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查这家公司现在的负责人、留守人员的名单”
“以及其档案库的具体位置”
霍子澄命令道
既然“沙漏”控制了它
那这里很可能就是一个陷阱
但也可能是信息宝库
很快，名单和地址被调出
公司法人代表是一个名叫“赵建国”的六十多岁老人
他是公司的老员工，改制后留下处理善后
档案库就在公司旧址——
位于城西老工业区的一栋破旧三层办公楼里
“赵建国···”
张祈月默念这个名字，总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感
她拿起那张全家福，目光扫过奶奶苏婉身后那些模糊的苏家族人···
忽然，她指尖一顿
落在角落里一个穿着工装、笑容憨厚的年轻男子脸上
照片背面，奶奶娟秀的字迹在一旁标注着族人的名字
对应这个年轻男子的名字是——苏建业
苏建业···赵建国？
是同一个人吗？
改名换姓？
他为什么会在苏家全家福上？
又为什么成了地质公司的留守人员？
“子澄”
张祈月将照片指给霍子澄看，声音带着一丝激动
“我们可能找到了一条活线索”
苏建业，赵建国
这个名字的关联性让所有人心头一振
如果真是同一个人
那么这位看似普通的留守老人
很可能就是连接过去与现在的关键人物
他知道的，绝不仅仅是地质数据那么简单
“立刻调查赵建国的详细背景，社会关系”
“尤其是二十年前至今的活动轨迹”
“要暗中进行，绝不能打草惊蛇”
霍子澄下令，语气沉稳
在不确定对方是敌是友
或者是否处于监控之下时
贸然接触风险极大
技术团队高效运作
很快，更多关于赵建国的信息被汇总过来
赵建国，六十五岁，晋西本地人
原晋西地质勘探公司高级工程师，技术骨干
为人老实本分，口碑不错
妻子早逝，独自抚养一个女儿，女儿如今在外地工作
他留守公司后，深居简出
主要就是守着那些旧档案，偶尔接待一下上门讨债的人
调查显示，他的生活轨迹很简单
没有发现与可疑人员往来的迹象
然而，一份二十年前的旧报纸扫描件引起了张祈月的注意
那是一则关于地质公司表彰先进员工的简报
上面有一张赵建国（当时还叫苏建业）接受表彰的照片
值得注意的是，给他颁奖的人
竟然是当时还年轻的——张老爷子
爷爷？
爷爷当年竟然来过晋西，还给苏建业颁过奖？
张祈月的心跳骤然加速
这意味着爷爷很可能认识苏建业，甚至可能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爷爷从未提起过此事，是忘了？
还是···有意隐瞒？
“司徒，立刻联系爷爷···”
张祈月话说到一半，又顿住了
她想起上次跟爷爷见面
他那欲言又止、充满担忧的眼神再次浮现
爷爷似乎知道很多，但出于某种顾虑，无法直言
现在直接询问，恐怕也得不到答案，反而可能让爷爷担心
她改变主意
“···暂时不要惊动爷爷”
“我们先从档案库入手”
既然“沙漏”控制了公司，那档案库必然是重点目标
他们或许已经拿走了关键部分
但庞大的纸质档案数字化需要时间，或许还有遗漏
而且，赵建国留守二十年，他会不会暗中藏起了什么？
夜色渐深，如同巨大的墨色绒布笼罩了晋西古城
城西老工业区早已不复往日繁华
路灯昏暗，厂房破败，罕有人迹
两辆黑色的越野车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滑入地质公司旧址所在的街道
在距离那栋三层办公楼百米外的一个废弃厂房阴影里停下
张祈月、霍子澄带着林鸿博和另外两名精锐队员
身着深色作战服，装备着夜视仪和便携式扫描设备
如同暗夜中的猎豹，悄然逼近目标建筑
办公楼看起来死气沉沉
只有门卫室里透出一点昏黄的灯光
隐约可见一个老人佝偻着背在看电视的身影
应该就是赵建国
“外围监控探头三个，均已老化，红外功能失效”
“门禁系统是最老式的磁卡锁，已破解”
林鸿博低声汇报，手指在便携终端上快速操作
“未发现高级别电子防护设备”
“但···感觉不太对”
太安静了，也太松懈了
对于一个被“沙漏”控制了二十年的、可能藏着秘密的地方
这样的防卫几乎等于不设防
事出反常必有妖
“提高警惕，可能有意外的‘惊喜’”
霍子澄冷声道，握紧了手中的微声手枪
利用阴影和队友的掩护
林鸿博轻易地打开了办公楼侧面的一个消防通道门锁
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在万籁俱寂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众人鱼贯而入
一股陈年灰尘、纸张霉变和潮湿混凝土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
手电光柱划破黑暗，照亮了堆满废弃桌椅和杂物的走廊
根据图纸，档案库在三楼最东侧
楼梯是老旧的水泥结构，踩上去会扬起细细的灰尘
众人尽量放轻脚步，如同猫科动物般无声移动
二楼，一切正常
三楼楼梯口，林鸿博突然举起拳头，示意停止
他指了指地面
借助夜视仪，可以看到通往档案库方向的走廊地面上
灰尘的分布似乎有些异常
某些区域过于干净，像是近期被人刻意打扫过
形成了某种···不易察觉的路径
有埋伏？还是陷阱？
霍子澄打了个手势，两名队员立刻左右散开
枪口警惕地指向走廊两侧的黑暗角落和张闭的办公室门
林鸿博从战术背包里取出一个火柴盒大小的微型机器人，轻轻放在地上
机器人无声地滑入走廊，顶部的传感器扫描着前方
几分钟后，数据传输回来
林鸿博看着屏幕，眉头紧锁
“走廊两侧有三个房间内侦测到微弱热源，呈潜伏姿态”
“档案库门锁有被最新技术暴力破解后又伪装还原的痕迹”
“里面···可能有人，或者刚被人洗劫过”
果然是个陷阱
“沙漏”可能早就料到他们会来
或者一直就在这里守株待兔
是强攻，还是撤退？
张祈月按住心口的母令，集中精神感知
一股冰冷的、带着贪婪和杀意的能量波动从档案库方向隐隐传来···
不止一股
但同时，还有一种极其微弱的、带着焦虑和古老气息的能量波动
藏在更深处，仿佛被什么压制着
“档案库里还有别的东西···或者人”
张祈月低声道，眼神决绝
“来都来了，必须进去看看”