的学生们“哦”的一声,原来是天晟集团的主席是咱们学长啊!
底下的议论声渐渐小,学生们清澈的眼神齐齐朝台上盯了过来。
薄震霆品的出来江照月这几句话的目的,打感情牌,拉近他与学生间的距离,消灭反感。
江照月脸上看不出来任何表情,心却狂跳不止。
幸好她之前把天晟与薄家的所有资料都看过,要不然怎么会知道薄震霆是燕大学子。
经过昨晚一夜,带着团队将能改的宣发物料上的字眼全都改了。
将薄曜的名字改为天晟集团神秘代表。
看了一眼直播间,直播间人数已超三十万。
这场活动因为前前后后做足了宣传,刚因为出现的不是薄曜,黑粉自然狂喷,还自发的带来了好几万流量,马上破八十万。
薄震霆继续说:
“论就业,我比我儿子更有经验。三十年前我刚毕业,父亲让我去天晟从底层做起。
我在父亲面前立下军令状,隐藏我的身份,去底层大干一场。
一月升三级,一年做到cEo。很好,去的第三天我就被开除了。
社会的当头一棒,稳稳落在我头上。当时的我,已老实,求放过。”
底下有笑声传来,注意力渐渐被被薄震霆的就业故事吸引过去。
江照月是想从毕业就业人的角度去发声,薄震霆与薄曜不同,薄曜是回来直接继承家业,而主席是真有底层经验。
薄震霆也不得不说,她写的东西没有废话,全是目的。
“但是,如何呢,又能怎?”
说了一句热梗,薄震霆说得表情不大自然,但还是说了,底下的笑声更浓烈了。
直播间网友:
【太子爷玩儿抽象,没想到太子爷的老父亲也玩儿抽象啊,哈哈哈哈!】
【太子爷不来,太上皇来,如何能,又能怎?】
【豪门现在都这么平易近人了吗,好好玩儿!】
江照月看了一眼舆情信息,发现注意力已经转移,不过还是拿出迅速的敲击键盘:
【让安排好的直播间助理开始带节奏。网络热搜出现不利因素,能删则删,不能删就举报下架。】
“别笑得太开心,毕业是各位的当头一棒。
从被父母兜底养活的小孩儿,不愁吃喝,一下子要出去面临社会的风吹雨打,不适应且难受。
作为燕大学子,在失败这一块儿,我比较权威。
但老一辈的经验,已经不能给你们年轻人做指导了。
反而,我们老一辈更想看看小孩儿哥,小孩儿姐们自己的闯荡路数……
天晟集团,着力于传统能源行业多年,我儿子想要变革,转型新能源,我不同意。
我就是来问问大家,新能源在未来到底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讲稿的关键核心句子已经抛了出来。
总裁想转型新能源,而天晟集团的主席嘴上说不同意,但行为却已经证明他同意了。
实则,就是告诉大众,天晟未来,将全力进军新能源行业。
旧时代已经过去了,老一辈放弃说教,反而向年轻人学习。
态度温和谦卑,积累不少好感。
台底下坐着十几所高校的领导,还有智能,新能源,以及科技领域的大佬。
在薄震霆演讲结束后,科技界与教育界的大佬就新能源话题纷纷上台表达了自己的积极想法。
江照月观察了一下众人的面色,算是有说有笑,还有人点头。
她悄悄的吐出一口气,紧绷到嗓子眼儿的心放下来一二分。
演讲一结束,天晟集团自己还没做新能源,却因此次科技界与教育界大佬的加强版背书,居然带动股市里新能源股全线飘红。
‘天晟集团挥师新能源’九个字,一时横扫所有社交平台。
公关团队在背后的营销操作,令大家的关注度全都落在了财阀,教育大佬,科技大佬为什么要发展新能源的点上?
对于选专业与毕业的学生来说,新能源便更是热词了。
一时间关于薄曜为什么没有出席演讲的关注度变得极低。
公众甚至认为身为燕京大学学子的主席比年纪轻轻的总裁,更有经验与分量。
薄曜缺席一事,暂时没有翻车。
此次来看演讲的人,还有一位身穿蓝色西装的中年男人,他下巴上满是青色的胡茬,眼神沉沉的看着台上,有失意,也有惆怅。
这个人,是陆地巡天的董事长,他也是燕大的学子。
陆熠臣坐在董事长的身边,眼睛却看向了安安静静站在讲台底下,拿着对讲机,眼睛温和含笑的照月。
他眼神失落到了极点。
陆熠臣很清楚这场惊险的危机公关是出自谁的手,现如今看来是过关了。
他的心被醋灌满了,无比的酸涩,她为了成就薄曜,都已经那样掏心掏肺了吗?
江思淼靠在座位上,梳着齐刘海,涂着粉嘟嘟的唇蜜,娇滴滴的说:
“讲的什么啊,不是该薄曜来讲吗,他没来,大家鼓掌个什么?”
白术,国外顶级营销策略家,现在依旧在陆氏集团做危机公关顾问,他也在拍手。
白术嘴角咧开:“陆总前妻能不能挖过来,实在是天才,演讲人换了都能平安度过。
这事儿还没完,媒体与舆论的发酵还在后头,天晟这回肯定赢麻了。”
江思淼却看不出来后面还会发生什么事,抬起眼睛瞪了江照月一眼,立马找补起来:
“江照月再怎么努力也是个打工人,一年的工资还不够我买个包。”
白术笑得客气:“思淼小姐,我也是打工人。”
陆熠臣冷喝一声:“江思淼,你安静点。”
他看向白术:“她还小,涉世未深,白总不要介意。”
白术阴冷轻慢的眼神里,充满了对弱智的嫌弃。
演讲结束,薄震霆从台上下来,看着江照月:“薄曜到底去哪里了,问你三遍都不说。”
“我不知道啊,怎么说嘛。”她又笑笑,竖起一根大拇指:“首长讲得真好,棒棒哒!”
薄震霆骂骂咧咧的朝领导席位那边走去:“什么棒棒哒,我还铁棍哒!”
江照月笑着从大会堂离开去洗手间,路上碰见了眼尾有些发红的陆熠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